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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8:37 作者: 白鷺成雙
    明意眨眨眼:「人家都說愛一個人可以為她付出所有,包括放她走。」

    「付出所有可以,肯放心上人走的,都是不夠愛的。」他抿著唇道,「但凡真的愛到不可自拔,哪裡會捨得讓人離開自己,哪怕當真是狼狽不堪,也會想把人留下。」

    他說完,定了主意似的挺直了背脊:「你再想他,我也不會讓你去見他的。」

    要見就從他屍體上跨過去。

    明意假裝哀傷地嘆了口氣,那氣長長的,尾音都打著彎兒。

    紀伯宰又慌了神。

    晚上再就寢的時候,明意沒有讓他再去門外守著,而是把床給他睡,自己睡在床邊的小榻上。

    饒是如此,紀伯宰也沒能睡著。

    他盯著明意的睡顏,糾結萬分。

    言笑說心病是最難治的,她這樣下去會不會有心病?萬一真的病了該怎麼辦?

    要不,就讓周子鴻來見一面?

    於是,第二天明意睡醒,就看見一張憔悴的臉正朝著她。

    她嚇了一跳,捂著心口坐起來皺眉看著他:「你這哪裡還有當年半分風采啊陛下。」

    紀伯宰一怔,看她起身,就去銅鏡前看了自己一眼。

    太憔悴了,的確不太好看。

    明意喜歡好看的男人,他這樣不行。

    慌忙沐浴更衣,又吃紅棗人參恢復氣血,紀伯宰看著她去庭院裡散步,又看著她回來改摺子,突然就道:「鄭迢要娶羞雲了,我想著你應該想去看看,所以,讓人準備了飛渡獸車。」

    明意來了興趣:「他娶羞雲?」

    這種嫁娶之事,紀伯宰原是不想再看見的,但她如果看了能開心一些,那去一趟也無妨。

    「羞雲發來了請帖,我給你放桌上了。」

    明意連忙過去打開看,裡頭還附帶了信。

    羞雲在信里說十分想念她,還說將她當初留下的錢財打理得甚好,不但沒少,反而翻了倍,他們過去就能住原先的宅子。

    明意合上信,猶豫地看著紀伯宰:「我可以去?」

    「我陪你一起去。」他低聲道,「六城之事有你我二人的師父坐鎮。」

    「好。」明意終於笑了,高興地去收拾包袱。

    紀伯宰看著她彎彎的眉眼,心頭終於鬆緩了一些。

    他以前覺得討女人歡心是個很簡單的事,但現在莫名就覺得手足無措。明意時常神色淡淡,無悲無喜,他也只能試著去猜她喜歡什麼。

    於是明意對翻滾的雲笑了一下,飛渡獸車就在雲上多轉了三圈。到飛花城多看了兩眼路邊販賣的花,下一瞬不休就將整個花攤車推著跟在了他們身後。

    她似有所感,惡劣地挑眉,對著旁邊的黃金首飾鋪子笑了笑。

    紀伯宰竟連猶豫都沒有,讓不休把裡頭所有的首飾都搬了出來,堆放在花攤車上。

    不休和其他幾個隨從里里外外搬首飾的動靜太大,四周漸漸全是圍觀的人群。眾人一開始還以為是搶劫呢,沒想到竟是有人全買下來了。

    這滿鋪子的首飾,少說也值幾千兩黃金,旁邊立著的那個公子眼皮都沒眨一下,倒是他旁邊站著的姑娘臉越來越紅。

    「太打眼了。」她低聲道,「誰推這麼多黃金在街上走?」

    「我替你護著。」他勾唇,「誰能伸手碰一下,算我輸。」

    明意:「……」

    該說不說,真挺靠得住的,一開始四周還有人躍躍欲試,但等玄色的元力護盾一落下,那些人不但將手收了回去,甚至還都後退了五步。

    「我們青雲,擁有玄色元力的有幾個人啊?」

    「一個吧……」

    「那這豈不是?」

    眾人不敢再說,只震驚又敬仰地看著紀伯宰。

    二十餘歲便統一了六城的男人,是傳奇一般的存在。

    然而,這個傳奇看起來並沒有那麼高高在上,對身邊的女子甚至還有些小心翼翼:「那邊有賣餅的,你等等我。」

    明意就站在原地,懷裡塞著花,頭上簪著剛買的金簪,看著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個簡陋的小攤兒。

    第208章 她還能護著她

    紀伯宰只剛到飛花城,流言就傳進了飛花的內院。

    一眾大臣很是驚慌:「陛下怎麼親自來了?」

    不怪他們慌,先前的蒼雪城下場太過慘烈,他們並不知道內情,只當是陛下征戰之心未消,只要不是完全臣服,都有再被攻打一次的可能。

    飛花城是靠鄭迢的一紙恭賀書而免去摧毀城池的戰亂的,紀伯宰也沒有打到過他們的都城,萬一突然來了興致……

    主位上的鄭迢看著下頭的一片慌亂,忍不住嘆了口氣:「蒼雪滅於不尊皇令、挑起城池爭端,飛花何罪之有?」

    「司上有所不知啊,這紀伯宰一旦起殺心,有的是罪名能給咱們安上。」

    「是啊,誰不知道他獨斷專行慣了——」

    後頭的話說得小聲了聽不清楚,總歸不是什麼好話。

    鄭迢垂眼,心想殺戮過多果然是名聲不好,紀伯宰在這些人眼裡,已然成了毫無人性的殺神。

    輕嘆一口氣,他道:「陛下只是過來觀禮的。」

    他大婚在即,娶的司後是一個民間不起眼的姑娘,朝中多有非議,眾多名門望族更是不滿。

    讓一個鑄器經商的女子做他們的司後,那誰還肯入後院矮她一頭?豈不是拉著整個家族向商賈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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