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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11:37 作者: 荔簫
    「咦?」旁邊的阿禮一聽就來了精神,跑過來拉姐姐的手,「好好好!我保護姐姐!」

    然後和婧又拽上了凝脂,蘭婧一瞧,咿咿呀呀地說「我也要……」,她的奶娘不得不花了些工夫勸她乖乖回蘇良娣那裡。

    花園裡皆大歡喜。

    正院臥房中,玉引沐浴更衣之後,躺在榻上望著幔帳頂一陣陣地自己臉紅。

    她沐浴之後孟君淮才去,現下他還沒回來。她便獨自等著,這段時間真難熬啊……

    因為她滿腦子都是關於行房的事。

    定妃給她撥來的芮嬤嬤太懂這些了。進府六七天的時候,就看出她和孟君淮雖然經常同房,但很少真的「同房」。

    於是兩三天前,芮嬤嬤找了個機會屏退了旁人,跟她「促膝長談」了一次。

    玉引跟她說了實話,告訴她自己心裡覺得羞得慌,不知道該怎麼辦。

    芮嬤嬤直截了當地告訴她:「王妃,您若覺得這種事讓您不舒服,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辦;但您若只是覺得羞得慌,這只能慢慢試著來,有幾次自然就適應了。您徹底迴避著這事,單靠自己一天天地琢磨,想把坎琢磨過去可不太容易。」

    玉引想想,覺得這話有道理。她是覺得彆扭不假,可也沒彆扭到完全接受不來。

    芮嬤嬤又說:「其實尋常姑娘家也有在這種事上抹不開面子的,王妃您不過是因為修了佛,比她們更覺得難為情些。可您想想,佛祖豈會因為這種事怪罪您?這不過都是人之常情,若把這種事絕了,人人都沒有孩子,過個幾十年,只怕世上就連人都沒有了。奴婢說句不恭敬的話,佛也是人修成的佛,如今也靠人的香火供奉,當真沒了人,對佛祖絕不是件好事。」

    這話實在太不恭敬了。玉引當時沒敢應,事後也不敢多想,可她私心裡覺得是對的。

    玉引躺在榻上不由自主地把芮嬤嬤的規勸又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乍然聽見不遠處腳步聲傳來。

    她悚然一驚,都沒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孟君淮沐浴後覺得口渴,進屋便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聽見榻上的動靜抬眸一看,通過半透的紗帳恰見她一下將自己蒙進了被子裡。

    他笑笑,放下瓷盞走過去,揭開紗帳側躺著看看眼前被中的人形,道:「今天可是你主動提的。」

    蒙在被子裡的玉引悶了一會兒,鼓足勇氣點了點頭:「嗯。」

    他便起身將裡面那層較厚的幔帳也放了下來,伸手揭開她的被子凝視了她一會兒,頭一吻落在了她額上。

    打從這一瞬開始,玉引就在腦子不斷地跟自己重複四個字: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於是她甚至沒注意自己的中衣裙是什麼時候被他解開的,得以再回神,是因為他的手在她兩腿間一撫。

    他撫得很柔緩,卻將她渾身激起一陣蘇麻。

    她不由自主地低頭看去,看到的自是自己衣不蔽體,腦中一下子又亂了。

    孟君淮感覺到她雙腿一搐似是要躲,移回來一口吻在她唇上,就勢把她整個人都箍在了懷裡。

    「唔……」玉引分明地感覺到自己被一截硬物抵住,登時羞得不受控制地想推他。

    他墊在她身後的手把她摟得緊緊的,剛放開她的嘴唇,就感覺到她的喘息熱得像團火,一口口在他臉邊燒著。

    他回想著她上一次的舉動,撫在她耳邊輕說了句:「念段經來。」

    「什麼?!」玉引聽到這要求乍然清醒了一瞬。

    他繼續吻著她,撫在她身上的手也沒停:「不用太長,嗯……《心經》就好。」

    她腦子已然再度懵了下去,聽完要求不及多想,便下意識地應了他的要求:「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

    他猛地撞進來,她話音輒止杏目圓睜。到了口邊的一聲低叫卻還是被她咬住,她渾身緊繃地看著他。

    「繼續。」孟君淮嗓音微啞地吐了兩個字,玉引開不了口,他摩挲著又吻過來,舌頭一探撬開她的嘴。

    玉引大喘了兩口,感受著他一下又一下的力道,羞恥的感覺重新騰起來,不得不依言繼續:「照……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啊!」

    他的力道驟然猛了一瞬,她終於喊出聲來。

    「嘖。」他好似很滿意地嘖了聲嘴,不懷好意地低笑著,竟還給她續了兩個字,「苦厄。」

    玉引悲憤地咬牙忍著,等著他將動作放輕些,可居然久久都等不到。她直覺得腰都懸空了,背也痛起來,一股酸楚直涌到鼻中,委屈的嗚咽驀地湧出。

    「繼續。」他還在提這個要求。

    玉引忍著眼淚,手一把扣在他後背上:「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天啊為什麼要邊念經邊做這種事……

    她的眼淚到底還是滑了出來,好像也不是難受的,只是覺得說不出的委屈。

    她忍無可忍道:「我不幹了!」

    他低笑著根本就沒理她,因為她明明還把他摟得緊緊的。

    ……腿都搭上來了!

    玉引感覺自己好像在認真地反抗,又好像在不住地期待他的下一次動作。她終於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剩下的力氣似乎只夠大口大口地喘氣了。若偶爾再有一下力道過重的,她便連呼吸也要滯上一瞬。

    「師太辛苦。」他突然道了這麼一句,聲音啞得讓她幾乎不敢認。

    而後她只覺下身的感覺讓她眼前都迷糊了一陣,她禁不住喉中一聲低吟,而後可算覺得渾身輕鬆。

    他終於放開了她,躺到她身邊伸手探了探,扯過被子將她蓋住。

    她筋疲力竭中下意識地想把被子推開,又使不上勁兒:「熱……」

    他含糊不清地道了句:「小心受涼。」

    那就蓋著吧……

    她也懶得再動了。似乎連這句話都沒想完,就已疲憊不堪地睡了過去。

    .

    翌日,和婧明明比平常多睡了一會兒,又在東院用完早膳才走,可回到正院時,聽說母妃居然還沒起床?

    玉引趴在床上覺得自己要歸西,腰背腿肩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躺著彆扭,趴著也彆扭。起床更成了完全做不到的事,於是孟君淮很「善解人意」地留了下來,順便早早就讓人去東院西院傳了話,叫兩個側妃不用來問安了。

    和婧進屋的時候,便看到父王正坐在榻邊餵母妃吃東西。

    「來張嘴……」他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餵到她嘴邊,玉引趴著吃下去之後伸手夠了夠:「我自己來。」

    「歇著吧你。」他避開她的手又舀了一勺,「今天你歸我照顧。」

    玉引只好先從旁邊小桌上的碟子裡摸過來個豆沙包自己吃。

    他向她「稟報」了一下安排:「中午讓膳房添個山藥烏雞湯給你恢復恢復氣力,另外一會兒有人過來給你按摩,免得……」

    一句「免得就此懷上」沒說出來,身後乍然傳來一句:「母妃病了嗎?!」

    二人同時看去,和婧一臉擔憂地跑到榻邊:「母妃哪裡不舒服?大夫來過了嗎?我讓奶奶傳太醫來?」

    「……」玉引有點尷尬,抬手摸摸她的頭,「沒事啊,母妃就是……昨晚沒睡好,歇一歇就行了,你別擔心。」

    「那我也照顧母妃!」和婧乾脆道。然後她看看桌上,挑了個肉餅端到面前。撕一塊、蘸蘸醋、餵給母妃,然後等母妃從父王那兒吃口粥,她再撕一塊、再蘸蘸醋、再餵給母妃,再等母妃從父王那兒吃口粥。

    一整頓早膳,玉引覺得自己被這父女倆照顧得像一個筋骨寸斷的廢人。

    飯後,她撐了撐身子:「我出去走走。」

    孟君淮&和婧:「我扶你!」

    玉引一下子癱回去:「沒事,我躺著吧。」

    .

    東院,阿禮在和婧走後就繃不住了,一下子哭出了,然後抽抽搭搭了好一會兒。

    起因是今天姐姐還在睡覺,他就被奶娘叫起來去讀書了。而後在他休息的時候,姐姐起床吃早膳,他一問才知道,過年的這些天姐姐都是不用讀書的,只要下午練一個時辰的字就可以。

    可他除了除夕那日進宮參宴外,一天都沒歇,一天都沒有。

    阿禮就覺得,憑什麼呀?說好了他和姐姐一起念書,那自然應該姐姐休息,他也休息。現在為什麼姐姐每天都可以睡懶覺、開開心心地玩,他卻要天不亮就爬起來溫習功課?

    姐姐還比他大呢。

    阿禮耷拉著腦袋坐在安排不吭聲也不看書,尤氏板著臉教訓了他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在他身邊蹲下:「阿禮啊,不是母妃不疼你。有些話你現在可能不懂,日後你會慢慢明白……可若到明白時再讀書,興許就來不及了。」

    阿禮抽噎著望著她,尤氏又道:「你姐姐六歲才開始正經讀書,你三歲,母妃就催著你父王請先生進來了,你想沒想過為什麼?」

    阿禮搖搖頭。

    尤氏便說:「因為你是府里的長子,你要上進。」

    「那姐姐還是長女呢……」阿禮對這個理由很不服,又抹了把眼淚,道,「姐姐是長女,又比我大那麼多,她怎麼就不用上進!」

    「因為男孩子和女孩子是不一樣的。」尤氏耐著性子給他講道理,「女孩子沒有什麼可爭,無非嫁人成家、相夫教子。你父王對你們的疼愛也是不同的----這話你不能去問你父王,但你可以自己慢慢看明白。」

    「有什麼不一樣的。」阿禮依舊不服氣,嘟囔著說,「父王對我好、對姐姐也好、對弟弟妹妹也好,明明就一樣!」

    「不,不一樣。」尤氏慈愛地撫著兒子的頭,說得語重心長,「你是能當世子、能擔你父親的爵位、能接管這個王府的人,你父王對你有疼愛,更有器重。但你姐姐……她現下六歲,最多不過再有十一二年便要嫁人,便和王府沒什麼關係了。你父王現在待她好,是不肯她對家裡存怨;是想她日後嫁了人,能對家裡存著念想,讓夫家一起幫著你。」

    尤氏說著,心下有些酸楚。這些東西她原本也是不懂的,直到十二三歲那會兒,聽到父母的交談。

    他們只是想讓她嫁個好人家之後,日後能幫襯著弟弟----不止父親這樣想,就連她的母親也是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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