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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第六百五十章 逢場作戲而已

2023-09-21 00:17:46 作者: 砂糖
    「字面上的意思,聽不懂?」

    舒窈清漠的字音寒徹,冷冷的,似乎臘月的冷風,直接襲向對方。

    裴少陵當即就皺起了眉,有些無法理解的眼眸也眯了起來,「為什麼?叔叔已經過世了,他不也是你姨夫嗎?回去參加個葬禮,總是應該的吧!」

    「應該?」舒窈輕喃出這刺耳的兩個字,冷寂的笑容,在她極好的容顏上輕蔑而出。

    沒錯,就是輕蔑,嘲弄,還帶著一絲的鄙夷。

    她冷冷的仰起頭,看著近在眼前的高大男人,「什麼是應該的,什麼又是不應該的呢?」

    裴少陵有些疑惑,輕然一愣,但轉而,似又想到了什麼,忙說,「清清,我知道,你對他還有成見,但人已經死了,死者為大,先別置氣了,跟我回去,嗯?」

    他說話時,就伸出了手,想要握上她的手腕,卻被舒窈直接看穿,一個側身就避開了。

    裴少陵的手落了空,略顯突兀的俊顏也跟著沉了下去。

    舒窈側身繞過他,站在路邊迎著不遠處亮起的路燈,慢慢抬手攏了下耳邊的長髮,「死者為大這句話,只不過是愚昧無知的人,為了心安理得,和什麼傳統禮教胡亂想出來的罷了,很不負責任,也很無厘頭。」

    「裴宇傑這輩子,先對不起我大姨,害她年紀輕輕就早逝了,又對不起我哥,後又三番五次的想要殺了我,這樣的一個人,現在只是簡單的病死,死的太簡單了!」

    舒窈淡淡的,微轉的美眸透出寒涼,「他死了就死了吧,葬禮我是不會回去的,少陵,你也別再做這種無用功了,趕快去機場吧!」

    她說完,便轉身邁步要走,卻被裴少陵長腿大步又攔下了,「清清,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現在不是講求這些的時候,先回去,不管怎樣,葬禮你都要出席的……」

    完全沒讓他說下去,舒窈就挑起了眉,冷然的眸光如劍似刀,冷冷的睨向他,「少陵啊,有些話,我不說出來,不代表不知道,只是想給彼此都留點顏面,你懂吧?」

    裴少陵一怔,幽沉的目光微黯,動了動唇還想說什麼,卻被舒窈極快的語速搶了先,「堂堂裴氏集團總裁,一向聰明睿智,儒雅高深,別破壞這個形象,好嗎?」

    她看似請求的話語,字音柔柔的,但鋒芒畢露的陰鷙,目光也冷冷的。

    裴少陵霎時間就似喪失了全部語言能力,一個字都難以再道出口。

    舒窈也在他深邃的眸光注視下,徑直越過馬路,碰巧一輛勞斯萊斯駛到她近旁,她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拉開後車門,上了車。

    因為走得太快,她徹底忽略了後方一直站在路邊的男人,冷鷙的眸光注視著遠行的車影,暗沉複雜,慢慢收緊身體兩側的雙手,像心上被什麼重物壓覆,難以喘息。

    而急行的車子中,逼仄的空間中,靜默流竄,壓抑也無處不在。

    舒窈避開旁側男人如冷山的身形,清淡的眸光撇著車外的霓虹燈,直接開口打破了這如斯的寂靜,「裴宇傑死了,剛剛裴少陵想接我去歐洲奔喪。」

    厲沉溪一直低頭處理著工作,修長如玉的雙手,十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敲擊流連,動作不停,似對於她說的話,完全不在意。

    「首先,我和裴宇傑之間,沒什麼親情的概念,若非要說有點什麼的話,就是恨吧!」

    從裴宇傑製造一次又一次的『意外』降臨在舒窈身上,她突然知曉一切後,就很想當面去質問他,更像親手殺了他!

    這個當年用最殘忍,乃至喪心病狂的方式,殘害了安靜一生,又將毒手一次又一次伸向自己,她真的很想弄清楚,到底安家欠了他什麼,能讓他做到如此地步!

    「其次呢,裴少陵肯定要想方設法的霸占裴家的一切,他此番帶我回去參加葬禮是假,利用我對付我哥,才是真。」

    舒窈早就洞悉了這一點,所以剛剛在和裴少陵對話時,也故意有所點明,沒徹底說出來,只是想給對方留點顏面而已。

    厲沉溪敲擊鍵盤的單手,輕微一頓,隨之掀起眼皮,朝著她的側方輕輕的掃了一眼,「還沒蠢到認人不清的地步,也還好。」

    舒窈淡然一笑,幾分自嘲,幾分不屑,更多的,還是五味陳雜,各種滋味都有,「我和你說這些,也只是希望你不要誤會。」

    「我並不是因為顧慮和你的這種關係,才拒絕裴少陵的,厲先生,有一種感情,叫一廂情願,也可以說是自作多情。」

    她字音頗冷,語氣也極其疏離,幽冷的眸光清淡,卻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厲沉溪俊顏慢慢覆上了陰鬱,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也收起了小桌子,輕微轉過身形,陰冷的寒眸就落向了她,「所以,你覺得現在我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在自作多情?」

    舒窈不予回應,但漠然的輪廓寡淡,依舊不肯看他,也不想理他。

    「你覺得我只是將你當成舒窈,所以就會一味的包容寵溺?」他淡淡的,看似雲淡風輕的話音,配合著得天獨道的磁性嗓音,魅惑的無孔不入。

    言及至此,舒窈便馬上有了反應,她先是轉過頭,清秀的容顏目光悠然的望向他,隨之似笑非笑的連忙道,「怎麼會只是這樣?厲先生,你是在侮辱自己,還是在輕蔑我呢?」

    「以厲先生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能輕而易舉,至於為何選我,我也不會自負的認為,是自己有多特殊和優越,才會得此偏愛的。」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這一點上,舒窈永遠都很理智。

    甚至有的時候,理智到超乎所有人想像。

    「而厲先生這個人,也並不是什麼絕好男人,你生性涼薄,也很絕情,唯一骨子裡自帶的一點好處,估計就是責任感了。」

    舒窈淡然一笑,莞爾嫣然,絕美的笑容落在男人眼中,竟是那樣的刺目。

    她想了想,身形靠著後方的車座,纖細的長腿慢慢交疊,「因為這一點點的責任感,所以你才會對舒窈念念不忘,也還會對孩子們,盡職盡責。」

    「但這也只是定義在孩子們身上罷了,至於對我,或者對感情,不好說。」她說完,又故作輕鬆的柔和的笑了笑,好看的目光看向對方,「所以,這些東西我都明白的,厲先生也不用太有負擔。」

    就是逢場作戲一下而已,她為了查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安嘉言到底隱瞞了自己什麼,又是否會加害於自己,而他,則是為了孩子們。

    互惠互利。

    又互不干擾,彼此和諧共處。

    舒窈說的很清楚,但每一個字每一個詞彙,組合在一起全數道出口後,厲沉溪俊顏上就泛起了戾氣,一點點下沉的輪廓,暗沉中染出了薄怒。

    他怒極反笑,冷然的弧度在嘴角邊鑲嵌,側身按開了車窗,拿出香菸點燃了一支,寥寥的煙霧迷濛了他本就深沉的輪廓,只將眸中的那一絲陰鷙,透射更顯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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