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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1 00:02:25 作者: 蕭小歌
    安樺提筆蘸墨,在畫紙上動筆作畫。

    現場一片寂靜,誰也不敢發出聲響打擾了太子作畫。

    安樺神情專注,良久後,他才停下筆,將畫筆放在筆架上。

    在晾乾了墨跡和顏料後,安樺對德齊示意了一下。

    德齊就捧著這幅畫送到了陳婉怡的面前。

    坐在陳婉怡身旁的陳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瞟了過來,一看之下頓時驚呆了。

    只見畫紙上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奼紫嫣紅,而宴席這邊眾人也是入了畫中,但除了端坐在席上的端莊秀美少女之外,其他人都是呈現出虛幻之相,唯有美麗的端莊少女姿容優雅,眉眼帶笑,與繽紛花色相映成美景,其他一切全是背景板。

    但凡看了這幅畫的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作畫之人,在眾人之中一眼就只看得到這個他眼中最美的少女,其他人都虛化成了背景,就連奼紫嫣紅的花草也成了襯托少女的背景。

    陳母臉上不知不覺的就露出了笑容。

    女兒還未嫁入東宮,就得到太子殿下如此看重,看來可以放心一些了。

    陳婉怡臉上紅暈更甚,她連忙將此畫捲起放入畫筒里收藏好,起身朝安樺盈盈一拜:「臣女多謝太子殿下贈畫。」

    她本該說「多謝太子殿下賜畫」的,可莫名就是不想把這份贈畫心意說得如普通賞賜一般,便臨到嘴邊改了口。

    安樺笑道:「陳小姐不必多禮。」

    在宴席之後,就是讓賓客們自由賞花了。

    那些有了婚約的未婚男女就相約著去散步了。

    男客女客三兩相聚時,也悄悄往自己心儀之人身邊靠近,假裝意外相遇的含蓄搭訕。

    安樺打發走長公主府上的下人,就帶著自己從宮中帶出來的太監和侍衛,他與陳婉怡並肩走在花園的小道上,其他人都遠遠跟在後面,不敢上前打擾兩人。

    安樺見陳婉怡害羞不說話,便主動提起話題:「陳小姐平時在家中都做些什麼?」

    陳婉怡答道:「臣女平日裡讀些書,作畫寫詩填詞,陪姐妹們玩樂,彈彈琴,還要幫母親管家。」

    像陳婉怡這樣的貴女,培養起來可不是往『女子無才便是德』方向培養的,琴棋書畫不說精通,起碼也要略懂。

    不然以後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去當正妻,與丈夫沒有共同語言,如何培養夫妻感情,誕下擁有雙方家族血脈的孩子,維持兩家的聯姻?

    所以貴女主要是培養學識才華和管家交際能力,像女紅等不重要的技能,都是次要的,會不會都不打緊。畢竟誰會讓當家主母天天刺繡做衣服的?

    安樺打開了話題之後,陳婉怡的話就稍微多了起來。

    兩人逐漸聊了起來,漸入佳境。

    他隱約含蓄的跟陳婉怡透露了一下他很羨慕父皇與母后曾經唯有彼此的相愛,所以他拒絕了父皇送給他通曉人事的宮女,希望能與她白頭偕老。

    陳婉怡是個聰明的女子,聽出了安樺隱晦表達的意思,怦然心動。

    本來她該守好自己的真心,端莊賢惠大度的為丈夫納妾,做一個合格賢惠的正妻,打理好東宮後宅,照顧好他的愛妾庶子庶女。

    但堂堂太子願意許諾她一生只有彼此,她是不是也該博一把,相信他一次?

    皇帝能在先皇后在世時待她始終如一,不曾變心,她是不是也能得到先皇后那樣的真心?

    宜華長公主的賞花宴結束之後,安樺就與陳婉怡分開了。

    他在與宜華長公主辭別時,宜華長公主心中遺憾極了。

    本來這次她是想趁機把自己女兒田祺推出去讓太子注意到的,結果太子的目光只落在陳婉怡身上,壓根沒注意過田祺。

    宜華長公主只好暫時放棄從安樺這邊下手,琢磨著等日後太子妃入了東宮,皇帝給太子選側妃時,她再去求皇帝給自己女兒一個側妃之位。

    安樺回了皇宮。

    還沒來得及回東宮,就被皇帝早早派來等他的人叫去了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

    正在批閱奏摺的皇帝放下硃筆,看向安樺,笑吟吟的招手道:「過來父皇這裡坐。」

    安樺坐了過去。

    皇帝問他:「今日去你宜華姑母的賞花宴上,可是見了陳家那姑娘?」

    安樺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直接答道:「父皇,兒臣見到了陳小姐,陳小姐是個很不錯的女子,很適合太子妃之位。」

    皇帝見他確實對陳婉怡很滿意,拍了拍他的手臂,感慨道:「你馬上就要成婚了,成你就是個成家立業的大人了,將來你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父皇也老了。父皇希望你能與你的太子妃過得和美,一生幸福安康。」

    皇帝現在已經感覺到了精力不濟,他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是最了解的,時間漸漸的緊迫了起來。

    安樺也看到了皇帝流逝得越來越快的生命力,他說道:「父皇,你會長命百歲,會看到你孫兒出生,你還要像教導兒臣一樣教導你的孫子呢。」

    皇帝聽了,心中很高興,雖然其他人說好話都會說他萬壽無疆,安樺只祝他長命百歲,可他清楚,長命百歲才是真心的祝福,而不是拍馬屁。

    「哈哈,你小子還惦記著讓父皇給你教兒子,真是想得美!誰的兒子誰自己教去,朕才不管呢!」

    在笑過之後,皇帝心底那點悵然也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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