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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8:37 作者: 白鷺成雙
    「那不會的。狗都改不了吃屎,您放心。」

    「嗯?」他眯眼。

    「啊不是,我是說,言司後是言司後,與別人無關。您風流滿天下,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什麼時候就風流滿天下了,原先喜愛跟女子親近,也不過就是無聊隨便逗弄……算了,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更別說她。

    紀伯宰瞥了明意一眼,覺得有些頭疼。

    他不想放過這個人,但這個人現在的心裡除了對他的一絲愧疚,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真讓人挫敗,從前那麼多女人都捨不得離開他,到她這裡,他倒仿佛只是像一筆需要還的債。

    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垂眼。

    明意有些無措,她在四周找了找,找出一隻木雕的小兔子。

    「這個是二十七送我的,整個屋子裡就它最可愛。」她捧到他面前,「我不高興的時候就會看看它,你要不要也看看?」

    比起這滿屋冷硬的顏色,木雕兔子的確很可愛,但是,紀伯宰眯眼:「二十七說到底還是下人,他送的東西,你竟也留了這麼久。」

    明意嘴角微抽:「下人怎麼了?整個內院就他對我真誠以待。」

    「你這人就是沒被善待過,所以給一點甜頭就覺得人好。」他冷哼,「這樣的兔子我能給你一百隻,你怎的也不覺得我真誠?」

    明意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將兔子放回黑木架子上:「真誠二字,與大人何干。」

    紀伯宰沉默。

    他確實不曾對她真誠,那她呢,她先前還不是瞞了他那麼多事,甚至連接近他的目的都不純。

    屋內氣氛一時僵硬,羅驕陽毫無察覺地進門來,對明意笑道:「你這院子乍看不起眼,倒全是寶貝,這幾日在這裡,我等定要抓緊修習一番。」

    明意回神,對他也笑:「有不懂之處可以來問,我現在雖元力微薄,但修習之道仍是熟練。」

    她對他笑總像隔著一層紗,但對別人笑時,眉眼盈盈,嘴角弧度自然可愛,十分動人。

    手指緊了緊,紀伯宰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

    「這院子裡的房間怎麼分吶?」楚河從外頭進來,猶豫地道:「就三間空房,怕是得擠一擠了。」

    三間空房,一張床只能睡兩個人,那總有一個人要跟明意住在一起。

    羅驕陽立馬舉手:「我跟明姑娘一起,我打地鋪也好,順便問問明姑娘那個《斗者造冊》第九章 ……」

    樊耀拉了拉他的衣袖。

    羅驕陽不滿地扭頭:「你拉我做什麼?我先說的,你可不要跟我搶。」

    誰跟他搶了,他這是在救他的命。樊耀直搖頭,看了紀伯宰一眼。

    紀伯宰好整以暇地坐著,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但眼角餘光,分明在瞥明姑娘的反應。

    明姑娘倒是坦然:「可以,屋內有屏風,隔一隔也就是了,斗者行事,不拘小節。」

    還真是將死者無所顧忌。

    深吸一口氣,紀伯宰皮笑肉不笑:「好,那就這麼定吧。」

    秦尚武覺得不妥,還沒來得及開口,自家徒兒就冷著臉起身,大步走出了房門。

    第138章 解藥

    羅驕陽覺得納悶:「他怎麼又生氣了?」

    樊耀欲言又止,楚河也是無奈地抹了把臉:「你真是,榆木腦袋。」

    總不能因為明姑娘厲害,就不把人當姑娘看吧?那可是紀伯宰的人,哪有他說要共屋的份兒。

    不過,明姑娘瞧著心裡也沒有紀大人吶,否則怎麼可能這都答應?

    「明意。」秦尚武想了想還是開口,「你與伯宰一屋吧,他性子不穩,又剛聽見自己的身世,我怕他控制不好惹些事端,你看著他,我放心些。」

    他這麼說,明意就沒法拒絕了,只能點頭:「今日險些連累師長與各位,多謝師長寬容。」

    擺擺手,秦尚武與她道:「我慕星城雖小,但也知榮辱與共一詞。你既願意幫我們鑄器,便是與我們一體共生,說什麼寬容不寬容的。」

    原本沒想過要真的加入慕星城隊伍,畢竟她已經習慣為朝陽城的榮耀而戰,但眼下……

    明意朝秦尚武行了一禮,沒有多說。

    幾人很快在芳華築安頓下來,傍晚時分,明意就看見紀伯宰不情不願地進了她的屋子,正眼都沒看她一眼,就在外間落下地鋪。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還是明意先開口:「想離開這裡可能不太容易,大人做好準備了麼?」

    紀伯宰淡淡地「嗯」了一聲。

    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明意察覺到了他在生氣,但不太明白他又在生什麼氣,今日事情太多,每一件都值得他生氣,也無從勸起,乾脆就轉身睡下。

    紀伯宰覺得這人真是不上道,他都主動過來了,她居然連哄一聲都不哄,就這麼睡了?

    還,還睡挺快,沒一會兒呼吸就均勻綿長了起來。

    側身睜著眼,紀伯宰氣得睡不著。

    今日發生的種種他都覺得是小事,唯獨她這態度,什麼叫「屋內有屏風,隔一隔也就是了」?隔什麼是了?他跟她隔這麼老遠,鼻息間都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氣,還敢讓外人與她同屋?

    也不是吃醋,他就覺得這人沒半點廉恥之心!

    那是不是說,他現在睡在這裡,在她看來,也與羅驕陽並無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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