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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4:25 作者: 林一平
李敏端起湯碗,很真誠地說:「師兄,我敬你。」
潘志笑笑,端起湯碗與李敏碰了一下。
嚴虹在一邊說道:「潘志,你也小心一點兒啊。科里除了石主任,就你是主治醫,你別到時候不得不背鍋。」
「嗯。回頭我跟石主任提一句,覃璋才定胸外科,雖然輪轉過胸外科了,但是他的醫囑什麼的,也不能他下了護士就去執行。讓石主任和護士長交待好。我會跟小鄭會留心他和小何的醫囑。」
「那你還不如自己管床來得自在呢。不過那小鄭這住院總可有得操心的了。不然他是病歷有實習生去寫,開化驗單 下醫囑他只要動嘴就好了。」李敏對鄭大夫的「懶」也是有意見的。石主任不敦促他,他都能一個月不去十一樓查房。所以這回陳文強發話,讓他再當半年的住院總。
潘志點頭:「小鄭是喜歡把事情推給實習生做。其實我覺得很用不著的。」
「那豈不是要增加你的工作量了?」嚴虹又心疼起自己的丈夫來。
「就當科里沒來他這個人了。我原來還不是要干那麼些活的。」潘志不以為然。
「活還是那些活,但是人手增加了,」李敏掰著手指頭說:「十二樓多了覃璋和何勇,十一樓分來楊宇,這增加了三個住院大夫,護士也要增加十來個,唉,咱們的獎金啊,要少不少呢。」
「那也沒辦法的,下個月和9月份,每個人肯定都要少一點兒了。不過等十一後的手術季到了,咱們也不會像春天不那麼辛苦,獎金也許還會上來呢。」
「但願了。可是這麼一來,潘師兄,你的手術機會是不是要減少啊。覃璋他和何勇做二助,要是石主任願意提拔他倆的話。翹翹腳也是可以的。」
「我肯定會受到一些影響。但大一點兒的手術,鄭大夫目前還擔不起一助,他只能屈居二助,所以他受到的擠壓應該是最大的。還有今年科里還要分來輪轉的,也不知道到時石主任會怎麼平衡這麼些人了。」
「那你說石主任有沒有可能放你去做術者?你們樓上同時開兩台。」
「難。簡單的手術,我做不做術者沒什麼意思。三級以上的手術,他敢放我還不敢接呢。」
「不會吧!潘老師,不敢接可就不像你了。」
潘志笑笑:「我就是敢接,石主任也會在邊上看著。你忘記上回楊大夫那個腎腫瘤了。要不是你和謝遜去得快,把手術給他擔下來。弄不好石主任也要吃瓜絡的。」
提到很久以前的那個手術,潘志仍心有餘悸。
李敏則不屑地說:「小黃太臭了,居然能剪到血管!他不配做一助。」
「那天的手術做得太順,他忘乎所以了。那天要讓他做二助就好了。其實師妹,不是人人都有你和謝師兄的能力,敢去挑戰三級 四級的手術。按部就班 不出錯,對我來說是最合適的目標。」
「你太求穩了。少了年輕人的朝氣。彩虹兒,你說他是不是?」
嚴虹但笑不語。
潘志把碗裡的湯喝完,吃了幾口飯才說:「在我前面,胸外科沒有人,我只要不出錯,站牢一助的位置兩年,等後年的時候,我就可以從容準備晉升副高。那時候我要求做三級手術的術者,不論是石主任還是陳院長都會支持我的。你說是不是,李主任?」
「是。潘大夫老謀深算,佩服佩服。」李敏舉湯碗意思了一下,然後自己把碗裡的雞湯喝乾淨。
潘志接著說:「我站牢一助的位置,二助嘛,隨便他們爭去。有楊大夫的那個手術做前例,我估計石主任不會輕易讓,嗯,連小黃還不如的人做一助的。」
「唔——,有道理。」李敏贊成潘志的分析。「我估計你們最可能是誰管床誰做二助。以前在創傷外科的時候,是誰管床誰做術者。當然我管床就不是啦,我是萬年的二助或者三助。」
「你那二助 三助的,最多也就兩個月,還值得拿出來說啊。」嚴虹掀李敏的老底。
「一個月也難熬的。那像你那麼好命,在產科如魚得水的。」
「我還如魚得水呢,你忘了我被陳麗萍她們那組追問的事兒了。」嚴虹說起來仍不平。
「她們啊,聽說每次婦產科進新人,她們都要這樣整一次 喊幾聲。不然好像她們就活不下去了。這麼久,你也不要還放在心裡。」
「我看她們去年給新人下馬威後,我心裡已經不那麼氣了。天知道她們哪來的惡習。」嚴虹笑著說:「不過每次等新人弄明白產科的兩個醫療組,實際涇渭分明 互不相干,她們那麼做,除了得罪人,也沒什麼別的了。我有時候真想告訴她們咬人的狗不叫,她們那做法是賴□□跳腳背,專去膈應人討人嫌的角色呢。」
潘志不加入她倆這樣的笑謔,他等嚴虹話音落下,才接著李敏剛才的話說:「按常理應該是誰管患者誰做一助。但他們的水平做不了一助,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二助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包括鄭大夫在內,只要沒進主治醫,石主任不可能放手給他們做一助。」
「那鄭大夫今年晉中級沒問題了吧?」嚴虹問。
「他88年畢業的。應該沒什麼問題。但是前幾年程主任沒給他什麼機會上手術。等你有機會跟他同台,你就知道他的水平了。總而言之,他還沒我在基層醫院主刀的機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