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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兒女都是債

2023-09-21 00:10:34 作者: 列無暇
    街頭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仿佛剛才那句朗朗的「我喜歡你的事」根本沒有存在過。

    這使秦凝心頭擁上一種難言的感覺,讓她很不爽。

    這種感覺,就像是……

    啊,就像是你找人吵架,結果人家不跟你吵,或者你剛想買一樣東西,結果人家給撤走了一樣的感受,或者,你剛穿暖了一件衣服,那件衣服被人搶走了似的。

    秦凝心裡是這麼想的,儘管她隱隱約約的覺得,其實她可以用一個更好的詞,但是她寧可把那個詞忽略掉。

    那個詞,應該叫失落。

    她只是氣憤的嘟囔了一句:「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哼!」轉身往租的小院走去。

    成屹峰靠在街角,默默的數了三分鐘,再悄悄的探出頭去,就看見秦凝的身影被路燈照的長長的,孤單的一個人走著。

    成屹峰低喃:「小刺蝟!真倔!」

    他就這麼探著頭,目送著秦凝到了上回她說的那同學家,正想縮回腦袋,卻發現,秦凝走過了那戶人家,在繼續往前走。

    咦?小丫頭這是去哪兒?

    她這是氣壞了,連該進的地方都不記得了?

    成屹峰疑惑的伸著頭一直看著,就看見秦凝的身影一直走著,似乎又走了好幾十米,身影都在凌晨的天色里模糊了,她才停下來,走進了一戶人家。

    哈!真是只調皮的小貓咪,原來她住在那邊啊!

    連住哪兒都搞的這麼神秘,小孩子想法!

    成屹峰肚子裡曬笑一聲,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既然秦凝安全回家了,他便也回去了。

    他不知道,病房裡還有一場好戲呢。

    任阿山見秦凝一走,自己兒子就追了出去,她立刻也站起來追出去看。

    只見那個漂亮姑娘走得飛快,她兒子也跟的飛快,轉眼的,兩個人不見了人影。

    任阿山張著嘴,回父親身邊坐下,手指頭朝外指著,說:

    「爹!這……這個,真的是阿南領養的那個囡?」

    任貴均臉上掛著歡喜的笑容:

    「是啊!小囡很好吧?阿南有福吧?小凝真真乖的,又聰明又周到,阿山啊,要不是小凝,我看這次我都要死掉了!」

    「爹!你先別胡說,真的是這個嗎?這……不可能啊!那個養囡,不是秦達家的嗎?那家人,爛污糟的不得了,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孩子啊?不可能不可能!」

    任阿山大力搖頭表示不信,任貴均也對她大力搖頭:

    「唉,你這個性子就是這樣,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呢,歹竹出好筍,女大十八變,人家小凝就是這麼好呀!」

    「可是……怎麼可能嘛!」

    任阿山皺著眉頭,一時說不出話。不知道為什麼,當知道那個漂亮姑娘就是阿南領養的孩子,剛才對她的好印象,一下子就打了折扣了。

    她雖然迫於父親書信的勸解、兒子抗議的壓力而接受了秦凝是秦阿南養女的事實,但她心底里,從來沒有真正的認可過。

    任貴均看她這樣,很是生氣起來:

    「怎麼不可能呢?你這個人那,這麼大年紀了,不要和小孩子似的,看人完全憑自己想像,你都多少年沒回來了,小凝好不好,是你知道還是我知道?」

    任阿山見父親生氣了,她這剛回來的,就不敢出聲了,給父親陪著笑臉,吶吶的應著:

    「好好好,你知道你知道!孩子好,那就最好了,我當然也希望阿南有福氣啊,好了,我不說了!

    對了,這說是阿南又要結婚,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剛知道的時候,我嚇一跳呢,她好好的,又去結什麼婚呢?那個男人好嗎?會不會是騙他的啊?」

    任貴均又給了女兒一個白眼,說:「你又來了!你人還沒看見呢,就又說人家是不是騙阿南的,你怎麼嘴裡沒好話呢?」

    「我……」

    任阿山語塞。

    所謂的父母與子女,大抵都是離得遠點,就相互思念;離得近點,就相互抬槓的特有品種。

    這任阿山沒回來之前,任貴均那是想念的很,可人在眼前了,又將她當小孩子般的數落。

    任阿山也沒法,十年不在身邊盡孝,這會兒只能任父親說,抿著嘴不敢出聲。

    任貴均看她這樣,卻又不捨得了,解釋說:

    「你阿南妹妹這個男人呢,是個老實男人,前幾年沒有了老婆,手邊帶一個小細娘,平時跟阿南家,倒也常常相幫著的,阿南也才三十五六,能再找一個,是最好的,況且有小凝幫著操辦,給招贅進來了,不會錯的。」

    任阿山驚呆:「啊?這個事,還是那個養囡操辦的?」

    「別養囡養囡的,人家有名有姓!叫小凝,凝!你懂不懂?」

    「好好好!贏!她贏了!」

    「凝!你怎麼這麼笨!凝!」

    「……好,凝,爹爹,我知道了,凝!那……怎麼寫嘛?」

    這麼被罵了幾次,任阿山不敢敷衍了,總算開動腦筋想了想,才發現,這個字,她不會寫。

    任貴均文化也有限,平時在任東升手裡,萬事得憋著,可這女兒是親生的呀,那自然是怎麼舒坦怎麼說話,即便自己不會,他照樣霸氣的說:

    「……我也不知道,反正讀凝!說給你聽,你會寫嗎?」

    任阿山吃癟,只要連連應聲:

    「好好好,凝,凝。哎,我說,爹爹,這個事情,還是那個養……那個小凝操辦的啊?」

    任貴均心裡舒坦了,笑眯眯說:

    「是啊,當時,你阿南妹妹這個男人是叫媒人去說,要阿南嫁過去的,但小凝來跟我商量,說那樣不好,一個是那家子窮的很,只有半爿土坯房,另一個是那家裡兄弟姐妹多,阿南嫁過去,要被人欺負的;

    小凝就自己去問許良保,噢,你阿南妹妹這個男人叫許良保,小凝跟他說的,要是真心過日子的,就招贅過來秦家,今後生了孩子也跟阿南姓,那許良保就答應了!那么小凝就買了兩隻大蹄膀去幫阿南請媒人了呀,哈,事情就成了!多麼好!」

    任阿山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像在聽天方夜譚:

    「這,這個養……咳咳,這個小凝,自己去幫阿南到男家去問的?她這麼潑辣啊?!」

    任貴均不以為然:

    「啊!很好啊!要是不潑辣,那阿南的事,誰幫著作主啊?唉,還好這個孩子潑辣,阿南才一日比一日過得好,我也跟著一日比一日過得好,就說這次這個事……」

    任貴均話說到一半,停了一下。

    他的心底里,真的有著秦凝和成屹峰早前猜想的顧慮了,任東升畢竟叫了他這麼多年的爹,一家子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他終究還不想鬧的太僵的。

    任貴均嘆了口氣:

    「唉,不說了。阿山,你路遠迢迢的回來,先歇一歇,歇好了,我們再說話,你看看,小凝想得周到,幫你新被子新枕頭放好了,你也沒顧上說謝謝她,等今天她來送飯,你一定要好好謝謝她,曉得不?」

    任阿山還沉浸在父親剛才說的事情里呢!

    乖乖,這麼個大姑娘,自己跑到人家家裡去給、娘、做、媒?!

    哎唷,太厲害了,到底是秦達那種家裡出來的,看看,還幫娘做媒,誰知道謀算啥呢!

    姑娘家,還是溫婉本分羞慚慚的好,怎麼能那麼厚臉皮的去給娘做媒呢?

    任阿山強烈不適。

    她自動忽略了父親說的謝謝的話,轉著頭,顧左右而言它:

    「啊……啊!爹,屹峰呢?跑哪裡去了?」

    任貴均見她這副表情,立刻看穿她心思,不禁又是一個白眼彈過去:

    「屹峰麼,當然送小凝咯,這麼夜,小凝等你等到現在,屹峰不要送她回去的呀?!」

    任阿山腦子裡一陣警鈴大作!

    送?梁山伯送祝英台麼?半夜三更,孤男寡女,送什麼送!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任阿山眼珠子轉轉,按捺下心裡一下子冒出來的想法,遲疑著問:「她……住城裡?」

    任貴均也眼珠子轉轉,想著自己該怎麼和女兒說他最想說的事,說:

    「她特為請假服侍我!我一動不好動,眼爛肚腸好的病,有啥辦法呢!小凝又是請人幫忙,又是燒我吃,你還好意思問!」

    任阿山已經憋不住了,嘴抿了抿,心裡冒出來的想法還是問了出來:

    「我……不是,爹,那個,我先問你啊,屹峰他,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啥?」

    「他,是不是被那個……小凝迷惑了去了?」

    任阿山皺眉看著父親,就盼著父親立刻回答她「不是」。

    可任貴均立刻嗤之以鼻:

    「你想得美!還小凝迷惑他去呢!你瘌痢頭兒子自己的好!人家小凝才看不上呢!我今天……不,已經是昨天了,我本來還想幫著屹峰撮合的,可小凝聽了,還很不高興呢!」

    任阿山「忽」的站了起來:「啥?爹爹,你說啥?你還要撮合他們,你怎麼能這樣呢?」

    任貴均見她這樣,比她還急呢,那好不容易養出來的精神都用上了,立刻抬著眼睛比她大聲:

    「那怎樣呢?小凝這麼好的細娘,要是我們屹峰能把她拐了家來,那才是我的福氣和你的福氣呢!可惜,人家看不上你兒子!你放心!」

    「啊?」

    任阿山翕合著嘴,一句話憋了好久,才從喉嚨里說出來:「看,看不上?!誰看不上誰?」

    任貴均氣壞了,他就知道,她這個女兒一根筋,自以為是!

    「你耳朵不好啊,還是聽不懂啊?當然是小凝看不上你兒子!」

    「不可能!」

    「呵呵呵,不可能?算了,阿山,你的腦子,比阿南好不了多少,還說阿南贛,你才贛呢!你等屹峰迴來你自己問,屹峰作孽喲,去年回來就看上了,信寫了不知多少,路遠迢迢的追來追去,我看啊,他就差跪下來求了!我可勸你一句啊,你最好不要去阻擋啊,當心屹峰追不到拿你出氣啊!」

    任貴均看著女兒的樣子,都要氣笑了,兒女都是冤家,都是前世作了孽、專門來氣自己的冤家!

    豬頭三一個!

    要是屹峰能把小凝討回家做老婆,那他也有好日子過,屹峰也開心,阿南也放心,不管那樣都是好的啊!

    原本嘛,要是女兒拎得清些,他們祖孫三代同心合力,慢慢的討好小凝、磨磨小凝,小凝那麼善良,說不定就點頭了,可眼前這個自己生的豬頭三,怎麼就這麼笨呢,還非說不可能!

    他該拿什麼拍醒她呢?

    任貴均氣的,頭在墊著的被子上轉來轉去。

    偏偏任阿山還不自知。

    她的寶貝兒子多麼優秀,連方團長家的嬌嬌都看不上,現在竟然偷偷的喜歡上秦達家出的那種孩子,那怎麼可以呢?

    一定是那個孩子迷惑他的,一定是!

    任阿山站著,一個人指手畫腳的生氣:

    「不不不,不可能!搞什麼東西搞,噢,原來他急頭頭的回來,就是看相上這個細娘了?

    我說呢!我叫他寫封信回來問一問阿南,到底搞什麼名堂,一把年紀,突然的要結婚,他積極的不得了的要回來老家,攢了假期的要回來老家!

    啊,不對!他前一陣子,竟然發神經,非要調到最邊防去,連他老子背後都覺得奇怪,好好的,他調什麼最邊防上去,噢,邊防上一年多三天假啊!

    噢噢噢!小猢猻啊!他要氣死我啊!原來他被那個小細娘迷惑去了,就為了多幾天回來啊!爹啊,你怎麼不幫我看著點兒呢?你老糊塗了啊……啊!」

    任阿山一個人叫囂,卻在「啪」的一聲後,止住了。

    因為任貴均身子不能動,頭還能轉著。

    終於,他在床頭矮柜上,看見了一樣趁手的東西——任阿山剛拿回來的一包東北臘腸。

    他拿起臘腸就擲了上去:

    「滾!一個個不孝子不孝女!讓我死了算了!豬頭三!滾回你東北去!我不要看見你!拎不清的豬頭三!我怎麼生了你這個豬頭三!

    小鄭!小鄭!小鄭你進來一下,幫我把這個豬頭三拉出去,我不要看見她!兒女都是債,我不看見還能多活幾天,我看見了,要馬上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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