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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6:50 作者: 明開夜合
他可能只是想看看這麼紅得有多燙,便伸手,指尖輕輕地碰了一下。熱度自指腹渡過來,她皮膚薄得下一刻就要綻破一樣,像是摘下以後,擱置幾天便熟爛的桃。
拖鞋在床邊,瓶裝水和面巾紙在床頭柜上,一切起夜方便的細節,莫莉都考慮到了,沒什麼放心不下的。
最後,柳逾白伸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她額頭,便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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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月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窗簾拉開了一半,透出外頭陰沉的天空,看著好像要下雨。
她思維很是遲緩,睜眼所見的一切都陌生極了,包括床單的觸感,屋內的氣息……而當她發現自己穿著睡衣,睡衣裡面只有內-衣的時候,立即嚇清醒了。
她迅速爬起來,還好,床上就自己一個人。隨即,又注意到旁邊還有張床,床上是空的,但有被人睡過的痕跡。
她昨晚徹底斷片兒了,沒法復盤發生了什麼。
拿過手機準備聯繫小琪的時候,聽見外頭有說話的聲音。
靸上拖鞋,出了一道門,穿過短短一段走廊,外頭是客廳,圍繞圓形胡桃木茶几放著幾張扶手沙發,而正對窗戶的沙發上,赫然坐著柳逾白,莫莉坐在他對面。
梁司月掩飾不了的心虛:「……柳總早,莫莉姐早。」
柳逾白投來一眼,涼涼的語氣:「不如你早。」
梁司月這才去看房間的壁鍾,已經是十點鐘了。
莫莉站起身,將茶几上擺著的幾頁資料,連同原子筆和記事本都收一收,拿在手裡,笑說:「司月你坐,我去叫人給你送一份早餐過來。」
梁司月尷尬極了,完全不敢去看柳逾白,「……我先換衣服。」
莫莉說:「給你準備了一套乾淨的,放在床尾凳子上了。」
梁司月又回到臥室,沒找到門,才知道是開放式的格局,她只好把衣服拿進浴室里去換。
豪華酒店的浴室,快要趕上她現在所住房間那麼大了。
梁司月很快地洗了個澡,洗漱之後,將頭髮吹到半干。
換好衣服,往鏡子裡打量自己,還好,臉色並未顯得憔悴,可能剛洗過澡,角質層吸飽水,皮膚顯得通透極了。
莫莉給她準備了一條深藍色碎花雪紡連衣裙,套在外面穿的是一件寬鬆的套頭毛衣,煙粉色,顏色又高級又溫柔。
她已經儘量的動作迅速了,然而弄好還是花掉了快二十分鐘的時間。
等回到客廳一看,早餐已經送了過來,莫莉人不在,柳逾白依然坐在那張沙發椅上,手臂撐著扶手,手裡端著iPad。
他掀了掀眼皮,終於跟她算昨晚的帳,明晃晃的揶揄寫在目光里,「別的不行,運氣倒好。」
梁司月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她雖然已經記不清細節,但隱約還是能想起來是莫莉和小琪帶她離開的。
如果昨天他沒去,可能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單憑小琪,想把她解脫出去,不知道還要費多少波折。
梁司月並不打算解釋什麼,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那種情況,她也沒別的選擇。
因此,她只對柳逾白道了聲謝。
原以為,柳總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要教訓她,誰知道他也不過就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垂下目光繼續看著iPad的屏幕。
梁司月在柳逾白對面坐下,揭開外賣餐盒的蓋子,問柳逾白:「你吃過了麼?」
柳逾白手指點一點腕上的手錶,仿佛在說,廢話,不看看都幾點鐘了。
早餐是生煎包和清粥,很合適宿醉之後的口味。
拍戲算告一段落,她暫時不必像之前那樣極其嚴格地控制體重,於是吃了三隻生煎包,喝去半碗粥。
餐盒都收拾好,起身,去將其擲入一旁的垃圾桶里。
柳逾白頓了一下,目光追隨而去。
那連衣裙及膝,走路時裙擺微微旋動,小腿骨肉勻停。上衣的煙粉色真是極適合她,中和面相上的清冷特質,又不會顯得甜膩。她頭髮沒有完全吹乾,發尾有一點蜷曲的弧度,或許因為稍稍潮濕,發上洗髮露的香味更易擴散,極有存在感地充溢了整個空間。
他原本就是嗅覺極其敏銳的人。
梁司月扔完垃圾,回到柳逾白對面坐下。
她將兩手撐著身體兩側的沙發邊沿,低頭,腳懸空,微微地前後晃動,「……我以為殺青的時候,柳先生會過來。」
柳逾白看她一眼,語氣不咸不淡的,「你多借花獻佛幾次,我就會親自來了。」
梁司月微微地愣了一下,解釋說:「那個,我跟林孟夏是最後殺青的,但是劇組工作失誤,花只準備了一束,林孟夏的助理是個男的,又不夠細心,也沒提前確認。後來不知道誰又送來一束,因為林孟夏沒有花,第二束就給他了。那束花好漂亮,我們都不認識,小琪說可能是某一種特殊的玫瑰……」
柳逾白仿佛受不了她們的沒文化,「那是花毛茛。」
這下樑司月肯定了,是柳逾白送的,可是,「……您沒署名,我以為是劇組工作人員買的。」
她當下拿出手機,要給林孟夏發消息,問問那束花他扔了沒有。
「……」柳逾白放了iPad在茶几上,嫌她送出去的東西還要回來,小氣又丟人,「再給你買就是。」
她倒執拗起來:「我第一部 戲第一次殺青呢,柳先生專門送給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