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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她比刺蝟香

2023-09-21 00:10:34 作者: 列無暇
    林書勉聽到成屹峰竟然為了能使假期長一些,竟然換到了最邊防,不禁驚訝的問:

    「真有出息啊你!任阿姨竟然同意?」

    成屹峰聳肩:

    「她不知道。我先斬後奏。自己的事肯定得自己拿主意,況且我爸不是一直說我思想不進步嗎,那我現在思想進步了,自己申請去邊防,他還能不同意啊!」

    林書勉無語的搖了搖頭,問:「那你這次回來,能呆幾天?」

    「唉,扣除了來迴路上的時間,也就十天吧。所以,姐,你得幫我呀!你說,我到底怎麼做,才能讓小凝心裡有我啊?她這信也不回我,我實在無從下手啊!上回我讓你幫我問她,她到底怎麼看我的,她怎麼說呢?」

    林書勉攤手:

    「你的小凝實在太精明了,她才不會回答我呢。不過,據我的觀察,你的小凝,倒也不是看不上你。」

    成屹峰「刷」的就站了起來:「啊?真的?」

    「坐坐坐,你一站起來,我得仰著頭看你,坐下!你激動啥,我話還沒說完呢!」

    成屹峰笑得不得了,蜜色的臉龐揚起來,眸如星子,立刻的意氣風發:

    「你說你說。小凝不是看不上我,那就是看得上我啦?那她為什麼不理我呢?」

    林書勉卻撇她一眼,慢吞吞的說:

    「還看得上你呢,屹峰,我要說的,不是你想的這個意思。我覺得,小凝不是看不上你,而是看不上男人。」

    「啊?什麼意思?」

    林書勉隨手拿起旁邊茶几上的企業宣傳冊,丟在成屹峰懷裡:

    「這小凝想出來的,看看,畫的多好!你要知道,小凝她來了我們這好幾回,連我舅舅也是對她很誇讚的。

    在咱們飯店裡工作的,或者到咱們飯店裡來吃飯的,都算是在蘇州數得著的人,那就也有些男的,小青年,跟你差不多的,看見小凝了,就各種打聽她,想讓我介紹的,可不少哦!哎,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

    成屹峰皺緊眉頭,斜斜的看著林書勉,眼裡的惱怒和不高興,可明顯了。

    林書勉不禁伸手拍了他肩膀一記,繼續說:

    「死小子!這好女百家求的,你還嫉妒上了?有本事你趕緊娶回去呀!這不是證明小凝好嘛,我還不是幫著你把人家都趕走啊!」

    成屹峰笑著求饒:「行行行,我錯了!你繼續說繼續說,然後呢?」

    林書勉很不滿的白了成屹峰一眼,才說:

    「然後,還有什麼然後啊,小凝對他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尤其是上回,市委副書記的兒子在我們這吃飯呢,正好小凝在,人市委副書記的兒子那稀罕她的樣子,就差跪她面前了。

    可人家小凝一句話都沒跟人說,最後怕麻煩,飯都沒吃,乾脆走了,還是我怕得罪了人,有意無意的說小凝快結婚了啥的,替你給擋了,你不說多說幾句好話給我聽,還敢給我臉色瞧呀你!」

    成屹峰趕緊敬了個禮,復又坐下,開心的說:

    「謝謝姐!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一定會謝你的,那你看我這次來,還不是特意帶禮物給你了嘛。那你的意思是,小凝誰也不搭理?」

    「她倒也不是誰也不搭理,平常的人,她比誰都處的好,可精明了。但……」

    林書勉擺擺手,微微皺眉,一邊想一邊說:

    「呃,就是對小青年,真是一點也不假辭色,我還真是佩服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像她這樣的,可真少見。

    咱不說那些個輕浮的四處跟人說笑的姑娘吧,但一般的女孩子,這個年紀不正是最愛和小青年接觸的嘛,姐也是過來人,這個可以理解的啊。

    但小凝還真是,年輕的,一律不理。我冷眼瞧著,是真的不理,不是那種裝出來的假清高。你說她心裡怎麼想的啊?她是不是心裡有人了啊?」

    成屹峰看著林書勉那探究的表情,臉抽了抽,說:「呵呵,那一定是有我!」

    林書勉撇嘴:「得了吧你!自欺欺人!」

    成屹峰就沉默了,眼神內斂,不知道在想什麼。

    房間裡一陣安靜。

    半晌,成屹峰才幽幽的說:

    「姐,她去年就跟我說,她是啥不婚主義者,我還假裝笑話她呢!但,其實,我心裡很驚訝,就像你今天所說的那樣,我覺得,她不是個平常的姑娘。

    後來,我問過我外公她的事,外公說她從小孤苦,很苦很苦,我努力幫她想,我把我當成她來想,那麼,我覺得,她一定是在用這個說法保護她自己。

    你還記得嗎?咱們在東北的時候,有一回在我家後院,咱們逮了一隻刺蝟,刺蝟把自己緊緊的裹起來,把最柔軟的心口,緊緊護在懷裡,把刺都伸向外面,不知道的生物,以為它天生如此,但顯然不是。

    後來我們養著它,對它好,它也會舒展開來,用尖尖的鼻子吃我們給的果子。姐,小凝她,一定是個心底特別柔軟的姑娘,她吃了太多苦,所以她才用刺來包裹她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害。

    我可不相信什麼不婚主義者。一樣東西,一定是不知道它的好,咱們才會不屑;一樣東西,也一定是認定了它不好,咱們才會捨棄。

    我不知道小凝是屬於哪一種,但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在乎,不知道它好,我就讓她知道;認定它不好,我就去證明它好啊,反正我認定她了!」

    成屹峰說完,薄唇抿的緊緊的,輪廓分明的下巴輕抬,眼睛看著客房門外走廊上的一個花架。

    花架上,一盆君子蘭開的正好,橘紅的花朵對著人,像一個正唱歌的喇叭,看著讓人心怡。

    林書勉順著他的眼神也看著那盆花,輕笑:「呵呵,你只記得那刺蝟,我只記得當時的你,非要把刺蝟抱上床睡,被你媽好一頓打呢!」

    成屹峰也笑起來:「打有什麼用,後來刺蝟還不是跟著我過了一冬,不過,臭是真臭,熏得再也沒人敢進我的房。哈哈哈!」

    「所以,你現在,要像對那刺蝟似的,對小凝?」

    成屹峰頭一擺,理直氣壯:「啊,反正她比刺蝟香!」

    林書勉笑的不行:

    「呵呵呵!行!難得你倒還真是個認真的人,姐支持你!姐也覺得,小凝是個好姑娘,值得你堅持的。那你跟你媽說了嗎?」

    成屹峰聳肩:

    「我媽這個人,基本上沒有她認為好的,就算天上的仙女下來,她估計也能說出人家的不好來。她就是我們老家講的,什麼『癩痢頭兒子自己的好』,反正很多媽媽都這樣,唉!

    你看她成天方國嬌方國嬌的在我耳邊念叨,那是她知道,我壓根就不理方國嬌,她才那麼說,要是我真的看上方國嬌了,她一準兒跳出來,把方國嬌批判的跟什麼似的。

    我才不和她說,我聽不得她說小凝不好。況且現在小凝都不理我呢,我平白的讓小凝受這氣幹什麼!等有了眉目我再和我媽說。」

    林書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再說。

    成屹峰卻自嘲的補充:

    「我知道姐你心裡想什麼,你一定覺得,我媽這個人,將來也是我和小凝之間的阻礙吧?那我可跟你說,絕不會。

    我媽真就是刀子口豆腐心,只要我認準的事,她早晚低頭,我是她兒子我能不知道她。

    現在倒是小凝……唉,這樣也好,反正她小,就算她一時半會兒的不理我,但一想到她誰也不理,我人不在這,我還放心呢!」

    「你就自我安慰吧!反正你怎麼樣我都支持你,誰讓你是我弟弟呢!」

    林書勉白了他一眼,嗔怪的說著,又指指她旁邊的照片上:

    「你看,咱們兩家的合照,我都放在這呢。我也盼著你早點復員回來算了,在軍區的時候倒也不覺得,現在我們轉業回來了,一個是覺得地方上生活豐富些,另一個,人際關係,還是咱們軍區的人更樸實些,真是懷念以前的日子呢。

    要是你們家也回來了,那我們兩家相互照應多好。我爸也說了,讓成伯伯好好考慮考慮,乾脆回來地方上算了。」

    成屹峰點點頭:

    「我……也想,很想,但我爸他,唉,等我回去再說吧。那我先走了,改天我再來還車,跟姐夫說一聲,我回來才和他喝酒。」

    「行,知道你這會兒啊,早就滿腦子的小凝了,歸心似箭呢!」

    成屹峰從林書勉的飯店出來,開走了飯店一輛小汽車,現在飯店是蘇州接待外國人最好的飯店,今年就多了一個汽車指標,林書勉動用了關係,讓成屹峰花點錢借用了。

    三個小時以後,成屹峰熟門熟路的到了清溪公社。

    思念如水,在腦海里一陣一陣的翻滾成浪花。

    近鄉情怯,浪花翻滾之後,淡淡的苦澀伏在心底。

    想到自己寫了一年信,小丫頭沒回過一封;想到為了多三天的假,他愣是把自己放逐到更遠的邊防,想到自己對她思念的輾轉難眠,可這一切,小丫頭絕不會領情,成屹峰不禁在車子裡嘆了一聲。

    這會兒才四點不到,小丫頭不是在什麼文化站工作了嗎,那,他是不是該順路把她帶回去呢?

    成屹峰腦子裡剛起了這個念頭,心底里就有一個聲音在說:「要要要,快去啊!」

    成屹峰就把汽車停好,打聽了路,往清溪公社文化站去。

    這么小的鎮子,三兩下,成屹峰就找到了秦凝和陶麗芬辦公的地方。

    他剛在門口探了一下頭,陶麗芬就看見了。

    「你是……找秦凝的吧?」

    眼前的青年形象太過突出,小鎮上難得一見,陶麗芬一下子記起了去年成屹峰和她打聽秦老師時的樣子。

    「對,你好,請問我家秦凝在嗎?」

    成屹峰對陶麗芬展顏一笑,陶麗芬眼前就閃得頭暈,一下子便相信,成屹峰和秦凝一定是關係親近的人。

    聽,「我家秦凝」!

    還別說,眼前這個青年,倒是配得上秦凝呢,可秦凝這傢伙從來沒提過,哼,改天可得好好敲打她。

    陶麗芬腦子裡想著這些,不禁笑道:「你家秦凝?啊,你不知道你家秦凝今天去城裡了嗎?」

    成屹峰皺眉,怎麼去城裡了,要是他早知道,不就可以去接她了嗎?

    成屹峰便問:「城裡?呃……她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她說要好幾天呢,你不知道嗎?她的舅公,就沒有子女在身邊的一個老人,跌斷了骨頭,在城裡的醫院呢,她去照顧了。」

    陶麗芬一說完,成屹峰驚呼起來:「什麼?!跌斷了骨頭?在哪家醫院裡?」

    「城裡就一個醫院啊,應該就是縣城醫院唄。」

    「哎,謝了!」

    成屹峰心急火燎的往城裡趕,再顧不上和陶麗芬多說。

    天哪,外公怎麼會跌斷骨頭的?多久的事了?怎麼會說是沒有子女的老人,任東升家裡是幹什麼吃的?

    成屹峰帶著一腦袋的問好,急匆匆的趕到了醫院,在醫院窗口,憑著軍官證和臉,很快問出了任貴均的房號,他三步並作兩步的往病區去。

    成屹峰一間一間看著房號,很快找到了病房,但在外頭聽著,病房裡靜悄悄的,成屹峰便謹慎的透過病房上的玻璃窗往裡張望,萬一外公在睡覺,可別吵醒了。

    這一看,成屹峰的臉色就從著急,擔憂,漸漸的變得不好看了。

    只見房間裡,任貴均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應該是睡著了。

    他左手掛著點滴,右手邊的床沿下還掛著尿袋,大概是躺著熱,一條薄薄的被子蓋了一半,露出一條乾枯的腿,微微抬高的擱在一個折好的被子上。

    骨折後能睡著,看來情況穩定了,成屹峰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

    而再看,只見旁邊的一張空床上,秦凝正和一個看不清臉的男孩子,幾乎是肩並著肩頭碰著頭的靠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

    因為秦凝手所在的地方,正好的被任貴均那一床擱起的東西擋住了,成屹峰看不到了。

    成屹峰抿緊唇,垂著的手緊了緊,正要抬起來敲門,就聽身後有人問:「哎,你找誰啊?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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