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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8:37 作者: 白鷺成雙
    兩人配合無間,六城百姓的日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

    第217章 暴君與妖妃

    在六城的千年史冊上,紀伯宰一直坐擁第一暴君的稱號,前無古人,後也沒有來者。他在位期間誅殺臣子一共兩百三十餘,且不論這些人的罪名,單就這個數量,就足以讓人畏懼。

    何況他身邊還有明意。

    明意一生傳奇,先以男兒身贏下七年的六城大會,傲視天下,後又以女兒身擔任朝陽城主。她在位期間,朝陽城女子地位空前拔高,朝堂上甚至一度出現男女臣子各半的局面,參與六城大會的隊伍里也逐漸出現女子的身影。

    饒是如此,史書依舊將她視為暴君身邊的妖妃,不為別的,就為暴君身邊有妖妃是標配。而紀伯宰對明意實在是天下公認的偏愛和寵溺,連國號都定為了「明」。

    大明十年,世家曾氏舉兵反之,帝親征,斬數千顱而盡殺戮之心,群臣皆驚,跪地以勸,難擋其勢也。中門回稟朝陽之主,策馬而至。帝遙見其影,下馬脫袍,甲冑盡歸羅驕陽,並賞其千夫之勇,封鎮西將軍。

    羅驕陽:「……」

    有一說一,見過天降的罪名,第一次瞧見這種天降的戰功。那盔甲上還帶著紀伯宰的血,紀伯宰卻好意思換上一身文士青花袍,斯斯文文地迎上趕來問罪的明意。

    「意兒可是想我了,竟來了這地方?」

    明意臉上冷冷清清,勒馬低頭看他:「有人說你殺得興起,停不下來了。」

    「怎麼會。」紀伯宰無辜地眨眼,「對面都投降了,我如何還會追殺窮寇。」

    說著,笑眯眯往她身後掃了一眼,眼神落在通風報信的中門將身上,微微定了定。

    明意抬起馬鞭就擋了他的視線:「做什麼?又想處置人?」

    「意兒怎麼這樣想我。」他扁嘴,收回目光嘆息,「我是怕這戰場硝煙未盡,你這樣來,萬一傷著……」

    話沒落音,明意抬頭就將遠處一個意欲放暗箭的斗者的喉嚨給掐住,力道一重,那人就徹底咽了氣。

    原本綿長的白色元力在這幾年的精進里已經變成了透明的,使出來的速度也快得幾乎不用什麼準備的時間,堪堪能與先前明獻的實力相較一二了。

    紀伯宰將擔憂的話咽了回去,改成了:「萬一弄髒了你的新裙子,那就不好了。」

    明意今日一身紅裙,上有朝陽初升之圖,騎在雪白的馬背上,烈烈如火。

    她瞪了他一眼,帶人收拾了殘局,又將這位戀戀不捨的帝王強行請回了宮殿。

    白英就見這位帝王一路上還在狡辯:「我沒殺幾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修習好得很,沒有什麼控制不住的。」

    「陛下修得三條玄龍護體是好事,但玄龍自地府而來,天生戾氣重,嗜血暴戾,很容易走火入魔。」明意雙眼平視前方,壓根不信他的話。

    紀伯宰無奈地耷拉著肩,眼裡卻有些喜意。

    他喜歡明意在乎他的樣子,這青雲天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三條玄龍的危害,別人只會畏懼他,向他臣服,而她會氣他濫殺,惱他嗜血。

    還有什麼比這更美滋滋的?

    是以,他一邊可憐巴巴地跟她回宮,一邊又高興萬分地牽著她的衣袖與她說話:「今日內務府送了好多畫像來,說要與我選妃,你猜我怎麼回的?」

    明意眼皮也懶得抬:「還能怎麼回。」

    在位這麼多年,朝里自然會有人想方設法地給他塞人,他們從古說到今,言哪個帝王是一心一意一世一雙人的?再青梅竹馬,再患難與共,後來不也都妃嬪三千了麼,更何況是紀伯宰這種每年都要逼得世家造反一次的暴君,若能收下幾個世家女子,也能平息戰亂不是?

    然而,紀伯宰說,戰亂這麼有趣,為何要平息?

    一句話,更將他釘死在「暴君」的恥辱柱上,史官寫到他名字的時候都要加粗兩筆。

    送進宮的畫冊年年都被紀伯宰用來給明意烤紅薯,他們還是年年都送,今年送來,照樣只得紀伯宰一句:「回去將律法熟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青雲實行一夫一妻的法度,從王公貴族到平民百姓皆是如此,紀伯宰作為帝王,自然要當好表率。

    只是,不休無數次提醒他:「陛下,您連一妻都還沒有。」

    這樣提醒的後果就是堂堂的御前一等內侍,被派去浣衣局洗一天的衣裳。

    但是洗完之後回來,不休還是會問:「您打算何時與明姑娘成親?」

    紀伯宰煩不勝煩。

    是他不想成嗎?是他不想溫香軟玉地抱著入眠嗎?

    他每年都會跟明意求一次親,強的弱的硬的軟的全試了一遍,明意都沒有點頭。

    用她的話來說,現在天下初定,還有不少地方百姓的日子尚且困苦,哪是她嫁人的時候。

    好麼,這覺悟比他這個當帝王的還高,那他怎麼辦?

    他年年勵精圖治,但青雲界太大了,總有地方照顧不到,想天下寒士盡歡顏,那少說要再等十年。

    可再等十年,他們都多少歲了,這一生竟就蹉跎了一大半。

    荀嬤嬤看著苦惱的帝王,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口道:「您有沒有想過,也許是您求親的方式,不那麼妥當?」

    紀伯宰皺眉:「這麼多年了,我哪一次求親不是費盡心思,怎麼不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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