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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6:50 作者: 明開夜合
    柳逾白一時沒出聲。

    之前有部戲,他在選角的時候接觸過陳鶴林,知道他本人是個醉心表演,對人情世故不大上心的人,不太可能是他授意助理這麼做,極有可能是助理狐假虎威。

    這在圈裡並不罕見,有些明星名氣很大,其身邊工作人員都自覺高人一等,出去做商業活動,對節目組或者舉辦方對接的工作人員吆三喝四,頤指氣使。

    但他們也就只敢欺負「咖位」小的,遇見名氣更大、資歷更深的藝人,又是另一副巴結討好的嘴臉。

    柳逾白沒有為難小琪。

    這種場合,她也沒什麼更好的轍,聯繫劇組工作人員吧,人家不見得願意為此得罪陳鶴林,圈裡最講究所謂「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求助其他演員吧,沒到陳鶴林這個「咖位」的,誰敢隨便發話。

    況且,她自己都被勸了不少酒。

    柳逾白讓小琪回房間去,梁司月他帶走了。

    小琪猶豫了一下,但想到莫莉也在,就沒多擔心。

    車廂里一股酒味,柳逾白被臭得受不了,叫司機打開兩側窗戶透氣。

    再轉頭去看,梁司月歪著腦袋,整個人仿佛已經神志全無。

    柳逾白伸手搡她,她卻不耐煩地打掉他的手。

    柳逾白再搡,等她再要打,他一把將其手腕鉗住。

    哪知道,她卻就勢往他那邊翻了個身,被他抓住的那隻手臂以蠻力繞過去,搭在他胳膊上,然後沉甸甸的腦袋幾經晃動、頂靠、調整之後,停了下來,好像終於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

    柳逾白一臉震驚——不知怎的,臭烘烘的梁司月就抱住了他,整個鑽進他懷裡,醉得格外酣甜。

    而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第31章 3.9

    別的都能忍了, 唯獨梁司月一身酒味,讓柳逾白很想找莫莉借用一下香水,將她從頭到腳地噴一噴。

    但想到酒臭味和濃烈嗆鼻的香水前調混合, 一定是另一種地獄,也就罷了。

    柳逾白抓著梁司月手腕的那隻手, 在剛才她蠻力強勢的反守為攻中, 不由地鬆開了, 此時虛虛地懸在半空中,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

    有一個瞬間,柳逾白實在覺得她麻煩得不行, 手已經搭在她肩膀, 幾乎就要將她推開,低頭,看見她眉峰微蹙, 難受不過的神色,還是決定忍一忍。

    只希望, 她最好爭點氣, 可千萬別吐他衣服上,不然他可真保證不了自己不會殺人。

    莫莉也意識到后座的這一幕很不尋常, 只在最初瞥了一眼,後續就不再回頭去看了。

    她是靈機一動地意識到, 每回梁司月在車上的時候,柳逾白就不再強求車裡一定得放一點廣播或者音樂。

    今天, 她決定幫柳總恢復一下傳統, 就伸手打開了車載廣播,那裡面趕巧在放一首耳熟能詳的英文歌,「Suger, yes please,Won't you come and put it down on me……」

    音樂起的時候,柳逾白頓時覺得這場景滑稽死了,某人死沉死沉地摟著自己胳膊,腦袋還不斷往下滑,他怕她呼吸不暢容易嘔吐,只得時不時伸手,將她腦袋再撈起來。

    梁司月,你何德何能。

    -

    在這樣搞笑電影一般的情境中,車終於到了酒店。

    而梁司月,很爭氣地讓自己避免了被殺人滅口的下場——她在車上沒吐,被柳逾白提著進了電梯,穿過走廊的一路顛簸中,胃裡才開始翻江倒海。

    柳逾白趕緊喝止她:忍著!

    腳步更快,最後幾乎是半提半抱,進了房間,一腳踢開門,把人放下,扔在馬桶前面。

    柳逾白松解一下領帶,轉身走出了洗手間,腳步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的輕快。

    莫莉臨時給梁司月訂的一間房,普通的沒有了,只有行政套房,與柳逾白自己住的那間規格相當。

    柳逾白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叫莫莉去看著某人,免得一頭栽進馬桶將自己溺死。

    莫莉進洗手間之後,很貼心地替柳總關上了門,免叫他聽見不適的聲音。

    然後,她盤算著,這一趟回去,得跟柳總提:要加錢。

    過了一會兒,洗手間裡隱約響起沖水聲。

    而後莫莉將梁司月攙了出來,丟在床上,脫掉了她的鞋子和外套。

    莫莉翻著衣領看了看,梁司月內搭的上衣裡面,沒有其他衣服了。

    就轉過身,對他說:「柳總,要不要迴避一下?」

    莫莉跟梁司月一起住這一間,柳逾白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處理得妥妥噹噹,不需他再額外操心,也就起身,回隔壁自己房間去了。

    柳逾白衣服上沾滿酒味,尤其襯衫領口至胸口,脫下扔在一旁,先去洗了個澡。

    沒多久,莫莉過來敲門匯報,梁司月換了睡衣、漱了口,現在已經睡著了。

    柳逾白「嗯」了一聲,片刻,又站起身,打算過去看一眼。

    莫莉將隔壁房卡遞給柳逾白,自覺不跟去打擾,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譬如得給梁司月準備一套乾淨衣服。

    梁司月穿的是酒店的淺粉色綢制睡衣,她並沒有好好蓋著被子,側臥著,一條胳膊搭在了外面,袖子寬鬆,被掀開了一角的被子掛得躥上去一截,露出小臂和手腕,

    頭髮睡得凌亂,額上有汗,髮絲都粘在上面。

    因為皮膚白,一點點醉意就足夠將兩頰染得紅如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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