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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4:25 作者: 林一平
    這麼說吧,整個手術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住這孩子的卵巢,讓她在未來的幾十年能和正常女性一樣。

    「陳院長,你來吧。」蘇穎略側身對陳文強說。

    要保留卵巢就要有足夠的血運 就不能在給輸卵管做整形時損傷供血血管。陳文強當仁不讓地刷手上台,與李敏帶著顯微鏡完成最後的 被寄予眾望的手術部分。

    *

    整個手術耗時大半天順利地完成了,但是關於這個小女孩的新生活還是剛剛開始。術後還要密切觀察其卵巢的變化,畢竟穿刺活檢是「點」選了卵巢的部分組織,若是有遺漏的□□組織,在溫度偏高的腹腔內,是很容易發生惡變的。

    半個月後,小女孩出院了。嚴虹和李敏共同參詳著寫了密密麻麻 兩頁多的出院小結,除了手術等治療,大部分是注意事項。李敏還到醫務處走了一趟,提前給小女孩開好了未來一年免上體育課的證明。

    「你家這孩子短期內不要做跑 跳 踢球 滑冰等劇烈活動。相關的我們都寫在本子上了。」李敏早把手術細節挑著講給母女倆了,現在她和嚴虹又把基因學性染色體的相關內容 真假兩性畸形細細講給母女倆。

    最後倆人提醒孩子媽媽道:「你要儘快帶她去做基因檢測。如果是46XX,我們大家就可以比較放心她,基本是就沒有卵睪的可能。如果是47XXY,我們就得高度注意回納的卵巢。」

    孩子媽媽很後悔,要是早幾年去醫大做了基因檢測就好了。可大部分的患者及家屬通常就是這樣的做法——

    沒事兒的時候該吃的藥不吃 該做的檢查不做;等事情臨頭了,就開始後悔為什麼以前沒聽大夫的話。

    呵呵……

    *

    嚴虹要把這個先天畸形的患兒手術和治療,寫成病例報導的論文。她改了又改 幾易其稿,又找蘇穎看過了,但她還是有些不滿意。潘志看她擰著秀眉 絞盡腦汁的樣子,暗自慶幸自己是晉完中級調到的省院。

    M的,必須要有兩年內的 省級專業期刊上發表的文章,且還得是第一作者;要是國家級專業期刊放寬到第二作者,這要求也太苛刻了。怪不得自己留在醫大附院的同學,至今還有一半沒晉上中級職稱。

    除了比例數的問題,也肯定有這論文苛刻要求的險阻原因存在。

    「彩虹兒,今晚你就先這樣吧。明天再繼續改了。」潘志幫不上嚴虹的忙,但看她懷著孩子熬夜很捨不得。

    「你英語背完了?」嚴虹見潘志還有閒暇關心自己,慢慢抬頭瞟了潘志一眼。

    「嗯,今天的背完了。」

    「那你複習之前的吧。我今兒沒精神聽你背了。你該複習哪天的了?」

    潘志看看牆上貼的循壞記憶提醒回答:「周一的。」然後認命地重新拿起新概念第二冊 開始複習。

    小艷聽著他們夫妻倆說話,拿著鬧鐘從小房間出來了。「虹姨,馬上十點半了,你該睡覺了。你看,還有不到三分鐘了。」

    「好吧,那我先去睡了。」嚴虹打個哈欠,把自己的東西攏到一起。

    小艷幫著放到一邊的紙箱裡,然後跟著嚴虹進主臥房,幫她拉窗簾 又遞睡袍等。等嚴虹換好衣服了,她又快手快腳地端過來一盆燙腳的熱水。

    「虹姨,我在姨姥家看別人家都是天天晚上看電視的,怎麼你們就是天天看書的?」

    「沒辦法,當大夫的這工作,就得每天看書。不然患者過來看病,認不出來是什麼病就麻煩了。」

    「哎呀,虹姨,你們可真不容易啊。」

    「我們總比你敏姨好,她那新房子都整好了,可也沒空兒在家住幾天。」

    「虹姨,我聽說外科大夫掙得很多,是不是真的?」小艷很好趣地問。

    「應該是。不過你看你姨夫,他掙錢了有空兒花嗎?」

    小艷捂嘴笑起來。

    *

    小艷的笑是源於李敏與潘志前幾天中午在飯桌上的一次爭辯:倆人到底誰更累?

    潘志認為自己現在除了比李敏好了每天可以回家,別的就沒比李敏強。而他在工作中承受的壓力,他自覺比李敏大多了。

    首先,雖然外科有三個住院總承擔了大部分的實習生教學工作,但他是教學秘書,他還是要做一些協調性的 大方向上的教學安排事務。與骨科向主任的溝通總是卡殼,是潘志的煩惱之一。

    其次,因為李敏基本都只管神經外科的患者了,且每周最多4台手術。(樓上樓下的患者病情都了解是另外的事兒,潘志不與李敏比這個)

    可他潘志隨著手術季的到來,每天最少一大一小兩個手術。有的時候甚至是兩台大手術還得加一個小的。

    而潘志在謝遜去創傷外科以後,不論是因為陳文強的原因 還是為了自己技術上的繼續提高和發展,他都選擇緊跟在梁主任的身邊。手術季的到來,使得他和梁主任帶著的今年夏天上班的那兩個新人 一個進修大夫 兩個實習生的組合,儼然是一個緊密牢固的治療小組。

    一助啊,又累又緊張。

    對了,還得分神替梁主任照顧住院總小陳 住院醫小李的患者。這才是潘志心累的主要原因。也是他認為李敏管兩層樓患者不算什麼的根據。

    再次,卞主任在那例肝硬化肝癌的肝葉切除術失敗後,迫於陳文強的禁止令,沒有再伸手肝癌手術,但他和許主任聯合起來,形成了抵抗梁主任的一股技術力量——我倆是副主任醫師,我們不需要你管我們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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