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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8:37 作者: 白鷺成雙
「周大人你知道嗎?有的人一輩子只會動心一次,第一眼動心了就是動心了,你就算不娶我,也會一輩子留在我心裡。」
一輩子留在一個人的心裡,這真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周子鴻沒能抵住這誘惑,將她拉拽過來,含住了她的耳垂。
事後他才覺得後悔,那真是他人生里最亂的一個晚上,第二天醒來瞧見懷裡有人,他都驚白了臉。
許氏也白著臉,想來昨夜並不好受,但她依舊滿眼歡喜,說:「以你的作風,定會娶我。」
她說得沒錯,他的確會娶她,只是那封請柬無論如何也沒敢往宮城那邊發。
「沒關係。」許氏說,「日子還長著呢,你也許一年兩年還會念著她,但三年四年,五年六年呢,你總會看見我的。」
當時說得胸有成竹,但七年過去了,那份年少時特有的勇氣好像已經被消磨了個乾淨。
她坐在軟榻上,呆呆地看著面前失魂落魄的夫婿,突然覺得有些累。
這次她本來不了的,是求了他許久,說一定想見一見城主的風華,這才被允了來。
見到明意,她發現自己連怨她的底氣都沒有。
她如今的好日子有一半是明意給的,而那個女子不是滿眼都是情愛,她有一種心懷天下的悲憫,哪怕在外人眼裡,她干政、專權、蠱惑君上,但在她們這些得益之人的眼裡,她依舊是神祇,是信仰。
周子鴻收斂了心思,轉頭瞧她還光著腳踩在軟榻邊的木板上,忍不住皺了皺眉:「寒症剛好,也容得你這般糟蹋身子?」
許氏回神,將腳蜷縮回被子裡,勉強笑了笑:「夫君還挺關心我。」
「不過是怕你一生病,許大人舉家又來府上照顧你罷了。」他抿唇。
許氏體弱,又是家裡獨女,父母愛得跟眼珠子一般,一旦生病,全家老小都過來照顧她,那陣仗大得很。岳父岳母對他又諸多不滿,每次來都少不得數落一番。
他不喜歡那樣。
許氏聞言,終於沉了臉:「我下次若生病,自個兒回去住也就是了,夫君犯不著要這麼說話。」
這是許氏頭一回與他嗆聲,周子鴻頓了頓,有些不適應,一想她可能是離家太遠心情不好,便也不打算與她計較。
他滿心都是想著要把自己親手雕刻的玉觀音送給明意。
第220章 求婚還是求死
許氏見過周子鴻刻的觀音,肅然神相,眉目含英。
原先她還夸,說夫君刻這觀音相貌與眾不同,別有一番意境。等今日見過明意,許氏才知道,周子鴻刻的不是觀音,就是明意。只是臣子覬覦帝王的女人太過越矩,乾脆就刻成神像,也不至於被問罪。
深情至此,真真是深情至此。
那許氏就想不明白了,他這麼愛明意,為何還會與她過上七年的日子呢?這些日子裡兩人也有過耳鬢廝磨,也有過花前月下,他若真忘不了明意,怎麼不給自己立一塊牌坊,從此不沾染半分女色呢。
有人就說了,男人嘛,總難免需要女人來紓解,可難道女子就是天生的石像,無欲無求了?能有那麼多女人背一塊牌坊過完幾十年,男人怎麼就不行了?
許氏很喜歡周子鴻身上的書墨香氣,也喜歡他遇事時的從容,喜歡他疏離臉上偶爾浮出動情的潮紅。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一開始就喜歡他的前提上。
眼下她突然覺得他有些沒意思。
要麼當初就別娶她,她不會介意的,以她的家世,就算不嫁人也一輩子吃穿不愁。
要麼娶了她就好好對她,那一碗又一碗的避子湯喝下去,當真是苦到人心裡。
她就像一個笑話,要千里迢迢地來當他深情的見證。
許氏沒再說話,任由周子鴻去收拾他的觀音像,自己去內室里舖好床休息。
***
明意是想請幾個知己好友一起過生辰,原是只計劃了一張桌子,誰料風聲傳出去,來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當年二位過來觀禮的時候,我與夫人才初為夫婦。」鄭迢唏噓地看著紀伯宰,「如今一眨眼九年過去了,我兒子已經八歲了,女兒也六歲了,你怎麼還沒成親吶?」
紀伯宰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他咬著牙,從齒縫裡把字往外擠:「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鄭迢搖頭,先去庭院裡與他過了幾招,發現他進益得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極高境界之後,徹底放棄了打敗他的想法,轉而道:「要不要我幫你出出主意?」
「你?就你,當年連什麼是情愛都不知道,還苦惱得要與我喝酒開解。」紀伯宰不屑,「倒好意思反過來給我出主意?」
鄭迢挑眉:「是啊,陛下當年風流滿天下,應付過的女子比我遇見過的對手還多,怎的就到現在還成不了事?」
高手過招,招招直擊要害。
紀伯宰拿舌尖頂了頂上顎,哼笑:「我不會再用那些手段去應付她。」
她要真心,他也想給她真心,只是除開一切花里胡哨的手段,他的真心顯得太過笨拙,不好意思往她面前遞,鼓起勇氣遞了幾次,她也沒接住。
其實現在兩人的日子也挺好的,各住一宮,一起謀事,一起對付朝中文武百官,一起籌劃六城,偶爾一起吃個飯,一起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