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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任阿山的妥協,某人的毛遂自薦

2023-09-21 00:10:34 作者: 列無暇
    胡老師來做媒這件事,秦凝沒跟秦阿南提。

    很難開口。

    秦凝怕和秦阿南提了,又招秦阿南旁敲側擊的提另外一件事,前一個月發生的那一件事。

    前一個月,任阿山寫信來了,確切的說,是成屹峰寫信來了。

    信是以任阿山的名義寫的,寄到前進大隊裡。

    秦凝去文化站上班,秦阿南自己去拿的信。

    秦凝下班回來的時候,秦阿南興高采烈的給秦凝看:

    「囡!你阿山阿姨又來信了呢!還有一張包裹單!看來,上次你舅公就說,阿山阿姨不反對我領養你了,又寄東西來了,那就是不生我氣了。來來,你快點讀給我聽呀。」

    秦凝看著信封上熟悉的筆跡,撇了撇嘴,這樣的信封,她空間裡有一百封。

    成屹峰這個男人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她都不回信給他了,他還能隔一段時間就讓林書勉給她寄十幾封信。

    之前秦凝還會寄回給林書勉,後來她也不寄回了,浪費時間浪費郵票呢。

    她收著,不看,冷處理。

    她就不信了,這個年紀的男人,能受得了她這長期的信冷淡!

    但秦凝給秦阿南打開了熟悉的信封,讀給她聽:

    「阿南,見字如面。我爺給我寫了好幾封信,一直說你家那個囡的好話,屹峰也一直說她好,那我想,我也隨你吧。

    終究,我也是為你好,如果你們確實過的好,我也不會再說你了。

    說實話,我每日開出眼來就是忙碌,累得很,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來顧著你,我要是再說下去,沒人說我好,倒是我自己還落場氣呢,算了,各人有各人福罷!

    上次我爺來的幾封信,不是東升寫的,聽屹峰說,應該是你家囡寫的,我覺得這樣也好,東升家終究靠不住,我每次給爺寄點東西也不託心,唉!

    聽說你囡到了文化站工作,這是好事,總是比種田出工要輕鬆些,從這一點看,你囡倒是不錯的,公家飯現在難吃到的呢。

    那既然你們現在也出了個公家人了,總比東升家好,不會我寄點東西也眼熱,我話也能暢快些說,以後,爺的信,就讓你家囡寫吧。

    還有,那幅爺的畫像,倒不得不說,實在是好,我看得落眼淚落了一晚上。我特為讓屹峰去裝裱了一下,我天天能看看。

    唉,有時候想想我爺真作孽,這麼大年紀了,要見我一面也難;

    我自己也作孽,婆婆越來越不好,越來越離不得人,我就像是被人裝了腳鐐,離開一日也難,還好爺有你就在附近,對他多有照顧,這也是你幫了我,我記著的。

    為著這幾件事,我也很謝謝你和你家囡,我去買了三四塊布料,還有幾斤絨線給你們,這邊靠近洋毛子的地方,布料和絨線都不錯,你們做幾件新衣服吧,也算我這個阿姨對外甥女兒的見面禮。

    另外,絨線裡頭有兩斤菸灰的,和兩斤粉紅的,要煩勞你家囡給屹峰和屹萍各織一件衣服,尺寸都寫在絨線里了。

    因為爺寫信給我說,他那個畫像上的新開衫是你家孩子織的,我看著很好,屹峰也說很好,我實在沒有時間,好些年沒有給他們織毛衣了,就煩勞你家囡了。

    一晃,我們也小一年沒有通信了,我時常想,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你得空就回個信我,把最近的事也說給我聽聽,讓我放心。

    爺也託付你了,你放心,我記著的。

    姐阿山口述,外甥屹峰筆。」

    秦凝讀完了,秦阿南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是一聲嘆:

    「唉!阿山阿姐,也確實不容易。她處處要強,就只能自己吃苦,原本這個婆婆也可以不接到東北去的,可她就怕姐夫那些個兄弟姐妹說他們沒良心,只好接了去。

    要不然,老人放在這邊,成家兄弟姐妹幾個輪流服侍,總歸大家都輕鬆些,現在麼,全部落在她一個人的肩膀上。

    唉,難為她這麼辛苦,還總想著我,我也不該生她氣,你說的對,終究,她也是為我好。」

    秦凝沒搭秦阿南的腔,她正在煩惱任阿山讓她織毛衣的事兒呢!

    說來也是她大意,當時她給任貴均新毛衣的時候,清清楚楚的和任貴均說,這個毛衣她是出錢請人織的。

    可等到任貴均讓秦凝寫信的時候,卻非要她寫,這個毛衣是秦凝織的。

    秦凝說:「舅公,不要寫了,真的是我請人織的呀,這種小事,不用寫下來告訴阿姨了吧?」

    老人搖頭,很是堅持:

    「噯!越是小事,越是家常,越是看著高興。我們寫信就是講講家常,要不然說什麼呢?說你奶奶新年裡來看我了,估計我也快死了?還是說東升家的小鬼調皮搗蛋,我要被氣死了?

    唉,家書啊,報平安啊,總是報喜不報憂的麼!小凝,就讓你阿姨知道,我過的很好,新年還有你織新毛衣我穿,那你阿姨放心些,也是幫我高興的啊!」

    老人有老人的道理,那好吧,就這麼的,秦凝妥協了。

    可真沒想到,這一妥協,竟然換來了四斤絨線!

    有沒有搞錯,她的時間多麼寶貴,竟然給了一點布料和絨線,就讓她幫成屹峰和成屹萍織毛衣?

    唉,這可怎麼弄呢?

    要是也去請人織吧,萬一以後要是任阿山知道了,又以為秦凝特意的拿給任貴均織毛衣來騙任阿山似的,這就失了誠信了。

    真是的,謊言是世上最難填補的東西,因為撒了一個慌,就要再撒謊去填它,最後再再撒謊,沒完沒了了。

    秦凝倒不在乎任阿山怎麼看她,可這中間不是還有秦阿南嘛。

    秦阿南那麼依戀任阿山,這些日子任阿山沒有信來,雖然秦阿南嘴上不說,但秦凝知道,她心裡一直覺得自己沒聽任阿山,很對不起任阿山呢。

    算了,看在任阿山對秦阿南確實是真心誠意關心的份上,她織這一回,不但要給成屹峰和成屹萍織,還得給任貴均重新再織一件,填了那個慌再說,以後,可再也不妥協了。

    就此一次!

    第二天,秦凝去郵局領了包裹,在辦公室里打開來看了看。

    裡頭有四塊布料,一塊藏青卡其的,有兩米;一塊紫醬紅的,竟然是薄呢料,細密的很,這邊確實很少見;還有兩塊的確良,一鵝黃一淺藍,很好看。

    絨線包的緊緊的,拆開了,除了任阿山信里說的兩斤菸灰和兩斤粉紅的之外,還有兩斤寶藍和兩斤米黃的。

    秦凝吸吸鼻子,嘆了聲,把東西再重新包起來。

    一旁的陶麗芬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羨慕的流口水,還說:「哎呀,真好看,你家親戚真好!真大方!一下子就給這麼多的東西!」

    秦凝眼皮抬了抬,不屑的說:

    「要是給了你這些東西,卻還要叫你織兩件衣服,你還會覺得好嗎?」

    陶麗芬頭一揚,十分堅定而氣壯的說:

    「當然好啊!織毛衣而已嘛,反正咱們坐著也是說說閒話,十天半個月就織出來了,可這些料子都難得啊,看看這呢料子,這麼密實細軟,我還沒見過呢,這一段最少要八九塊錢吧?

    乖乖,連上那些絨線、的確良,這包東西,最少三十多塊了吧?不是我說,要按著咱們這裡,這都夠普通人家的定親禮了!虧你,不當一回事!」

    陶麗芬的神情,真是羨慕極了,秦凝無力的嘆了口氣。

    好吧,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相互無法理解。

    對於秦凝來說,三十塊四十塊算啥呀,她空間裡的閒錢都快要兩萬了啊,她空閒下來,畫一冊連環畫都是幾十塊錢啊,更不要說絨線了,她空間裡的絨線拿出來,能把陶麗芬這小辦公室給埋了!

    可是,陶麗芬代表的,卻是這個時候絕大部分人的價值觀,物資緊缺,錢也不好掙,人家一出手就是幾十塊的東西,對比起來,讓人織個毛衣,實在不算什麼。

    唉!那這個事情,就不能怪任阿山了。

    而她自己,也該入鄉隨俗不是?而不是仗著自己有的是錢,而跳出這平常人的三界外啊!

    秦凝沒話說了,把東西包包好,下班的時候帶回家。

    誰知道秦阿南一看,也是和陶麗芬一樣的話:

    「哎呦,這些東西,看著倒像是人家送定親禮!囡,這個不會是屹峰讓你阿山阿姨送的定親禮吧?」

    秦凝瞪她:「姆媽!阿姨信里也說的明明白白的,是謝我和你照顧舅公的,還有算是我領養到你家的見面禮!什麼定親禮,你囡我就這麼便宜?這麼點東西就好和我定親?切!」

    秦凝指指自己的鼻子說話,秦阿南一個勁的笑:「那,你要什麼才肯定親?我來幫你問問屹峰。」

    秦凝無語:「姆媽!你不要這樣了,都說了我不結婚,啊?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秦阿南還很無辜:

    「唉,不結婚?你現在十六了,我跟你說,從現在開始,就會有人上門來說媒的了,前幾日梁主任還問我呢,你家小凝現在在文化站了,不錯哦,有沒有攀親了?你看,不是我要這樣,是人家都這樣嘛。」

    「那回絕啊!我來一個回絕一個,我不嫁吃他們家大米啦?哼,姆媽你別說,再說我生氣了。」

    秦凝卷了絨線就回了房,可秦阿南還笑嘻嘻跟進來:

    「囡,你不結婚歸不結婚,絨線要幫阿姨織的哦,好壞你阿姨也認可你了,我很開心呀,乖囡,曉得不?」

    「曉得了曉得了!」

    秦凝沒法子,只好在文化站的辦公室里,把每天偷跑到隔壁酒坊看釀酒的時間拿來織毛衣,看了看任阿山寄來的尺寸,她先給素未謀面的成屹萍織了一件套頭衫,然後給任貴均織了一件薄毛衣,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給成屹峰織。

    哎呦,這個人,沒事長這麼高做什麼;哎呦,這個人沒事肩膀這麼寬做什麼;不都是讓她平白的多織好幾百針嗎?麻煩!

    秦凝一邊織一邊嫌棄,成屹峰的毛衣還沒織好呢,胡老師這個說媒的就上門了。

    所以呢,秦凝可不願意把這個事情說給秦阿南聽,那可不得惹秦阿南又說那些定親結婚什麼的話嘛。

    可是,就在胡老師來過以後的第三天傍晚,秦凝正和秦阿南煮晚飯呢,暗沉沉的暮色里,就走進來一個女人,站在秦凝家灶間門口,和正在灶上忙碌的秦阿南打招呼:

    「哎唷,這個是秦凝家吧,老姐妹,你是不是秦凝的娘啊?」

    秦凝正在灶下燒火,聽著聲音探出頭來看。

    暮光下,看不太清楚來人的臉,她正想,「這誰啊」的時候,就聽來人笑的咯咯的,和秦阿南說:

    「哎,你肯定是秦凝的娘,我胡家角的呀,我是袁志忠的娘,我家袁志忠和你家秦凝同學呀!」

    靠!還真來啊?!

    秦凝本能的把身子往灶後一縮,不想跟這個沒眼色的女人打招呼。

    就聽見秦阿南還挺熱情的說話:「哦,袁志忠……的娘?哦哦,那你進來啊,你有什麼事情啊?」

    袁志忠的娘一直笑,咯咯的笑,像只剛生了蛋的母雞,邊笑邊說話:

    「咯咯咯,我呀,咯咯咯,我跟你講,我家袁志忠啊,咯咯咯,看相你家秦凝呀!咯咯咯,哎喲,現在嘛,又不是老早那種到結婚才看見人的年代了,咯咯咯,都是要啥……自己找對象了啊!

    咯咯咯,我家袁志忠臉皮薄,不好意思說,那麼我這個娘就臉皮一厚,幫他上門來說!因為我家袁志忠也實在出色的呀,看相他的小細娘不要太多哦!

    老姐妹,我跟你說,我家袁志忠啊,在梅陳公社供銷社呢!那你想想,這種工作多麼吃香啊!咯咯咯!今後你們要買什麼,跟我們袁志忠說一聲好了啊!

    我家袁志忠長的也好,出去人人贊的,小娃娃臉,還有酒窩,哎喲,咯咯咯,像我呀!白皮膚呀!

    老姐妹,你家秦凝也是好看的,那麼好看的和好看的配個對啊,她還在公社文化站,那麼再好也沒有了,今後他們兩個要是成了,就是一家兩個公家人,我們都是跟著吃公家飯咯,咯咯咯,真的好的啊,老姐妹,你看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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