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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甜蜜而心酸

2023-09-21 00:10:34 作者: 列無暇
    成屹峰穿一身白色純棉的寬鬆睡衣,靜靜的站在那兒。

    他正看著秦凝,眼裡是無比的驚喜,和一種無法言說的迷茫。

    秦凝張了張嘴,卻覺得眼睛酸澀得不行,鼻子悶悶的堵著,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也靜靜的看著他。

    這是他出事後,秦凝第一次看到他是站著的。

    儘管知道他醒過,儘管知道他能走,但都比不上成屹峰真實的站在她眼前時,那麼的讓她激動和百感交集。

    成屹峰緩緩向她走來,無聲的伸手,把她擁在懷裡,緊緊的,他貼在她耳邊說話,只有兩個字:「小凝,小凝,小凝……」

    秦凝深深的呼吸,忍住隨時要掉下來的淚,一遍又一遍的應他:「是,我是,我在,我一直在。」

    他的胸膛熱烈而緊實,空間能量的滋養,並未讓他有絲毫病弱的樣子,但是他這麼簡單的喊秦凝,似乎在提醒秦凝,他的記憶和意識有很大的問題。

    這次,她不能再讓他像前幾次那樣懵懂了,她得好好的觀察他。

    秦凝輕輕的從成屹峰肩頭退開,壓制著心頭各種各樣的情緒,看著成屹峰的眼睛問:「我是小凝,你呢,你是誰?」

    「我?我是誰?」

    成屹峰手緊緊拉住她,有些不願意放開,本來喜悅的眼裡,完全被迷茫占領。

    秦凝心底里痛了一下,緊緊扣住他的手,笑著說:「你是成屹峰。你是我的愛人。」

    成屹峰很快跟著她笑起來:「我是成屹峰,我是你的愛人。」

    「對,我們,是夫妻,我們,是相愛的人。」

    「我們是夫妻,是相愛的人。」

    「你知道,你出了什麼事嗎?」

    「出了什麼事?」

    「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但你現在,不太記得你自己是誰,對嗎?」

    秦凝問著話,始終讓自己平靜而緩慢,儘管她的心裡,又酸又痛。

    成屹峰笑著,眼睛始終不離開秦凝,回答的有些緩慢,但還算清晰:「……對。」

    「所以,你跟我來,我會告訴你,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

    「不要走,小凝。」

    「我不走。」

    「不要走,小凝,我一直找你。」

    「我知道。我不走,我們永遠在一起。」

    「小凝,我愛你。」

    「我知道。你跟我來,我告訴你,除了說我愛你,我們還說過很多話。」

    秦凝拉著成屹峰往竹屋走,他的眼睛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他那滿眼的愛,幾乎要想秦凝吞沒。

    可秦凝心裡卻酸楚的不行,成屹峰現在這樣,真是件讓人悲傷而痛苦的事,他這樣,醒了和沒醒的差別又有多大呢?

    她得幫助他儘快的找回記憶,理順思緒啊!

    她把他按在竹屋的桌子上,把以前的信全部堆在他面前:「你看,這上面,是你寫的,反面,是我寫的。」

    「這都是我寫的?」

    「對,你寫的。你先讀給我聽,我再告訴你,我們以前是怎麼樣的,好不好?」

    「……好。」

    ***

    這一天,成屹峰睡睡醒醒好幾回。

    秦凝開始詳細的記錄成屹峰甦醒和睡著的時間,以求找到一點規律。同時,她也要在他醒著的時間裡,一點一點的幫助他理順思路,找回記憶。

    因為,秦凝一一問過了,現在的成屹峰,除了秦凝,不記得任何人。

    連秦凝提到成有川和任阿山,成屹峰眼裡都是迷茫。

    這樣的神情,只怕他父母看見,心情會更加的難受。

    她也試著增加成屹峰在空間外的時間,觀察他在空間外的能力,結果有些失望,這一天,他只要出了空間,便沒有辦法清醒了。

    鑑於這樣的情況,要去興致勃勃的告訴成家,說成屹峰醒了,那肯定也不合適。

    只能再等等了。

    既然空間能讓他如此健康,也能讓他醒過來,秦凝相信,假以時日,他會恢復了。

    但既然成屹峰現在時而清醒,時而迷茫的,那便要讓他慢慢的適應外面的世界了,以便幫助成屹峰早一點能在空間外也保持清醒。

    所以第二天開始,秦凝便大早的就起來燒炕。

    如果成屹峰清醒了,她就跟他說話,講一切的往事,把以前放在空間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能感覺他在努力的回想,有時候他也能回想到一些事,秦凝便跟著他一起無比的欣喜。

    有時候,他不願意想,只是粘著秦凝,像任何一個新婚的丈夫,熱情得讓人無法抵擋。

    秦凝掌握著主動權,有時候由著他,有時候拒絕不了,便直接把他帶出空間,看他眼裡滿含情意的睡去。

    這真是讓人無比糾結的生活。

    快樂而遺憾,甜蜜而心酸。

    第三天的時候,十點多就是門鈴大作,還有任阿山的一聲喊:「小凝,是我,你慢慢來,穿暖和了才出來開門。」

    秦凝把成屹峰移出空間,自己披了厚棉襖出去把任阿山讓進來。

    任阿山進了大房間,先遠遠的站著,把圍巾、手套和帽子都抖了抖,再搓熱了手,靠到炕邊看兒子。

    秦凝正在桌邊給任阿山倒茶,就聽任阿山激動的喊她:「小凝!快,快,你來看,屹峰的手在動,啊啊,眼皮子也在動。」

    秦凝捧了茶走過去,笑著說:「媽,您坐,我正想要告訴你們呢,這幾天屹峰哥好多了,有時候手腳就是這樣會動,還睜開過眼睛。」

    「真的?天哪!真的?真是太好了!哎喲,我的兒子啊,你快點醒過來吧,看看小凝,照顧你多麼幸苦,你快點醒來好好和她過日子啊!」

    任阿山十分激動,抱住兒子又哭又笑的好一陣才放手。

    秦凝把茶杯往她手裡遞了遞,說:

    「媽,就是因為現在屹峰哥有好轉了,我想跟你拿一些家裡的照片,如果他能睜開眼睛,我就可以讓他慢慢的認認人,畢竟當時腦部受損那麼嚴重,又睡了這麼久,可能不會一下子記得人。」

    「對對,好好,那改天我們來的時候,我就把家裡的照片都帶來。」

    「嗯,他以前的東西,能幫助他記憶的,都可以帶來。」

    「好,哎呀,屹峰能見好,真是太好了,我來之前本來很不高興的,這會兒都快把那個事忘了呢!」

    任阿山擦著眼淚說著,這才捧住茶杯坐下了。

    秦凝在炕邊坐下:「出什麼事了?」

    任阿山嘆氣:

    「唉,不就是屹萍的事嘛!前幾天我打聽了介紹給屹萍的那一家子,然後讓屹萍來問你意見,屹萍回來跟我把你的話說了,我想想也對,這談對象找媳婦的,那麼急吼吼的做什麼?介紹人也不過跟我說了三天,我總不見得立馬的就答應吧!

    再說了,屹萍的性子脾氣,也確實不是個能幹的,人家家裡父母都是能幹的,姐姐又多,屹萍不合適。那我心裡還想著,等介紹人來問我,我就隨便找個藉口推脫了就是。

    誰知道啊,當天晚上,那介紹人跑到我家裡,我還沒開口說話呢,介紹人就說,『你看看,你矯情著矯情著,這麼多天也沒個回復,人家現在不要見面了,找別家去了』。

    我一聽,雖說心裡本來就不想要,可說我矯情,我也不太高興,但我也沒說什麼,這樣也好,省得我找理由推脫了。

    但是昨天,我不是給百貨公司陶經理送貨呢嘛,那陶經理就問我了,說『你上回跟我打聽的,我們百貨公司嚴會計家,現在她兒子攀親了,天天在辦公室說這個事,攀親的,是你家吧?』

    我心裡一咯噔,我想這家人這攀門親事是多著急啊,才跟我們那兒說過了,轉眼就已經和人家攀啦?但這種話只好在心裡過一下,我只和陶經理說,不是我家,也不知道是誰家。

    陶經理就說,『怎麼,不是你們家呀,她說什麼地質隊總工程師家的姑娘,我聽你提起你男人是地質隊的,我還以為是你家呢!』

    我心裡又是一個咯噔,怎麼搞半天,還和我家牽扯上了,我們可沒跟人家就攀親啊,我便問陶經理了,那你知道人家攀的姑娘叫什麼名字嗎?

    陶經理說,叫什麼不知道,就聽見這個嚴會計得意的跟辦公室的人吹牛,說她兒子啊,多的是人家喜歡,本來人家介紹了一個姑娘,說是長得挺好的,但是,家裡有個癱瘓的哥哥;

    雖說那個哥哥結婚了,但是娶了個鄉下旮旯里的女人,那今後這種事情拿不準的,就怕那個哥哥將來會給姑娘添麻煩,他們就不要了!現在這個對象好,爸爸是地質隊總工程師,姑娘在大工廠當廠醫的呢!多麼拿得出手!

    小凝啊,我一聽,真是氣著了,這都說的什麼屁話啊!那癱瘓的兒子……說的是我們嗎?啊?說的是我們家是不是?他們的意思是,還因為怕我兒子麻煩,所以才不要我家屹萍的?啊?」

    任阿山不甘的看著秦凝,語氣是詢問,但終究是傷感的。

    她問了幾聲,眼圈就紅了,聲音也大起來:

    「啊呀,我真想去拍醒那個什麼嚴會計啊,要不要臉啊?這不是都才剛介紹著麼,連面都沒見過,哪裡輪到他們說要不要我們屹萍的?怎麼就不能是我們不要他們呢?哎呀,真是氣死人了!

    還有他們現在談上的那個姑娘,我聽著那聲氣,倒像是我們家前面的方國嬌,方國嬌爸比你們爸爸高半級,方國嬌就是在重機廠當廠醫的呢!應該就是他們了!

    這個方國嬌啊,以前,很喜歡屹峰。我跟你說這個,你可別生氣啊,屹峰沒喜歡過她,我也沒喜歡過她。

    這麼些年了,方國嬌倒是沒談過對象,總愛纏著我們屹峰,以前總和屹萍在一塊玩一塊說話,找好多藉口到我們家,還有她媽媽,也是因為喜歡屹峰,才跟我這樣那樣的交好,倒像是上趕著似的。

    就是今年屹峰突然這樣了,方國嬌才不來了,她媽媽也攔著方國嬌,不讓方國嬌到我們家呢!切,我才不稀罕她呢!我兒子就算癱瘓了,我兒媳婦也不知道比方國嬌好了多少!

    我還巴不得這個方國嬌趕緊的嫁了,別在我們家前面晃呢,她去談她的對象,倒是扯上我們家做什麼?竟然還拿我們屹萍去比較,到底怎麼想的?

    所以,小凝啊,我昨天聽了這些話氣得很,但我怕我和屹萍說了,屹萍心裡不高興。她性子直,心氣高,知道人家這麼說我們,肯定受不了,我熬了一夜,我今天就來和你說這個事了,真是氣死我了!」

    任阿山大口的喝茶,臉都漲紅了。

    秦凝也很生氣。

    雖然說成屹峰確實是躺在床上沒有反應,在別人眼裡確實是癱瘓,但被人在背後這麼說,她的心裡太不好受了。

    可是,任阿山在氣頭上,她跟著再說氣話,無異於煽風點火。

    秦凝嘆了口氣,說:

    「媽,誰人背後無人說,這些話咱們就不放心上了。再說了,屹峰哥現在一日一日好起來了,也許有一天,突然就站在大家面前了,可不就是打那些人臉嗎?

    還有這個嚴會計,從這個事情上來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不過是介紹了一下,就對屹萍說長道短,這種人不會是好婆婆,還好沒有成。

    要我說,日子長著呢,那個方國嬌要是和嚴會計家真的成了,誰笑話誰還不一定呢!咱們等著看戲就是了!」

    任阿山點點頭,抬起紅紅的眼睛看了一下秦凝,說:

    「總是你,會安慰我,唉!我心裡也知道的,氣歸氣,又能怎麼樣呢?誰讓我命苦呢!不過我們兒子有你,已經是大福報了,我也沒啥好抱怨的了,只能算了。這事你別讓屹萍知道,知道了她肯定會哭的。」

    秦凝抿了抿嘴,說:

    「媽,有些事,給屹萍哭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她大了,要攀親了,這種話總有人說的,你瞞得了這次瞞不了下次。我倒覺得,屹萍雖說性子直了些,但還是挺有擔當的,幾次來,都知道心疼哥哥,現在也懂得體貼我,她也在成長,她也該識別,什麼樣的家庭才適合她,咱們不用刻意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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