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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自我覺醒,情短紙薄?

2023-09-21 00:10:34 作者: 列無暇
    寶生緊張又興奮的上了卡車的副駕駛位。

    秦凝只當沒看見錢師傅那像吞了大便一樣的臉,急急的爬去後頭車斗坐了。

    她當然知道錢師傅想要說什麼,無法是挑撥離間她和趙進明,看能不能有機會直接從秦凝這邊拿到東西來賣,好讓他多賺些錢。

    可錢師傅真是高看自己了,論做生意的腦子,錢師傅離趙進明是遠隔天地呢,就連人品,也還不如趙進明呢!

    趙進明這個人,初識會覺得他滿嘴跑火車,這樣的人難免給人太活泛,不穩重的感覺,但他做事有他的底線,小利益看得重,但涉及是非問題,立場還是沒錯過的。

    最重要的是,秦凝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深信,一個對老婆好對家人好的男人,不會差到哪裡去。她對趙進明的信任,最大的一點,就來自於他對家庭的好。

    而錢師傅,別的且不說,秦凝聽趙進明提過一嘴,自從錢師傅跟著趙進明賺到了錢,錢師傅就開始在外頭和一個寡婦不清不楚,正因為這樣,他對錢財就更加的急需,才會希望趙進明每次能多分給他一些。

    這樣的人,秦凝看不起。

    但暫時,趙進明的車子還沒有搞到,錢師傅這邊還是要偶爾用一下,那便不好立刻的和錢師傅翻臉。

    等搞到了車子,那麼錢師傅,就是顆棄子了,他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所以,秦凝怎麼會給他機會來多說那些廢話呢!

    車子很快到了縣城醫院,秦凝隨意的打發了錢師傅,帶著寶生找了醫院旁邊的一家國營麵館。

    才十一點,麵館里人不多,秦凝給寶生叫了一碗紅湯排骨麵,自己要了一碗蘑菇素澆面。

    這時代的面碗都挺大的,看起來比寶生的頭要大。秦凝說:

    「寶生,先吃吧,吃好了我告訴你做什麼活。」

    「……姐……這,這肉……肉你吃吧,那麼貴的東西,我吃麵就行了。」

    寶生眼神盯著面前的大面碗,喉頭處,不斷的咽著口水,卻還這麼說。

    秦凝給他一個安心的笑臉:

    「寶生,我原本想給你叫滷肉面的,但你餓了好幾頓,滷肉太油,怕你受不了,就先給你買的是排骨,我自己,是因為喜歡吃蘑菇,所以才要的素澆,並不是我吃不起。所以你只管吃吧。」

    「姐姐……我,我是在做夢嗎?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面。」

    面前的少年,眼圈都紅了。

    秦凝心裡也有點難過,物質的匱乏,加上雙親的離開,這少年真的受夠了苦了。但秦凝說:

    「寶生,人要學會把苦難在心裡埋起來,並相信,日子會好起來的,你快吃,吃完我交代你事情。」

    「哎!」

    寶生快速的吃麵。

    秦凝的面才吃了三口,寶生的面已經都吞進了肚子裡,他還把一大碗麵湯喝的滴水不剩,就差舔碗了。

    寶生揚著臉,意猶未盡的和秦凝說:

    「姐,怪不得人人都要到城裡來呢,這城裡,簡直像是天上似的,連一碗麵都是這麼的好吃,我以前怎麼想都想不出來,城裡的面可以是這個味道的,真是太好吃了!」

    秦凝笑著搖搖頭:「你喜歡就好。對了,我吃的慢,你給我說說,你師傅家為什麼趕你出來?」

    一聽這個,寶生瘦削的臉上,剛才吃麵吃出來的歡喜,立刻的就沒有了。

    他繃緊臉,垂下眼,把頭臉藏在面前的大碗後頭說話:

    「才不是趕我出來的,是我自己不要了!姐,我記著你的話呢!人不能太軟弱,一味的退讓不一定能得到我要的結果啥啥的,我明白了的。

    我師傅平時不出聲,三天不會教我一樣東西,洋機也是三四天才給我踩一踩,師娘就盡讓我幫著他們家干零碎活,現在不是農忙麼,她還讓我盡做自留地。

    我爺爺還活著的時候,他們這樣,我也就算了,因為要是我在師傅家呆的不好,爺爺會傷心的,可現在爺爺死了,沒人會在意我了。

    叔叔嬸嬸……唉,爺爺的喪事剛一辦完,他們就把我的東西丟到下房了,他們自己搬到上房去住了,也沒跟我說一聲,哪裡還會幫我置辦給師傅家的年禮。

    我想著,那要是我再這麼在師傅家呆下去,可能三年五年也不會給我出師,那我將來怎麼回家去撐門戶,還怎麼還你錢啊?

    我想了很多天,想著姐姐的話,我就去跟師傅說,我說我想好好的學手藝,那些零碎活我也做,但讓師傅能不能讓我先多學點手藝再做,要不然,就借點錢給我,讓我先把債還了,這樣我再安心的幫著師傅師娘幹活。

    我師娘一聽這個,就罵開了,什麼難聽罵什麼,還連我死去的爺爺都罵!我實在氣不過,就走了。我想著,不然我就先在生產隊裡出工好了,好歹得賺一點錢,能還債,先還姐姐你的錢。」

    秦凝坐在寶生的對面,看見的,是他的頭頂,他的頭髮都是黃黃的,都不像個十六七歲的青少年。

    唉!

    秦凝說:「你走的對。既然出來了,就不去想它了。以後你要多吃點,吃飽了才好幫我幹活,還欠我的債。」

    「嗯!姐,你只管說,我不吃飽也可以幹活的。你說,我能幹啥?」

    「等會兒我帶你去看,讓你知道你幹啥。我吃好了,走吧。」

    秦凝說著站了起來。

    她本來就是為了陪寶生來吃的,那麼大碗的面,她吃了大半碗就吃不下了,剩了大概有兩三筷子的面,還有麵湯,更是油油膩膩,她一口也沒喝。

    寶生就很是遺憾而惋惜的看著那麵湯,再看看秦凝,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沒有說。

    秦凝只能當沒看見,有些慚愧的站起來走了。

    唉,面對寶生這樣的孩子,有時候浪費一點點糧食都會覺得是罪過。

    以後,不跟他單獨一桌子吃飯了,要不然,真是能把她吃撐了。

    秦凝就大步的在前面走,快速的往醫院去。

    寶生習慣性的彎著腰跟著,眼神卻又好奇的四處張望著。

    可憐的少年,已經十七歲了,第一次坐汽車,第一次到縣城,第一次看見醫院,他的侷促和興奮可想而知。

    病房裡,任貴均醒了,老鄭盡心盡職的坐在床邊餵水,許良保靠在空床上打瞌睡。

    秦凝走去,對著任貴均笑笑:「舅公,怎麼樣?還熬得住?」

    任貴均臉色依然灰白,但眼睛裡比早上剛醒的時候多了些光芒:

    「唉,熬不住也得熬,但比早上好一些,粥我也喝了一點,老鄭說你回去了,你怎麼又走這一趟呢,可不是辛苦你了。」

    「我沒事。你現在就是要吃了東西才能好。你看,我還幫你找了一個小伙子來陪你哩。寶生來!」

    秦凝招呼寶生,寶生怯生生的走到床邊去。

    秦凝說:「寶生,這個阿公是我舅公,他跌斷了骨頭,要休養好久,這幾天在醫院,你先跟著這個鄭伯伯學著怎麼照顧,等這個阿公回家了,你以後就住在阿公家裡,陪陪阿公,姐姐包你吃住,你看可以嗎?」

    寶生臉漲紅著,嘴巴扭了幾扭,說:

    「姐,原來就是這個事啊,這怎麼能叫活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我照顧阿公好了,不要……不要錢。」

    當著任貴均的面,秦凝沒跟他接口錢不錢的事,只說:「叫阿公。」

    寶生就「阿公」一聲,垂著頭。

    秦凝說:「寶生,你沒有低人一等。阿公家也不是你師傅師娘家,你不用這麼低著頭說話,走路也挺起點胸膛,自己要先看得起自己,別人才會看得起你。」

    寶生垂著頭點了點,又趕緊抬起來看她一眼,不好意思的笑。

    安頓好了寶生,秦凝就走去喊許良保:

    「良保叔,現在有人陪舅公了,你只管先回去一趟吧,既然訂了今天是定親日子,好歹你也回去一趟吧,三麻娘子嘮嘮叨叨的說,祖宗還是要拜一拜的,不然不吉利。」

    許良保有些害羞的撓頭,看看老鄭正和寶生兩個在給老人擦臉,他也放了心,和任貴均打過招呼,準備回去了。

    秦凝想法子把自行車從空間拿出來,在許良保走的時候送他出去,讓他騎車回去。

    「不不,我騎走了車,你到時候怎麼回家啊?我走路就是了。」

    「唉,走路四個小時呢!等你走到家裡,都什麼時候了?我回去可以請人送我的,我認識人多,放心吧。」

    許良保想著昨天的趙進明和魯兆輝,憨厚的笑了笑,騎車回去了。

    秦凝自己,卻找了一處僻靜地方,從空間拿出紙筆來,斟酌著,寫平生寄給成屹峰的第一封信。

    任貴均的事,對於老人來說,是挺大的事兒了。

    雖然現在來看,老人手術做得挺好,也熬過了一天,但今後休養什麼的,肯定要時間,養好了以後究竟有沒有後遺症也不知道。

    這麼大的事,不給任阿山這個唯一的親生女兒知道,其實是說不過去的。

    但任貴均擔心的也可以理解,任阿山要照顧癱瘓在床的婆婆,如果知道父親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不能床前盡孝,心裡也肯定不好受的,不知道在遠方怎麼的抓撓煎熬呢!

    但成屹峰可以知道啊!

    成屹峰可以代表自己的媽,來看一看老人啊,即便來不了,也能根據自己家裡的情況,看看什麼時候把這個事告訴任阿山一聲啊!

    別到時候老人有個好歹起來,任阿山突然知道了,更加的不能接受。

    所以,秦凝的打算是,單獨就這個事寫信給成屹峰,讓成屹峰自己看著辦,到底是他們家誰來看看老人,還是他們家誰、找個時機,把老人這個事小心著告訴一下任阿山。

    畢竟任貴均是那麼的思念女兒,秦凝看得清楚,任貴均說是跟秦凝那麼說,不要告訴阿山,但任貴均的眼神卻在告訴秦凝,任貴均最好他的阿山能回來看他一眼。

    秦凝想,反正成屹峰是個心機波Y,肯定能掌握好這裡頭的度,既不會嚇著自己的媽,也不會辜負了任貴均。

    嗯,這是目前秦凝對成屹峰的印象。

    秦凝三兩句話就把信寫完了,從書包里摸出一個信封來裝好,開始寫地址。

    地址卻一下子記不住,她就用意念,隨手的在書包里掏東西,掏成屹峰給她寄的信來找回寄地址。

    前七八天,成屹峰給她寄過一封信,直接寄到文化站的。

    秦凝知道,文化站的地址,肯定是林書勉告訴成屹峰的,因為林書勉幫秦凝介紹了好幾回企業宣傳冊的製作了,稿子來回協商、稿費收取什麼的,都是寄到文化站的。

    但那又怎樣呢,成屹峰寄來的信,她依然看也不看,就給丟在空間了,這會兒摸出來一看,倒是比以前的信要薄一點。

    「嗯!情長紙厚,情短紙薄啊!看來,也不過一年的堅持嘛!」

    秦凝甩了甩手裡的信,還笑著嘲笑了一句,把上面的地址抄了下來,就又把信丟回了空間。

    她要回去縣南街那處租的房子,順路走過郵局就把信給寄了。

    她不知道,此時的成屹峰,正坐在林書勉的值班客房裡呢。

    「書勉姐,我坐一會兒就得走了。」

    「這剛下火車呢,歇一晚唄,我爸媽還念叨你呢!噢,這就急不可待的要去找你的小凝了啊,也不稀罕跟姐姐多說幾句了是吧?」

    「嘿嘿嘿!」

    林書勉看著成屹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卻搖了搖頭,說:

    「屹峰啊,不是姐打擊你,我覺得,小凝這姑娘,你可是真的很難追的啊,信可都寄回給你了啊!」

    成屹峰垂下眼,不說話,手交叉著放在長腿上,身子微微前傾的坐在客房的床上,沉默了好一會兒。

    林書勉嘆氣:「委屈了?想打退堂鼓了?」

    成屹峰立刻抬頭:

    「不!才不會!為了假期能長一點,我申請連隊裡把我換到最邊防上了,所以今年回來的遲了些,我都這樣了,你說我怎麼會輕易打退堂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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