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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8:37 作者: 白鷺成雙
    「好。」章台點頭,又轉身對丫鬟道,「去給明意說一聲,也免得她醒來四處找我。」

    丫鬟正要去,就被那小廝攔住。

    「明姑娘昨夜勞累,不到下午是不會起身的,姑娘只管去,待明姑娘醒了,小的自會替姑娘去傳話。」

    他這麼說,章台就點了頭,歡喜地梳妝打扮,而後跟著小廝往後廚走。

    府里下人約是得了賞錢都去吃酒了,這一路她都沒碰見什麼人。

    安安靜靜地出府坐車,章台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給許嵐說。

    誰料,車一停下,她看見的就是許嵐半抱著另一個姑娘,從一家酒樓里出來。

    那兩人喝了酒,未曾注意停在路邊的馬車,許嵐低頭想親那青衣姑娘,姑娘一扭腰身,嗔道:「回府去再親近,在這裡像什麼話。」

    許嵐哼笑:「在府里在外頭,你都是我新納的妾,哪裡親不得了。」

    瞳孔微縮,章台驟然捏緊了拳頭。

    新納的妾?新納的妾!

    他分明與她說家裡妻子善妒,不允納妾,所以要遲些再給他名分,怎麼一轉眼,就納上妾了?

    兩人腰上都還繫著妃色掛飾,說明是納妾不久,大抵也就這兩日的事。

    所以將她送到明意那兒去,壓根不是為了讓她與姐妹相見,歡喜幾日,而是為了支開她好納妾?

    那她算什麼?一個給他生孩子的工具,生完就扔?

    心口起伏得厲害,章台死死抓住坐墊,將喉嚨里的嗚咽生咽下去。

    引路的小廝許是也沒想到這一茬,頗為尷尬地道:「許是誤會了。」

    能有什麼誤會?

    章台看了片刻,突然下車,朝那兩人追了過去。

    ***

    明意一覺醒來,紀伯宰破天荒地沒有走,就坐在床邊修習元力。

    他的元力捲成黑色的龍,從眉心飛出,捲住四周的靈氣,再飛回腹中。

    這是最花哨且不實用的修習方式,只適合用來哄小姑娘。

    但不巧,她現在就是那個被哄的小姑娘。

    深吸一口氣,她「哇」地一聲坐起來:「大人好厲害啊!」

    紀伯宰回眸,眼尾染著些得意,又裝作不經意地問:「醒了?」

    揉了揉酸軟的腰,明意綿長地嗯了一聲,然後便軟著腿下床坐到妝檯前。

    傍晚的光影落過軒窗,在她額心映下花鈿似的形狀。

    紀伯宰眼神微動,起身站到她身後,抬手在妝檯上撿了一支點唇的細毛筆,沾了些瓷盒裡的金粉,往她眉心點了點。

    銅鏡里的臉丹唇外朗,皓齒內顯,香雪滿腮,秋眸盈盈,額間再帶一點金色,貴氣橫生。

    明意從鏡子裡看著他笑:「難得大人有此雅興。」

    他臉上掛著饜足的笑意,扔開細筆輕輕一吻她的髮髻:「與意兒在一起,總是有雅興的。」

    說著,將人抱起來,箍著她的腰抱緊了她。

    明意臉紅了:「大人,奴剛上的妝。」

    「都黃昏了,上妝與誰看?」

    「……」倒也挺有理。

    燭光盈盈,帷帳開了又合,明意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沒做,但被他親著吻著,也就忘了那檔子事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紀伯宰進內院去了之後,一個人避開去拿早膳的荀嬤嬤,跪在了她的窗台外頭。

    「大人。」他低聲道,「出事了。」

    明意一愣,神色嚴肅了起來。

    ***

    司祭要做的事很少,也就一些宗族事務需要他出面核對流程,所以紀伯宰隔幾天早上進內院一趟,下午就可以開始逍遙。

    只是這天,他一進內院就碰見了趙司判。

    趙司判已經將主城大大小小的布莊篩查了一遍,只找到一家有珍藏的木蘭青色料子,但也只是珍藏,並未對外買賣,更與紀府扯不上任何關係。

    饒是如此,他還是攔住了紀伯宰的去路。

    紀伯宰神色淡淡,顯得有些不耐煩,趙司判卻笑:「未曾料到紀大人也偏愛木蘭青。」

    「趙大人何出此言?」

    「紀大人貴人多忘事,年初紀大人嶄露頭角之時,得了恭王青睞,恭王不就曾贈予過大人幾箱料子?」趙司判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不知其中一匹木蘭青,被大人做成了哪件衣裳?」

    第31章 告發

    一陣涼風吹過小道,吹得紀伯宰的衣袂微微揚起。

    他沉默了片刻,倏地就笑了:「木蘭青料子雖然難得,卻也不是什麼天下獨一份的寶貝,大人查了布莊還不夠,還要查恭王的賞賜?」

    「紀大人見諒。」趙司判拱手,「若不是有了新的人證,本官也斷不會來與大人為難。」

    「哦?」

    「司樂坊舞姬章台,今日突然揭發司樂坊內衙掌事許嵐,說他徇私枉法,並吐露了一些別的事。」趙司判似笑非笑,「比如平王被害當日,您身邊的明姑娘確實去了宴會,又比如,那條木蘭青的裙子,確實是明姑娘的。」

    紀伯宰眼皮跳了跳。

    章台不是一直在他府上?他還特意吩咐不休多看著點,怎麼會突然跑出去揭發許嵐?這對她完全沒好處,連帶著她自己都會受罰。

    被收買了?不像,懷著身孕的女子絕不會願意搭上性命去貪財。

    那是為什麼?

    腦海里飛快轉了一圈,他臉上倒是平靜無波:「在下聽不懂趙司判在說什麼,案子若有了定論,勞煩大人直接上稟大司來傳喚在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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