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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15:25 作者: 時玖遠
    沈致立即抬頭望向四周,發現她的救生衣已經被海浪沖走,飄到很遠,而周圍的海水居然有著淡淡的紅色。

    他的神色立馬變得不對勁起來,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孩問道:「你怎麼了?」

    謝錢淺垂著眸沒有看他,聲音吹散在海風中,像是努力隱忍著什麼對他說:「我腿受傷了,剛才在快艇上就受傷了,我感覺…我可能游不了多遠了。」

    她抬起眸的瞬間,淺淡的眸子裡盛滿了淚水,霧氣蒙蒙地看著他:「我本來以為這次回都城就可以跟師父邀功了,我四六級還沒考,我不想…」

    她那個「死」字還沒說出口,沈致已經低頭封住了她的唇,將她那個字徹底封死在喉嚨里,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吻她,也許是中午看見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想這樣做了,很多次的觸碰早已讓他渴望這片柔軟的禁地,他無法想像她受了傷帶著他跳入大海遊了這麼遠,傷口泡在海水裡得有多疼,還不要命地扯掉了自己的救生衣。

    他的吻濃烈而熾熱,在海浪的侵襲下,在海水的波濤中,在碧藍的天空和蔚藍的大海之間,謝錢淺在瞬間大腦空白,甚至身體都開始變得僵硬和無措,只是被他熾熱的唇緊緊壓迫著,在這個過程中,沈致脫掉了救生衣穿在了她的身上。

    他抵著她的額,在水下握住了她的手,謝錢淺感覺到自己手腕上被套上了一串東西,她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串奇楠沉香,他呼吸很沉地捧起她的臉對她說:「如果我們兩隻能活一個,那個人必須是你,沒得商量。」

    謝錢淺的眸子在一瞬之間劇烈地顫抖著,連聲音都沙啞了,輕輕問道:「為什麼?」

    沈致一字一句告訴她:「沒有你,也就不會有我。」

    這九個字的份量太重,重到謝錢淺當下根本無法理解這句話背後的含意。

    一個浪打了過來,沈致的身體被浪卷到水下,謝錢淺咬緊牙忍著痛死命抓住他,她的雙手穿過他的雙臂緊緊抱著他將他再次拉上水面。

    沈致嗆到了水,開始劇烈地咳嗽,他的臉色愈發難看,身體和心理的折磨讓他瀕臨放棄的邊緣,聲音低磁地對她說:「鬆手。」

    謝錢淺紅著眼睛倔強地回:「不松。」

    沈致幾乎用命令的口吻低吼道:「我叫你鬆手,這樣我們兩都得死!」

    謝錢淺被他吼得哽咽道:「不松,我第一次出任務,口碑很重要。」

    沈致看著她通紅的眼眶,聲音發顫地說:「你是傻子嗎?」

    「我不傻。」

    又一個浪卷了過來,大量海水灌進沈致的肺里,他的手無意識地鬆開了她,謝錢淺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她的腿疼得無法使力,身體的力氣也在海浪的拍打下漸漸消失殆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抱著他,因為她很清楚,一旦她鬆開手,面前的男人就會被大海無情地帶走。

    在她最無依無靠的時候,沈爺爺把她接來了沈家,沈家對她有養育之恩,不管這些年她在沈家過得怎麼樣,於情於理,她不能對不起沈爺爺,鬆開唯一能救沈家的人。

    從快艇出事到救援艇的出現不過也就十來分鐘的時間,可這十幾分鐘謝錢淺好似經歷了漫長的一個世紀,當他們被救援人員拉上艇的時候,沈致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謝錢淺只能看見他被很多人圍著在艇上進行急救,上了岸後她和沈致就被直接送去了醫院。

    這次事故中,死了三個人,一人失蹤。

    其中兩人死於溺水,還有一個在撞擊時當場死亡,有六個人造成不同程度的重傷。

    只有他們四個在撞擊前跳下海的人倖免於難,雖然謝錢淺的腿受了傷,但只是刮傷,經過處理情況並不嚴重,沈致和顧淼的身體都灌入了海水,好在救援及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警方介入調查事故起因,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但由於沈致的身份的特殊性,出事人員信息被警方壓了下來,所以絕大多數人都以為這只是一次快艇翻沉事故。

    嚴主席得知後懊悔不已,他們提前半個月就開始布置,從發布會現場的進出管控到沿途的路徑,再到綠島的安保排查都做到滴水不漏,卻唯獨無法掌控海上的情況,也正是這二十分鐘的航跡被鑽了空子。

    嚴主席一連去了好幾趟醫院,擔心沈致的情況,整個人也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火急火燎,沈致的生命關係到多少個億的項目,事情被嚴格封鎖,沈家那邊的人暫時還不知道,萬一有丁點閃失,他以後的道路也要毀於一旦。

    沈致的肺部由於海水的侵襲受到了感染,在醫院接受了一系列的治療,他的生命體徵早已脫離危險,但一直處於一種神智不清的狀態中,即使醒來也不說話,不認人。

    呼吸科和胸外科的專家都一再確認他的肺部沒有問題,其他身體機能也都正常,按道理說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由於沈致身份的特殊,院方又緊急調集腦科、神經科等多方面專家進行連夜會診,得出的初步結論是他患有急性應激障礙,具體原因不明,不過應該屬於功能性精神障礙的範疇,受到環境和心理因素的影響再次犯病。

    但由於他們對沈致過去的病例一無所知,找不到病因短時間內無法對症下藥,所以顧磊緊急聯繫了蔣醫生。

    Ansel飛到國內已經是三天後,他抵達海市連行李都來不及安頓直奔醫院,看到沈致的第一眼,便面色大駭地問:「他手上的珠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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