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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24:25 作者: 林一平
    陳主任攤手:「那他就是命好唄。但我和你說,他這小老婆可真不怎麼懂事兒。我下的術後醫囑,她居然讓干診值班的大夫改。」

    梁主任立即緊張起來,「改了什麼?可別坑了老趙。」

    「你不用急,就改了一個青黴素。無知無畏啊。干診又不限制用藥,我怎麼會在藥費這塊兒委屈讓老趙上心的人。哼!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

    「喝多了?又胡亂說話了。說你亂說話,你還不認帳。你自己為什麼躲去南方的忘記啦?」

    「現在不會為誰說幾句話,就扣上「現行」的帽子了。」

    梁主任換了一支煙,也換了一個話題不和陳文強硬拗。「她那人啊,這麼些年下來,在干診指手劃腳的,你看老趙什麼時候和她認真過?我去他家也不是沒碰過釘子。算了,看老領導的份上,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好,給你面子。不然我也不會和她一般見識。我和你說,今兒咱們醫院那些領導啊,我都要推人去手術室了,才姍姍來遲了幾個。要是換以前,怕是剛住院就都圍上來了。」

    「這有什麼稀罕的。這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涼的事兒,咱們這幾十年見少了?他還有老趙念著舊情。等咱們退休的時候,肯定是比不上人家現在的。」

    陳文強頓了一下,「你家老三調過來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成了。虧得醫院擴建了。她一個進修的大專,比衛校畢業的護士直接分配還難搞。這事兒都是她媽瞎參合 自找麻煩弄出來的。當初就讀衛校多好。」

    「你別不知足了。孩子跟著你下放,下面什麼師資啊,能考上中專就不容易了。說實在的,女孩子到醫院做會計挺好的。」

    「是啊,是好的不得了。我就是不想她去收費處,不然早進來了。三班倒,有什麼意思。」

    「那是,院裡的財務處當然比收費處好了。可惜我兒子就不肯學醫。他要是肯學醫,後年畢業就弄到這院裡,隨便哪一科,咱們也不擔心七八十歲以後看病的事兒。」

    梁主任又點上一顆煙,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地噴出去。「我家老三調進來了,多少能幫上一點兒。你可得哄好你閨女。現在可就剩你閨女一個沒高考了。」

    陳文強按熄了菸蒂,「我和她媽得空兒就勸她幾句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唉,學醫太累。這女孩子考醫學院的分數逐年提高,更難了。」

    「考衛生系也可以啊。以後就去公衛那邊,做防疫也不錯。」

    「等她大學畢業了,我是不是就是老李現在的年歲了。還能把她弄進咱這醫院?要是分到下面的防疫站呢?」

    「要不就選口腔了?女孩子做口腔科也不錯的。」

    「看吧。總得她先能夠醫大的分數。反正不管怎麼說,是不能選醫療系的。不然,還不如像你閨女那樣學財務。」

    梁主任點點頭,他做了一輩子大夫了,他的辛苦都落在媳婦和孩子的眼裡。所以最後沒爭過老伴兒,讓女兒選衛校的醫士班,也是必然的。

    作者有話要說:  @:相澤三三的小貓咪

    謝謝幫忙捉蟲

    第15章 情人

    李敏在下班前循例是要再查房一次的。今天的重點是明天要手術的老太太,術前醫囑下了以後,除了在交班本上留言外,她更是把所有的事情對老太太的陪護,再次做了明確 仔細的交代。還反覆叮囑老太太的兒女:

    「你們晚上留一個人在這裡陪護就可以了。我在護士那裡留了藥。如果你媽媽到了晚上十點還不想睡或是睡不著,就去找夜班的護士。」

    「好。謝謝李大夫。一會兒到九點了,我們就回去了。」老太太的幾個兒女都在病房陪著呢。

    「明天早晨大概是8:20分,我來推她去手術室。」

    「好,好。我們明早再來。」

    查完其他人之後,李敏才去看燒傷病房的三個患者。情況都很穩定,換藥後,她準備去干診那裡看看今天開顱手術的。卻被9病室的陪護纏住了。

    「李大夫,我妹妹找你說幾句話。」

    「嗯?她有事兒?」李敏早把她劃到『作女』那類人群里了。「今兒中午有個開顱的患者,我現在得去看看的。要是不急,你倆等我回來可好?」

    「她就問倆句話。耽誤不了李大夫您幾分鐘的。」

    陪護的言辭殷切,滿臉都是期盼 渴求。連日的疲憊,使得她臉上呈現出一種頹敗的無奈,讓她好像老了好幾歲。

    「行,那我就過去看看。」李敏有些可憐這個做陪護的姐姐。唉,攤上背後被人指脊梁骨的妹妹,還不得不來照顧她。

    那被酸燒傷的女孩子見李敏和她姐姐一道回來,立即熱切地向李敏發問:「李大夫,他昨天手術後如何了?」

    「還好。」李敏淡漠地應了一句,這倆天查房,女孩子追著她問了幾次了。要知道是這事兒,她是不會過來浪費時間的。

    女孩子顯然很不滿意李敏的回答:「我問的是他的傷處怎麼樣了。」

    李敏板臉:「你該讓你姐姐過去看他 或者讓你姐姐去問他的陪護啊。你在法律上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這樣問我,讓我怎麼回答你?」

    女孩的眼裡立即就充滿了淚水,委屈萬分地指控李敏:「你也這樣說?他是為我才受了那麼重的傷。要不是他媳婦不肯離婚,我們早就可以結婚了。怎麼能說我和他沒有關係呢?你就告訴我他怎麼樣了,好不好?你是管他的大夫,就幾句話的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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