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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8:37 作者: 白鷺成雙
懂事是懂事的,但就是感覺少了點什麼。
紀伯宰坐下來,輕輕抬起她的下巴:「還在念著你那三品大官?」
心裡一慌,她連忙搖頭:「怎,怎會,既跟著大人回來了,那奴心裡就只會有大人一個。」
「撒謊。」他眯眼。
尷尬地撓撓眉梢,明意心虛地嘀咕:「您總要給奴些日子來適應……」
「正好。」他道,「內院出了命案,他們要拷問一眾舞姬,不如我就送你回去,能幫助審案,還能讓你適應。」
「命案?」她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兩分,「誰出事了?」
「百草堂的醫官。」他斜眼打量她,「你可認識?」
明意連連擺手:「不認識。」
又遲疑地眨了眨眼:「怎麼會懷疑到舞姬的身上?」
「那兩人就死在大司的眼皮子底下,一點動靜也沒有,除了舞姬下毒,不做他想。」他悠哉地把玩她的腰帶,「你昨日也在場,待會兒他們說不定就來傳喚你了。」
「別呀。」她垮了臉,「奴一看就不是能殺人的心腸,還請大人明鑑。」
這人一緊張鼻尖就泛粉,眼裡也水汪汪的,看著就很好欺負。
紀伯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沒殺人的話,你害怕什麼?」
明意欲哭無淚,纖指抓著他的衣襟,拼命搖頭:「奴是怕那黑牢,又髒又暗還有爬蟲老鼠,去一遭也是受罪,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紀伯宰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看她真快急哭了,才伸手將人抱到膝上,輕挑地勾了勾她的下巴:「有大人在,怕什麼。」
明意一松,這才軟軟地靠著他,撒嬌似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頸:「嚇著奴了……」
要的就是嚇著她。
紀伯宰縱橫花叢多年,深諳人心,這姑娘先前不知數,不懂該仰仗誰,就應該多嚇一嚇。
這不,現在她就乖乖地依偎著自個兒,不掙扎也不躲避了,縴手還環著他的脖頸,生怕他跑了。
不過,親昵歸親昵,之後,他還是單獨招來了荀嬤嬤。
荀嬤嬤跟往常一樣向他匯報:「這姑娘沒有跟外頭聯繫,也沒有什麼越矩的舉動,身世清白,來處也可查,就是話多了些。」
紀伯宰只關心前面幾條,至於話多不多的,也就這幾天,等他新鮮勁兒一過,隨她怎麼說,他也聽不見。
於是他只問:「有何偏好?」
荀嬤嬤撇嘴:「金銀玉石,皆喜。」
女人貪財不奇怪,但貪得她這樣明目張胆的,紀伯宰還是頭一回遇見。旁人都知錢財庸俗,哪怕喜歡也遮遮掩掩,這位倒是好,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
也行,銀貨兩訖,他給得起,只要往後不糾纏,一切好說。
那麼問題來了,這小姑娘覺得多少銀錢才夠良宵一度呢?
第5章 貪財是個坦蕩事兒
紀公子是個體面人,絕不會做什麼強搶佳人的粗蠻勾當,他要的是人心甘情願地貼上來,最好是滿目皆他,傾心以許,他那帷帳才落得歡喜。
所以,一得空,他先給明意置辦了七八套華服。
明意站在房中看著這些東西,眼睛瞪得溜圓:「都是給我的?」
「試試看合不合身。」
她歡呼一聲,鶯雀一般地飛撲過去,抱起那件玉色堆繡花襦裙,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眼眸明亮地看向他:「我從未穿過這麼好的料子。」
「現在你可以隨意穿。」他不甚在意地道。
「大人真好!」她又朝他飛撲過來,裙擺一揚,吧唧一口吻上他的側臉。
於是紀伯宰就知道了,這小東西很貪,這些只夠她親上一親。
抱攬過她的腰,他將她帶到妝檯前,將兩個新買的匣子打開。
金蟬絲雙扣鐲、八寶攢珠釵、三翅雀羽步搖……翡翠瑪瑙,金玉滿當。
明意眨眨眼,身兒嬌偎他:「大人是只予我的,還是給後頭的姐妹都有?」
她輕咬著唇,三分嬌,五分嗔,模樣可人極了。
紀伯宰笑著撫了撫她的臉側:「自是你獨有的,哪來什麼後頭的姐妹。」
她滿意了,眼尾一勾就軟在他懷裡:「這話可是大人說的,可不許騙人。」
「嗯。」他低頭,輕輕吻弄她的耳垂。
明意覺得癢,但人家給她這麼多東西,她也不好意思躲,只嚶嚀兩聲,腳尖難耐地抵著,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
紀伯宰想也沒想就咬了上去。
齒尖抵著她那細膩的肌膚,香軟溫熱,他忍不住稍加力道,然後就聽得她輕呼一聲,聲音剛到喉間又堪堪壓了回去,聽著倒像是貓咪的咕嚕聲。
他莞爾,柔了動作,拇指摩挲著她的耳後。
懷裡人慢慢放鬆了下來,親昵之間,甚至微微伸出了舌尖。
很好,他就專挑這種她沉迷的時候,果斷地鬆開她。
明意有一瞬間的茫然,而後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頭埋得低低的,尷尬地抓著他的衣襟:「外頭,外頭春光正好,大人不想去走走?」
他心情極好地睨著她,半晌才應:「好。」
這氛圍曖昧又旖旎,再加上這姿容絕佳的臉,很容易就讓人以為是遇見了如意郎君。
然,明意很快清醒了過來。
她笑了笑,掙開他的懷抱,去妝檯前捻起螺黛,細細地補了妝,又去換了一身桃花攏煙百褶長裙,挽了雪霧披帛,磋磨了半個時辰,才跟在他身後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