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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6:50 作者: 明開夜合
一面,嘴上還是不繞人:「不好好養著傷,倒還有閒心逛街。」
梁司月還沉浸在和曲心慈聊天的快樂之中,笑說:「我給你揭發一個陰謀,你要不要聽?」
柳逾白瞅她,「你倆的直線思維,還能想得出什麼陰謀?」
梁司月笑看著他,「她叫我把你的卡偷出來,下一回我們逛街就刷你的。」
柳逾白揚了揚眉,「你打算怎麼偷。」
「像這樣……」她的動作被安全帶縛住了,便先將其解開,緊跟著朝他探過身去,臉一下湊近到了他的面前,相距也不過幾公分,她解說著,「跟你一邊說話,一邊趁你分心沒注意的時候……」她右手手指緩緩地伸過去,夠他的褲子口袋。
她手指還沒碰上呢,柳逾白一把將其攥住,「……曲心慈教你的?」
「當然不是。」
柳逾白盯著她,真的無從判斷,她是不是故意,因為她目光實在無辜極了;可要是有意,好像她又沒這個膽,畢竟昨晚上還嚷著「不好意思」呢。
他笑了一聲,「這樣叫偷?這是明目張胆的拿。」
「不給拿嗎?」
「你不如有技術含量一點,想一想,怎麼能真的叫我分心。」
梁司月一霎屏住呼吸,他這話,已經不算是暗示了。
第一時間想退開去,可他凝視著她,驟然幽深的目光,又讓她猶豫了一下。
地下車庫,頂上幾盞白光,光線算不得明亮,經貼了防窺膜的車窗再一過濾,車廂里便更昏暗。一時的沉默,讓氣氛無端焦灼起來。
柳逾白想著,這可是你自找的,伸過去,搭在了她手臂上。
正要低頭,後方一輛車子拐了過來,因他們的車堵住了路,片刻不肯等似的,「嘀」了兩聲喇叭。
梁司月迅速地退回去。
柳逾白面無表情,只手掌朝方向盤一砸,「嘀」回去。
梁司月沒忍住笑了,換得他警告的一眼。
回去路上,車流時暢時堵。
梁司月喜歡高樓林立的夜景,況且有柳逾白在身旁,怎樣也不會覺得失去耐心,寧願時間流逝得更慢一些。
對他說,謝謝他願意第一天就帶她來見重要的家人。
柳逾白從來不肯好好說話,怎樣都要歪派幾句,「那梁小姐何時帶我去見你的家人?」
梁司月還真被問著了。
一般人家,女兒能找到這樣一個身家顯赫的女婿,燒高香都來不及,但梁司月清楚父親和外婆可不是一般人,他們對她和柳逾白的接觸,本就有些嚴防死守的意思。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
但要讓她對柳逾白說先瞞著家裡,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
多半只有柳逾白「地下」別人的份,哪還輪得到別人來「地下」他。
梁司月就被難住了,甚至嘆了口氣。
柳逾白目光一下便掃過來,問她,這嘆氣是什麼意思?
梁司月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其實,我想過一陣再告訴他們。」
柳逾白蹙了一下眉,但沒說什麼,願意聽聽「為什麼」。
梁司月自感,父親和外婆,都是小人物。一直以來,活著便是誠惶誠恐,他們只圖一生安穩,從來沒有想過要攀親帶故地換什麼『階級躍升』。
她對柳逾白的喜歡,從來不是衝著他的身份去的。柳逾白能理解這一點,他們卻不見得理解。他們害怕她在這樣不平等的身份里受到傷害,自然更不會明白,假如,和柳逾白在一起註定會受一些傷,那也是她願意的、已經做好準備的。
她想到之前看的一部中途差點睡著的電影:一個叫阿麗塔的半機械少女,愛一個人的方式,是將自己的機械心臟掏出來送給對方,心臟是她身體的能量來源,倘若失去,她將直接死亡。
那一幕許多人都幾分尷尬得笑了,可能因為前後鋪墊不足,導致劇情到這兒十分突兀。她也覺得尷尬,但又有一種心驚肉跳,因為那種近乎於愚蠢的天真,現如今已經太少見了,多半不會被任何人理解。
這些話,真讓她說出口來,也是牙酸肉麻,難免尷尬,實則,梁司月最擔心是,倘若父親和外婆一時不理解不接受,柳逾白會不會覺得他們不識抬舉。
她很貪心,既想要守衛愛情,也想要保護家人。
於是,她想到一個很穩妥的回答:「他們一直覺得我年紀還太小了,最好現在先專注於事業……我想,至少也等到第一部 電影上映,讓他們看到我的成績。」
果真柳逾白對這個回答沒什麼疑議,雖然他多少覺得,自己怎麼像是有點被她牽著鼻子走,但也懶得細想,不跟她一般見識。
便說:「都隨你,反正你有一籮筐的道理。」
「才沒有。」她笑吟吟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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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進小區,停入地下車庫。
兩人走進電梯,梁司月依次按下自己的樓層和柳逾白的樓層。
一會兒,她就到了,門開的瞬間,她抬頭去看他一眼。然而他神情如常,仿佛沒有絲毫要邀請她去樓上坐一下的意思,於是猶豫了一下,主動問道:「……要去我家喝杯茶麼?」
柳逾白垂眼看她,微不可覺地笑了笑,便隨她走出了電梯。
梁司月在前頭帶路,腳步輕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