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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8:37 作者: 白鷺成雙
    「師父?」他走過去。

    秦尚武將他拉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親切地道:「我記得你先前在慕星城,頗有風流之名,任何女子都對你愛慕有加,逃不出你的手心。」

    紀伯宰一凜,立馬義正言辭地道:「都是坊間誤傳,徒兒潔身自好,從不流連花叢,每日只想著修習——」

    「你甭跟我扯那些。」秦尚武擺手打斷他,「我也不是來責備你的,就是想問問,你既然這麼能拿捏女子,當時為何與明意分開?」

    提起這茬,紀伯宰沉默了片刻,而後漫不經心地笑道:「能為什麼,不喜歡了唄。」

    「你不喜歡她?」

    「……嗯。」

    男兒的自尊和驕傲讓紀伯宰挺直了脖頸,愣是沒低頭。

    然後秦尚武就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這麼好的姑娘,你有什麼不喜歡的?我瞧著就比花滿樓里那些個庸脂俗粉好得多,你也收收心,跟人好好過日子不成麼。」

    捂著後腦,紀伯宰含糊地應了一聲:「算了吧,六城大會為重。」

    就算想好好過日子,人家也未必肯。

    「你既知道六城大會為重,就更該與她好好的。」秦尚武往後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她可是明獻,若她能幫我們慕星,慕星可以穩坐魁首,到時候我們哪還用看別人的臉色……」

    「師父。」紀伯宰沉了臉。

    秦尚武一愣,竟有些心虛:「怎,怎的?」

    「她已經被上一個城池利用了很多年,到最後落得個什麼也沒有的下場。」他垂眼,手微微收緊,「接下來想做什麼,就讓她自己選吧。」

    自己選?秦尚武直皺眉。

    這世間的斗者有幾個是能自由自在的?都是城池博弈的工具罷了,明獻這樣的人物,不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怎麼可能還有自己選的機會。

    第122章 切磋嗎?

    他張了張嘴,試圖再度說服自己這個厲害的徒兒,然而紀伯宰卻是不願聽了,只道:「明日還有比試,徒兒這便下去休息了。」

    秦尚武氣得夠嗆,卻也拿他沒辦法,想起今日被埋伏之事,乾脆去內院找飛花城的人撒氣。

    這幾大城池今晚是鐵了心想給紀伯宰一個下馬威,飛花城裝聾作啞坐收漁利,其餘幾個城池雖然傷著幾個人,但有替補的斗者在,還得了一些關於紀伯宰的作戰習慣,算是賺了。是以,不管秦尚武在內院說什麼,飛花城城主都是笑著說:「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

    這邊秦尚武氣得夠嗆,那邊的雍王也沒好到哪裡去,一回到客棧就將桌上的茶具全掃到了地上。

    「殿下息怒。」單爾坐得筆直,只瞥了他一眼便道,「輸給紀伯宰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我氣紀伯宰嗎,我氣的是明意那叛徒!」明心惱道,「她這是公然背叛我們朝陽城,待我回去,一定稟告父王,將她,將她……」

    「將她如何?」單爾嗤笑,「她現在有紀伯宰和慕星城做靠山,就算大司知道了她的身份,又能將她如何?」

    明心啞然,片刻之後更為生氣:「難道就放著她在那裡幫著慕星城來打我們?」

    「你慌什麼。」單爾笑道,「咱們那英明神武的司後娘娘還不知道她女兒的下落呢。」

    自明獻失蹤,不管孟氏怎麼狀告司後瞞天過海欺君罔上,司後娘娘都是打死不認,直說是孟氏將明獻藏了起來,反正找不到明獻,無法驗身對證,她依舊是她的司後娘娘。

    她一旦知道明獻的下落,動手只會比誰都狠。

    單爾勾手示意明心靠近,在他耳邊嘀咕了兩聲。

    於是,一隻青鳥帶著密函離開飛花,在去往孟氏宮殿的路上,「碰巧」被司後宮裡的人給射了下來。

    ……

    明意肩上傷口很深,羞雲看著都覺得疼,但她不但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甚至還在挖毒肉的時候與她嘻笑聊天。

    要不是她額上有汗水滲出,羞雲真以為她是不怕疼的了。

    「你,你要不哭會兒?」羞雲手抖得厲害,「你這樣,我,我都難受。」

    明意抬了抬下巴:「快點吧你,這點小傷我早習慣了,咬咬牙就過去了。」

    羞雲含著淚,顫顫巍巍地將最後一點發黑的肉給挖出來,然後拿出紀伯宰給的藥替她敷上。

    藥粉咬著傷口,比挖肉也好不到哪裡去。明意冷汗涔涔,愣是咬著牙根沒喊半個字,而後疲憊地蜷在被子裡,白著嘴唇睡了過去。

    羞雲雙腿發軟地離開她的房間,剛出來就瞧見一道黑影從房檐上跳下來,正好落在她面前。

    又驚又怕,她「哇」地就哭了出來。

    鄭迢嚇得一抖,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低聲道:「別喊。」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羞雲一愣,接著眼淚流得更凶。

    要不是她非來飛花城找他,明意也不用吃這苦頭。

    滿是粗繭的手被她的眼淚浸濕了,鄭迢很是無奈,連忙將她拖到遠一點的地方鬆開,皺眉道:「我只是聽說紀伯宰來了,過來看看,又不是要偷你家東西,你哭這麼厲害幹什麼。」

    羞雲抽抽搭搭地看著他,月光下這人硬朗的臉都柔和了兩分。

    她逐漸找回理智,沙啞著嗓子道:「我一難受就會哭,但我沒見過明意哭,連受那麼重的傷她都不哭,那她得攢下多少難受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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