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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8:37 作者: 白鷺成雙
    明意笑了笑:「您猜,他為什麼能活下來?」

    離恨天是專門針對斗者的毒藥,只有經脈極強的人才扛得住,但經脈極強的人肯定不會流落在奴隸場。

    司後茫然了一瞬,臉色就重新嚴肅起來:「我猜那個做什麼,一群奴隸而已,就算活了一個又能怎麼樣?」

    後頭幾個慕星城的人聽著,不太高興,羅驕陽當即道:「奴隸場怎麼了?紀伯宰就是奴隸場出來的,你們現在有人能單挑勝他嗎?」

    旁邊的楚河想捂他的嘴已經來不及了,此話一出,大殿裡的人都怔了怔。

    紀伯宰的出身很多人都查過,這件事不讓他們意外。但是,在這個情形里提這麼一嘴,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對啊,紀伯宰那麼經脈極強的人,為什麼會流落在奴隸場?

    ……

    紀伯宰扶著明安去慕星城的獸車上,明顯感覺到這人身體僵硬。

    他問了一句:「哪裡不舒服?」

    明安略顯尷尬地道:「沒有,多謝紀大人。」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紀伯宰突然覺得不對勁:「你我這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

    明安一怔,有些意外:「明意她,沒跟您說什麼?」

    「說什麼?」他不解。

    明安沉默,搖了搖頭,又問他:「明意現在在何處?」

    「朝陽城內院大殿。」

    腳步一頓,明安猶豫了片刻,看向他道:「那我們也過去吧。」

    紀伯宰皺眉:「你確定?」

    好不容易把他救出來,再回去那個地方做什麼。

    明安篤定地點頭,笑著嘆氣:「言氏一族雖對我有虧欠,但畢竟也是我亡妻的母族,我答應過亡妻,不會讓她的母族遭難。」

    他出來的時候言司後就已經快被定罪了,現在回去又能扭轉什麼局面?紀伯宰不以為然,但這人這麼堅持,他也就不說什麼,調轉了方向,帶他往大殿附近奔走。

    路上,明安突然對他說了一句:「明意從未想過害你,她甚至覺得自己奪了你本該有的富貴,對你有所虧欠。但其實她不欠你的,罪魁禍首是我和言司後。」

    方才在大殿之內聽見的那些話,紀伯宰就猜到了跟自己有關,但從明安嘴裡說出來,他還是震了震,手下意識地收緊。

    「我與明意,有骨血親緣?」

    「沒有。」明安搖頭,「明意是我的孩子,我的亡妻與言司後雖屬一族,祖上卻早已出了五服。」

    神色鬆了下來,紀伯宰懶散地哼笑:「那有什麼好說的。」

    明安:?

    怎麼會是這個反應,這件事的重點是他和明意的血緣嗎,難道不是他的身世?他一個流落在外多年的人,難道對自己的身世半點也不好奇?

    「我在十五歲那年就該死了,是一戶人家救了我,在我眼裡,他們才是我的親人。至於我的生母是誰,生父又是誰,我不在意。」瞧見他的眼神,紀伯宰淡聲道,「你今日要做什麼也與我無關,我只想帶著我的人順利離開朝陽城。」

    該說不說,這人的性子還真像言司後,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情,對別的東西,哪怕是血緣,都冷漠至極。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安抿唇。

    大殿裡的氣氛十分僵硬,紀伯宰隻身踏入側門的時候,突然感覺無數道目光齊齊落在了他身上。

    他不解,抬頭看向明意,卻見明意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心虛個什麼?

    再抬頭往上,主位上的大司也仔細端詳著他,目光幽深,帶著喜悅,又帶著十足的心疼。

    「怎麼?」他開口。

    羅驕陽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往旁邊看。

    紀伯宰側頭,正好對上言司後那張喜悅又略顯癲狂的臉。

    先前隔得遠,看不太清楚,眼下湊近了倒是發現這人跟他的面容有五分相似,眉目朗朗,挺鼻薄唇。

    要說先前還只是懷疑,紀伯宰這一出現,四周的人就是激動了。

    「真像,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紀伯宰居然是我們朝陽的人?!」

    「言氏一族血脈果然厲害,他現在可是實力強盛,先前在飛花城連逐月城都敗給他了!」

    「這可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言司後更是激動得直接一把抓住他:「你是我的兒子?可你的經脈?」

    她翻看他的手腕,火紅的經脈蜿蜒其上。

    「我的經脈,十歲的時候才顯現。」比起面前人的欣喜若狂,紀伯宰顯得十分冷淡,「並非天生紅脈,更不靠你朝陽城栽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脈。」言司後下意識地瞪他,可一想這人與自己並不親近,便緩和了神色,「是了,我生下你時你血脈並不明顯,原來竟是後天才顯現。」

    她轉身,跪在大司面前:「這足以說明我言氏一族血脈能助司上完成夙願!」

    原本的憤怒被眼前的天降之喜取代,明禮笑著擺手:「鬧來鬧去,不就是一件孩子抱錯了的事。明獻雖是女兒身,卻也為我朝陽奪魁七年,箇中功勞,足以抵消欺瞞之罪。」

    「司上!」孟貴妃急了,方才都已經要下令誅滅言氏了,這怎麼突然就改了口。

    大司卻沒理她,只擺手:「你消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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