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李太之死
2023-09-21 00:06:28 作者: 夏天的螢火蟲
於是,她就讓因為懷孕而在身邊照顧著的一位吳姓的公公,跟著父親回府,屆時準備讓這位吳公公帶著李老太太大張旗鼓的向
自己道歉,如此的話,還能勉強讓她舒服些。
吳公公雖然是李雪嬌這邊的管事兒,因著她有孕在身,玉王專門派來照顧於她的。
可李雪嬌自己都不清楚,這位公公到底是哪一方勢力的人,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無非就是讓儘可能多的人知道知道,她李雪
嬌如今也不是隨意什麼人都可以搓圓捏扁的,她是有靠山的人了!
肚子裡揣著個金蛋蛋,玉王比她還要緊張,所以她的身邊不可能要想要給她投毒害命之輩,這點兒她還是比較自信的。
所以,吳公公奉了李雪嬌的命,一起跟到了李府,這才是最讓李雪嬌父親著急的地方,就怕這位公公萬一再在李雪嬌耳邊嘀咕
幾句不好的話,即便好事都能變成壞事。
怒火攻心的李老太太氣急了,擺出了村婦的那一套,兩手叉腰,扯著嗓門兒就叫,「都來聽聽,都來看看,做孫女兒的要逼死我
這老太太。
讓我上門給她賠罪,老娘哪來的罪可賠?
我家侍郎以前就老說,士可殺不可辱,這般羞辱於我這個老太太,我也不活了……」
這老太太又是打滾又是撒潑,把潑婦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精神發揮了個淋漓盡致,鬧騰的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下人都知道了,李
雪嬌想要讓吳公公押著親祖母去給她做面子,雖然沒人敢當面說什麼,可心裡都極不舒服。
畢竟,這老太太雖然平時招人討厭了些,可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興許她不是個好人可也不是什麼惡人,對李侍郎那是絕對的真心,對待家裡人,也頂多嘴臭了點兒。
在大是大非面前,這都不算什麼。
吳公公雖然是個太監,平時相接觸的都是些有身份有教養的婦人,哪裡見過李老太太這種潑婦?
想他這也是進退兩難,老太太是正得寵的這位縣主的親祖母,好歹人家是一家人,而且,這老太太還有官階在身,他也不敢放
肆,可就這麼讓他走了,又不甘心,左右一想,放幾句狠話,嚇唬她一下給自己找個台階吧。
於是,吳公公尖著公鴨嗓子說道,「你這老婦別撒潑,雖然你是我們家娘娘的祖母,可自古便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回頭
稟了我家娘娘,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吳公公撂了一通狠話之後,就兀自回去復命了,當時把李雪嬌氣得火冒三丈,直接摔碎了一套價值不菲的茶具,氣呼呼地說道
,「吳公公你就應該讓人把她綁了前來,本縣主還就不信了,十八樣刑具面前,她還能不服個軟?」
吳公公沒說話,站在一側垂著眼皮,其實心裡在說,且不說是你親生的祖母,就是隨便一個三品誥命夫人,那也不是你想要捉
來便能捉來的,你自己拎不清沒關係,咱家可不能妄送了性命。
李雪嬌氣的當天晚上,連晚膳都沒用,天還不黑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邊生氣一邊想著要懲治李老太太,替自己出口惡氣的
辦法。
因為折騰了一個晚上,天色將亮的時候,李雪嬌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第二天天將正午的時候,她才百無聊賴的起床。
喚了伺候著她的下人,一面梳洗收拾,一邊讓人傳了膳食,慢條斯理的用膳的時候,就感覺這些服侍她的下人,眼神都有點兒
不對。
在侍女第三次偷看她之時,李雪嬌啪了一聲將手上的筷子扔在桌子上,「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只是這麼一聲,一屋子的下人全到跪地磕頭,「縣主饒命,縣主饒命……」
李雪嬌原就不是個好脾氣的,懷孕後,有玉王護著,這脾氣是越發的大了,看他們今天一個個鬼鬼祟祟的,卻又壓不出個屁來
,這心頭的火氣就更是大了。
站起身來,正想著大發雷霆,忽然就聽得外邊傳來叩拜之聲,卻原來是玉王妃前來了。
李雪嬌一愣,她不喜向人磕頭,尤其不想以賤妾的身份向高高在上的玉王妃行卑微的叩拜之禮。
母憑子貴,因為身懷有孕,所以連帶著這身子骨也就嬌弱起來,是故,在玉王面前撒了半天的嬌,訴說自己懷孕時的各種不好
。
玉王其實是最講究禮數的,尤其是即將登上那個位子,以後的禮數都是教導給別人的,最不喜的就是不講規矩,可李雪嬌於己
有功。
現在連個身份高點的妃位都沒辦法落實,尤其是如今還有孕在身,心裡便感覺有點愧疚,於是便允了她不必日日向玉王妃請安
。
如今玉王妃親自前來,所為何事兒?
玉王妃帶著一群丫環嬤嬤進至屋來,帶著上位者的威勢,漫不經心地斜了李雪嬌一眼。
李雪嬌即便再不情願,也得乖巧的跪地磕頭,「臣妾見過太子妃殿下,殿下萬安!」
玉王妃這才略略滿意的揚了揚下巴,自顧自地坐在上位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起吧!」
李雪嬌這才被身邊的侍女扶起,站在一旁,頭也不敢抬,心裡卻暗自咬牙,等自己生下龍子之後,把你們這些妖艷賤貨,統統
踩在腳下。
「昨個兒聽說你父親前來?」
李雪嬌心裡咯噔一下子,隨即卻也瞭然,這偌大的府坻都是玉王妃在打理,她若想知道什麼,想必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忍著
心底的不快俯身施禮,「確有此事。」
「嗯,據吳公公說,是讓你家祖母為當初的事情向你道歉?」
李雪嬌心底發冷,額頭汗都快要下來了,活了好幾十年,她又不傻,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玉妃是閒得無事,前來關心她和她
的家人的。
頭低的越發低了,「道歉說不上,是有些誤會應該當面說個清楚。」
「呵呵,」玉王妃冷笑,「李縣主,你好大的膽子啊。」
李雪嬌兩腿一軟,撲嗵一聲又跪了,就知道這老女人前來沒好事,這是又抓著什麼厲害把柄了?
「雪嬌愚鈍,若有得罪,太子妃責罰。」
太子妃陰惻惻的盯了她數息時間,卻一直不曾讓她起身,這種折磨讓李雪嬌只感覺每個毛孔似乎都在被凌遲,可也想不明白,
這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家事,她一個做正妃的是不是也太閒了點。
玉王妃沒再說話,她身邊的嬤嬤清咳一聲,「李縣主可能還不知道,昨天你讓吳公公前去李府逼迫,李老夫人不堪受你這個孫女
兒之辱,已經服毒自盡了。」
李雪嬌只感覺腦子轟的一聲雷響,身子一軟,癱倒在地,她倒不是對那個祖母有啥真情實感,委實,這死的太不是時候了,而
且還讓玉王妃提前得知了。
在這個孝字壓頂的時代,一個逼死祖母的名聲,比通,奸被捉更讓人不恥,她這名聲,以後也別想拾起來了。
不要說名聲了,浸豬籠都是夠格的了。
「本宮已經向太子殿下請過罪了,可怎麼說的呢。
唉,都是本宮治理不嚴,方才出了此等讓人詬病太子的事端。
本宮已經請人替李老夫人做道場,並且還寫了罪己書,請求太子殿下治本宮之罪。」
玉王妃說了這麼多,唯一的意思就是,她和玉王都受她這個妾氏的牽累,不得不向世人謝罪。
你一個只是因為懷了肚子,恃寵而嬌的賤貨哪來的勇氣呢?
可已經被震驚的李雪嬌,哪裡還聽得進去?
嘴裡喃喃自語著,「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以她對李老太太的了解,那老太婆惜命的很,平時稍有不適就叫得驚天動地的,
然後就使喚府里的一堆人在床前給她侍疾。
而且因為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家裡條件太差,家裡唯一的男人又要讀書,她一個人辛辛苦苦的白天種地,晚上紡紗,青黃不接
的時候,偷鄰居個雞蛋或順別人把菜,來給自己男人改善一下生活。
被逮住的時候,人家難聽的話更是粗糙,她也得受著,一年中,不能說天天被罵,反正也沒啥好名聲,這樣心理素質超常強悍
的女人,怎麼可能因為幾句話就尋死呢?
李雪嬌突然就跳了起來,「假的,假的,祖母肯定是被人謀害的,我要去看看……」
「哼。」玉王妃看都沒看她一眼,一甩袖子帶著人走了。
只留下一個嬤嬤,陰惻惻一笑,「李縣主,王爺有令,以後縣主就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待著養胎吧!」
李雪嬌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是被人算計了,因為身邊沒有可靠的人,可她又根本就沒辦法替自己申辯,更
沒辦法讓別人相信自己是無辜的。
再者說了,如果她所猜不錯的話,現在滿大街都在議論著,她李雪嬌逼死了自己親生祖母的事情,以她對玉王的了解,若不是
因為有孕在身,直接把她推出去以平民憤的可能都是有的……
這事兒吧莫說是羞辱了,即便是殺了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只要後續工作處理的夠乾淨,做了也就做了。
事情鬧開了那就是截然不同的後果了,那畢竟是李雪嬌這個殼子的嫡親的祖母,一個大不孝的罪名砸得你頭暈目眩,事情暴露
後,怕是連尚未坐穩椅了的玉王都接不得。
若非一個孝字,文宣帝早就被玉王咔嚓了,還能等到現在?
到底是有所顧忌,又感覺文宣帝如今是一隻被撥了牙齒的老虎,已經對自己構不成任何的危害,所以才遲遲沒有下手。
當然,這其中,大方道長一直宣揚的文宣帝氣運未盡,若冒冒然弒父,會給他帶來反噬的言論,也讓玉王心裡發麻。
李雪嬌其人就算是再囂張,也曉得殺祖母是所有罪責中僅次於謀反罪的。
不要說是逼死李老太太了,就是逼著她道歉這種事情,都是要不得的,在玉王未登基前,李雪嬌現在也只是個侍妾的身份,沒
有除縣主之外的其它官階,根本算不得所謂的君,李家也不是她的臣子。
這種大不孝的行為,不能讓人知曉的,所以她其實如果暗地裡悄悄的將人給弄死了,年紀大了,死不也挺正常的嘛,只要沒有
人看見,死也就死了。
可是李雪嬌估計是真的正處於孕傻期,她也不想想,在這種危險的關頭,她自己剛剛跟在玉王身邊,如今得寵,下人們也都對
她恭敬,那也只是面上的事情,終究沒有一個是她的心腹。
這種不把李府當成自己的倚仗,反而還要樹成敵對勢利的破事,做了就是授人以把柄。
玉王府里女人一群一群的,一個個對她雖是笑臉相迎,卻沒一個真心的,所以她逼死李老太太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就傳得沸
沸揚揚,不只玉王知道了,連皇城裡的酒館茶肆也都在大談特談此事。
這件事讓正想四處收買人心增加自己氣運的玉王,摔了好幾個杯子,暗罵李雪嬌蠢不可及,也恨極了府里那幾個閒得蛋疼的女
人們,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一個個爭風吃醋的,就不能消停一陣子嗎?
這事兒傳出之後,不只謝府,連葉府和石府,以及多少與李雪嬌有點矛盾的人家,都要麼閉府不出,要麼直接搬走了,一時間
氣得玉王又要對李雪嬌大罵特罵,再也不敢讓她胡鬧了。
所以這一切,又氣得玉王心涼,更是恨上了李雪嬌的不識時務,索性連當面罵她一通的心情都無有了,只是把此事交給了自己
的王妃。
讓謝斯禮觀賞演武場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可韶華現在沒那個心情,想了想,大過年的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誰讓他那一聲聲的
姐夫叫得他心甜呢?
一拍腦門,神秘兮兮地說道,「大過年的,姐夫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腿,今兒個有個玩藝送你回家慢慢玩。」
謝斯禮兩眼放光,他就是因為無聊,所以才總想著往外竄的,如今聽了這話,自是欣喜萬分。
韶華揚了揚下巴,對門口的下人道,「去把惠茹帶過來見客。」
謝府一直以文人自詡,府中男子多有姬妾,把惠茹處理給謝斯禮,韶華感覺挺好。
雖然早上得了三少爺的許可,可卻沒有下一步的勸作,惠茹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在去見韶華的路上,還不住的問前邊帶路
的侍女,「我這妝容沒啥不妥的吧?」
侍女年紀不大,外邊又太冷,一門心思想的是快點回廳里聽差,畢竟,廳里暖啊,哪怕是站著也不會凍得手腳發疼。
是故,就極不耐心的跺著腳,「姑娘你快點兒吧,去得晚了少爺生氣,我們做下人的哪個擔待得起?」
惠茹原本是韶華奶娘的女兒,雖然也是下人,但奶娘以前做內宅的管家,雖然當時內宅也沒啥人,但好歹也是管事的,連帶著
惠茹的身份就排在了這些丫頭們上邊了,她一直也來感覺自己與她們不同。
比如現在,可不就是得了世子夫人的青眼,連三少爺都說了個好字,哪怕一時不能抬為姨娘,那也是個有前途的通房,前景不
可限量,豈能與這幫小丫頭一樣的身份。
於是就自帶高傲地說道,「你個小賤蹄子,給我客氣點兒,姑娘我現在可是三少爺的女人了。」
小丫頭雖然年齡小,可心思卻不普通。
她從來就知道,這韶府無妾室,自從老候爺在邊城納過一個妾之後,後邊的兩代人,都沒有人再納過妾了。
納妾這種事,於文人來說是紅袖添香的風流瀟灑。
於武將來說,宣淫傷身,且於家宅不寧,所以韶家的男人倒不真的思想有多先前,而是從養生角度考慮事情的。
何況,能夠在會客廳伺候的,都是有體面的下人,同樣感覺自己有些體面的小丫頭,也頗有點心氣高。
對於惠茹的自以為是,就頗不大在意,皺著眉頭說,「那你還是等自己成了三少爺的女人再說吧!」
惠茹一聽這話就怒了,什麼叫等我成了三少爺的女人再說啊?大過年的,這是怎麼說話的,自己現在不就是三少爺的女人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