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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天下第二嘴

2023-09-21 00:10:34 作者: 列無暇
    秦凝臉色認真的拒絕著,任阿山滿臉不解的疑惑著:「哎,為什麼呀?」

    秦凝垂眼:「我……總之不能收。」

    任阿山著急了,這次她可是真心誠意感謝人家,怎麼人家也不收呢:

    「哎,你這個孩子!你幫了你舅公那麼多,也幫了我那麼多,我們買一點東西給你怎麼了?這不算什麼啊!你可別跟我推來推去的啊,你要是這會兒不肯收,我改天還是會拿到你家裡去的,再說了,你哥哥都說了,非要給你的,真就是謝謝你的,沒有別的意思。」

    「真……沒有別的意思?」

    「啊?你,想要……什麼意思?」

    「我……沒想要什麼意思。」

    「那就別多想。小凝啊,阿姨以前……唉,阿姨是個直腸子,有話就愛說,覺得不好就說,覺得好也說。以前,我總覺得你爹……」

    任阿山說了一半,一拍腿,拉住秦凝的手,乾脆在小竹床上坐下了。

    她呼了口氣,說:

    「嗐!那種人,估摸你也不認他爹!反正阿姨的意思是,以前阿姨一直覺得,他們那家人,養不出好孩子來,你姆媽,又是個腦子簡單的,我這在遠方啊,操不完的心!」

    任阿山大力搖了搖頭,繼續說:

    「你姆媽小時候,總跟著我,說起來是表妹,倒像我的女兒!她之前那個男人招進來不過一年多就死了,為什麼?不都是人家算計的嗎?

    鄉下地方,看起來大家都是老實人,呸!算計起人來,一個比一個壞!秦土根那對夫妻,都不是好的,這個媒都是他們去讓人來做給你姆媽的,你姆媽年輕輕守寡,多麼可憐!

    所以,小凝,你不要怪我,處處防著人,我也是……唉,我巴不得我自己能分成幾個,照應著你舅公姆媽他們,讓他們一個個都過好日子!

    你看我回來了這兒,家裡頭不知道怎麼樣呢!可你舅公這個樣子,我又不放心走,我也虧待他啊!」

    任阿山說到這兒,語調里就帶了委屈和心酸,她大力吸了吸鼻子,拿手捂了捂臉,又抬頭說:

    「……唉,我也不說了這些了。有時候想想我自己,這大半輩子過去了,我成日的操心,我得了什麼好?其實,我沒有過過一天安心日子!

    你哥……他,可倔呢!之前吧,他高中畢業了,不肯當兵,說什麼他要去當畫家!你姨父氣得差點和他打起來,我也軟著求他,我說你想想我,我已經夠操心的了,你就不要在幹什麼這個事情上頭氣我了。現在這環境,不都是當兵好嗎?多少人想當兵當不了呢,你當畫家你能養活你老娘我嗎?

    好說歹說的,他總算留在了我身邊,可他心裡,還是喜歡他的,他得空就畫畫。前年,剛開始有工農兵大學生這個事,他又要折騰著,去考什麼工農兵大學生。

    你姨父這個人板正,說要是把名額給了他,人家都以為我們徇私呢,就把名額給他撤下來了,哎呀,他鬧心啊!鬧了好一陣。

    我心裡也覺得虧待他,他想要做的事,我這個當娘的,沒讓他去做。總想著,要不他早點成個家吧,他心裡興許就安生一點了,家裡頭也能有人給我搭把手了,讓我也喘口氣,可他又不!

    去年,他還自己申請,給調到最邊防去了,哎唷,把你姨父和我給氣的!小凝你不知道,這幾年,和蘇國邊防上可不安生啊!小衝突沒斷過,他還偏去自學什麼英語和蘇語,這,這,這在邊防上,不是更得差使嗎?

    小凝啊,阿姨人回來了,魂沒回來,還掛著家裡的好些事兒呢,你哥這一回去,我又小半個心跟著他回去了,要是他有個什麼,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活!唉!我的心啊!」

    任阿山拿拳頭拍了拍胸口,秦凝忽然覺得,自己的胸口也很難受,她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心口。

    任阿山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大概這幾天她也憋的難受,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唉,你哥這個倔啊!他總是能讓我擔心!他昨天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上不知道怎麼蹭傷了,那,這個手……」

    任阿山抬了抬左手,指指自己的手背:

    「那,都是血!我問他,你這怎麼傷的,他怎麼也不吭聲!他啊,我根本管不了他!可他不想想,我二十七歲才生的他啊,我就他一個兒子,他傷著了,不就是我傷著了啊!他非去邊防上,要是有一點兒不好,我能活嗎?

    我們這樣的家庭,你姨父又不許我說,讓你哥哥調回後方來。我一說,你姨父就說我思想不先進,說邊防上總得有人去,人家的兒子也是寶貝,我們的兒子,為什麼不能去?

    哎唷我的心啊!我一定是上輩子作了孽,這輩子,讓我來操這些心,一日都不安穩,一日都沒為自己過過!

    小凝啊,阿姨這裡,請你幫個忙,以後啊,要是他給你寫信,你,幫著阿姨勸勸他,讓他呀,能不能再自己申請調回後方來,讓我這分了幾瓣的心,也能安穩的再過幾年,啊?好不好?」

    任阿山拉住秦凝的手,輕輕的搖了搖,把秦凝的思緒給搖斷了。

    可她頭腦里,卻依然停留在昨天。

    她知道成屹峰怎麼傷著手的了。

    昨天,秦凝讓他滾,他卻又突然回來,把她壓在木門上,木門關上的時候,聲音可大了,震的她耳朵嗡嗡響,可她沒覺得她後背疼,肯定是成屹峰的手墊在她後腰上,給木門撞出來的。

    笨蛋!

    秦凝咬了咬唇,唇上似乎有記憶似的,立刻感覺到了成屹峰昨天那霸道的碾壓。

    可是,她放開唇,卻低低的應著:「哦……好。」

    任阿山十分高興,和秦阿南很相像的臉上都是笑容:

    「你應我了?你應我了?哎呀!這就好了!小凝啊,這就好!那阿姨就放心了,來來,你坐著,我看看,你哪些是要洗的呀?水在哪兒?盆在哪兒啊?」

    「阿姨,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沒事的,真的沒事的。」

    「哎,你這孩子,沒關係的,好了不說了,快點把衣服拿出來呀!」

    「不是,沒有了,我早上已經用一隻手洗過了。真的,阿姨,你看外頭,我東西不是晾在哪兒嗎?」

    「你一隻手怎麼洗啊?你這孩子也是不聽話,你哥哥沒有跟你說,你手先別下水嗎?」

    「我……」

    任阿山偏著頭看她,她那像極了秦阿南的面容,卻又多了一份秦阿南沒有的執著,可把秦凝愁壞了。

    她這問的,叫她怎麼回答啊!

    成屹峰是她的誰?他說了,她一定要聽啊?

    再說了,她有悟空哩,悟空幫她洗的衣服啊,這樣的事情,她要怎麼講出來?

    秦凝無奈的說:

    「好了,阿姨,我知道了,我同學就在附近呢,要是我需要,我會讓她幫我洗一下的,其實我傷口好的很快的,我今天早上看,都已經沒有滲血了的,明天就能下水了。」

    其實是月亮河的功勞,秦凝昨晚把手泡在月亮河水裡,今天一早基本上已經癒合了,她之所以還包紮著,也是擔心成屹峰迴去一說,任貴均和任阿山會留意她的傷。

    可這種事情誰知道啊,任阿山如今是把她當仙女兒待,依然說:

    「唉,你就是和我見外!那,你衣服洗了,我幫你把床單洗了吧,天氣怪熱的,洗洗曬曬的,咱們也好回鄉下了,我跟你舅公說了,最近都是你幫著我們,回頭我們回去,就直接去你家,幫著你娘把婚事料理好了,再回去。」

    任阿山是干慣活的人,說著話呢,就自作主張的把秦凝小床上的床單扯了下來,秦凝攔都來不及,只好隨她去了。

    任阿山做事也快,三下兩下的,把床單什麼的晾在小院子裡,又去廚房看:

    「喲,東西挺齊全的,那,明天一早,我過來煮早飯!」

    任阿山就這麼,跟他兒子一樣,自說自話的,當起了秦凝的半個媽,她絮絮叨叨的洗東西,絮絮叨叨的煮飯,絮絮叨叨的來,絮絮叨叨的走,秦凝看著她在一旁忙碌,被她絮叨的,能人走了以後,依然聽見她絮叨的聲音。

    不過,這樣的絮叨,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秦凝的腦子裡,就沒空想別的事了,比如,那兩個驚心動魄的吻。

    三天後,秦凝聯繫了趙進明,讓趙進明的卡車,來把任貴均和所有的東西,都裝載了回去。

    老鄭拿了工錢,滿意的千恩萬謝,跟秦凝說:「小秦啊,以後不管有什麼活,你要是需要,你只管喊我啊!」

    秦凝笑著說:「好,不過以後不緊急的事,應該沒有這麼高的工錢。」

    「沒事沒事,少點沒關係,包吃就行。」

    「哈哈哈,好!」

    一車的人,一車的東西,一下子,都裝回了秦凝家。

    這是上回秦阿南和許良保來,兩家就說好的,省得到時候秦阿南家辦酒席,任貴均這個唯一的長輩不能來。

    秦阿南已經把西梢間打掃乾淨了,炕也清理了,趙進明和許良保把任貴均從車上搬下來,再用板車拖回家,幫著再把老人抬到炕上,全程輕手輕腳,小心翼翼。

    這讓任阿山很是感激,很是感動,絮絮的和他說話,說著說著,很快就說到了秦凝身上。

    趙進明是什麼人啊,一張嘴死的都能說活過來,他悄悄的度量著秦凝的神色,大膽的和任阿山編上了:

    「哎,老姐妹喲,我這個乾女兒呀,真是十里八鄉都難找的,我認識她,是因為我丟了錢,幾百塊啊!老姐妹你想想,幾百塊,能買多少東西啊!我都哭了啊!我想這下我找不著了,要死咯!結果我乾女兒還我了呀!噯喲我多麼高興啊!

    所以你看看我這個乾女兒多麼好啊!我乾女兒也很聽我話的呀,我和她契娘說了,這女兒不是親生當親生的呀!我跟你講啊,她要是結婚啊,嫁妝我包了!

    她看中什麼就是什麼,她要買什麼就是什麼!我和她契娘來付錢好了!不過,這男方,要入我眼的,要是我不喜歡,我肯定叫她……」

    趙進明拿手作刀,對著空氣剁巴剁巴幾下,然後十分霸氣的說:

    「那!那些個難看的、笨的、矮的、黑不溜秋的、家裡頭窮的、兄弟姐妹多的,統統不要!那些個公公傻不啦嘰的,婆婆眼皮子淺的,小姑子嘴碎的,喜歡嘮嘮叨叨的,也統統不要!

    那些個遠的,不知道底細的,更不要!那些個敢斜著眼睛看她的,也不要!那些黑良心,想要吃滅她嫁妝欺負她的,哼哼!我一定找人扒他們的屋!哼哼!所以啊,老姐妹,凡是敢看上我乾女兒的,先要過我這一關!」

    任阿山看著趙進明那橫切豎劈的手,不禁忐忑的皺眉問:

    「那,什麼樣兒的,你會幫小凝作主啊?」

    趙進明偷偷瞅一眼正在和寶生交待事情的秦凝,繼續和任阿山吹噓:

    「呃……扣除上面的,我叫我乾女兒考慮考慮,哈,也只是考慮考慮,要是人好,家裡窮點的,可以考慮招贅!反正我乾女兒這麼出挑,愁啥呀?對伐?

    得好好挑挑,不急的!十里八鄉挑上個十八遍,不行的話我幫她上城裡挑,再不行上滬上挑!我跟你講啊,我乾女兒打扮一下站出去啊,不比人家滬上人差的啊,人家滬上人都稱讚她的啊,我這愁啥啊,急啥呀,對伐?」

    任阿山聽得一愣一愣的,最終,忐忑的問趙進明說:「那,那個,我家屹峰,你見過的吧?」

    趙進明眼睛眨了眨:「屹峰?嗯,見過的。」

    「那,你覺得,小凝和他,怎麼樣?」

    趙進明眼珠子四處轉,留意一下秦凝是否會過來,再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噯喲,老姐妹,你問我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你呀!」

    「怎麼不好回答呢?你只管說呀,快說啊,契親家,你只管說。」

    「那,我說了?說錯了,你不要生氣我啊。」

    「說說,只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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