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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6:50 作者: 明開夜合
    梁司月翻到一張仿佛是開運動會時拍的,柳逾白蹲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靠近主席台處的陰涼下,手臂搭在腿上,正微微垂下眼,跟轉身遞來汽水的曲心慈說話。

    他淺藍色校服裡面是一件領子解開的白襯衫,望過來的目光,有種穿透了鏡頭的淡漠。

    即便是蹲姿,也能看出來長手長腳的高瘦身材,腕骨分明,手指修長,領子裡露出來一截白皙的皮膚,整個人少年感十足,且有一種讓人想要褻瀆的禁-欲感。

    梁司月只差沒有尖叫出聲。

    不誇張地說,放眼現在圈裡,二十歲不到的年輕男演員、男偶像里,幾乎找不到一個顏值和氣質都這麼能打的。

    換成是她,也會忍不住要給他寫情書呀,哪怕最後只是被扔進垃圾桶的下場。

    梁司月徵得同意之後,將這張照片翻拍下來,裁剪一下,新的微信聊天背景就有了。

    後面還有幾張,凡覺得好的,梁司月都偷偷地拍了下來,一面說:「我信他讀書時候是真的脾氣很差了,不然一定早戀過一百回。」

    說著,自己又笑起來,「不過,那樣就沒我撿漏的份啦。」

    曲心慈笑眯眯地看著她,「我這麼說,可能顯得太有點把自己當回事。但是真心實意的,我現在很高興逾白身邊的人是你。家裡的事,讓他很長一段時間與外界的人際關係隔絕,當然,他是強大的人,不會讓仇恨吞噬內心。可是,我真的擔心過,如果他已經習慣了跟所有人都保持界限,勢必要錯過很多。到他的這個位置,衣食無憂。可物質層面,再怎麼豐富,也提供不了長久的慰藉。」

    梁司月目光還定在相簿上,這裡面出現的所有的柳逾白的照片,都有一式一樣的冷淡目光。

    她微微笑說:「其實我沒做什麼,是他先給了我靠近他的機會,我才能靠近他。」

    到下午三點,梁司月和柳逾白離開曲心慈家,趕往機場。

    晚上落地崇城的時候,梁司月的身份,已經從柳逾白的女朋友,變成了未婚妻。

    她一條轉發柳逾白求婚的「好啊」的微博,又上了熱搜,搞得網上開始有人罵他們夫妻倆戲多,求婚什麼時候不能求,非要趕在這個時候,把昨晚得了影后影帝的演員的風頭都搶光。

    梁司月累得沒空刷微博,而即便刷到了,恐怕還會覺得「夫妻倆」這個代稱怪甜的。

    開車回家的途中,外婆已經來了電話,說備好了夜宵,叫他們到家的時候,務必去吃一點。

    夜宵是蝦餅和小餛飩,鮮香四溢,兩人一進門,聞到這味道就開始餓了。

    梁司月糾結許久,還是選擇放縱一回,不要辜負美食當前。

    和柳逾白面對面坐下,吃餛飩的時候,外婆就坐在桌子的另一方,托腮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目光慈祥且欣慰。

    邊吃東西,梁司月邊跟外婆說了自己拿了新人獎的事,又從微博上找到自己的致辭視頻,放給外婆看。

    外婆沒帶老花鏡,端著手機拿遠了,眯著眼睛,看完一遍,讓梁司月給她再點開重播一遍,笑得開心極了,尤其是聽見感謝她的那一句,連連夸道,我們家小月可真是光宗耀祖。

    梁司月還沒吐槽「光宗耀祖」這詞兒聽起來也太大了,柳逾白先說道:「您再誇她得翹尾巴了。」

    梁司月抗議:「狗才翹尾巴呢。」

    「你挺像的。」

    「我是狗,那你是什麼?」這一句,她是笑著,無聲地對他說的。

    「……」

    吃完夜宵,梁司月讓柳逾白先上樓去,她陪外婆待一會兒,就上去找她。

    單獨留下,當然是說被求婚的事。

    外婆被那碩大的一個梨形鑽石嚇呆了,問她:「這得挺貴的吧?」

    梁司月開玩笑說:「我第一部 電影票房6個億,大部分都是分成給他的。還有啊,我簽的是他的公司,拿報酬他都要雁過拔毛地抽成。我感覺,這分明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外婆笑了,聽她這麼說,連帶著也少了些受惠於柳逾白的誠惶誠恐了。畢竟,她外孫女兒也不是只吃乾飯靠男人養活呢。

    外婆轉而又感嘆道:「看來,逾白確實是在正正經經地跟你談戀愛。」

    梁司月笑說:「不然呢?」

    外婆有點不好意思,「也不要怪外婆之前是小人之心。」

    「我知道,您是擔心我。」

    又待了一會兒,梁司月便從包里找出來從曲心慈那裡拿來的三封情書,上樓去找柳逾白。

    柳逾白已經洗過澡了,穿一身T恤和短褲,坐在沙發上,正對著茶几上的筆記本電腦。

    梁司月走過去,往他肩膀上一撲,揚了揚手裡的情書,「猜猜這是什麼?」

    柳逾白瞅一眼,笑說:「哦,你給我寫情書了?」

    「不是我!」便解釋由來,並問他,可不可以拆開看看。

    「隨便。」

    「那我拆了哦?」信遞到他跟前,再確認一次,「我真的拆了哦?」

    見柳逾白確實沒有反對的意思,她才將其拆開,清了清嗓。

    「你還要讀?」

    「不可以?」

    「……」

    梁司月笑著,端著信,口齒清晰,不疾不徐地讀道:「親愛的柳逾白同學,你好。或許,你已經認識我;或許,我對你還是陌生的。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如此平庸、笨拙、渺小。我有患得患失的小心思,我始終自卑於尚不能與你比肩。但是每一回,當我懷疑自己的時候,總會在你的目光里印證自己的存在,因為你看見了我,所以,我不再是平庸的、笨拙的、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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