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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3:10 作者: 晚山茶
    陸傾淮說完,就瞥見阿矜面前放著兩身衣裳,一身朱紅色,一身琉璃藍。阿矜方才正想著穿哪身呢,正好陸傾淮在身邊,隨口問了一句:「陛下覺得,選哪一身?」

    陸傾淮點了點琉璃藍:「這身吧。」

    「好。」阿矜應聲,剛穿好裡衣,正要伸手去拿那身琉璃藍的衣裳,被陸傾淮輕握住了手腕。

    「待會再穿吧,朕有些困了,陪朕躺一會兒吧。」

    陸傾淮從前都只是說陪她,讓她陪著他,還是頭一回。

    「好。」阿矜應聲道。

    阿矜躺下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那個湯,陛下喝了嗎?」

    「喝了才過來的。」陸傾淮應聲道。

    感覺陸傾淮是真的困了,才躺下,這會兒說話就已經有些慵懶了,阿矜聽著陸傾淮的聲音,接著就沒說話了。她昨夜因著擔心陸傾淮的傷,也沒怎麼休息好,這會兒正好補補覺。

    知宜跟著到門口,見陸傾淮進去同宛音道:「我去將東西放了,順帶烹壺茶送過來。」

    「好。」宛音應聲道。

    知宜轉身,小宮女跟著,有些疑惑地問知宜道:「知宜姐姐,那個香囊?」

    「哦,我覺著這是血里撿回來的東西,不乾淨不說,還晦氣。想著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左右讓宛音再繡一個給娘娘就是,何必再將這晦氣東西送回到娘娘面前。小路子撿了回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知情也好。我尋個時候,悄悄扔了就是了。」知宜應聲道。

    聽知宜這麼說,小宮女一想也有理,點頭附和道:「還是知宜姐姐想的周全。」

    ——

    翌日。

    唐祝來叫的時候,陸傾淮已經醒了,阿矜也聽見了唐祝的聲音,見陸傾淮已經起身了,也跟著起身了。

    唐祝領著人進來,就看見陸傾淮和阿矜都起了,給端著袞服的小宮女使了一個眼色,小宮女會意將朝服端到阿矜的身邊。

    阿矜非常順手地接過,仔細地給陸傾淮穿,陸傾淮的右手傷了,所以阿矜的動作特別輕柔。

    陸傾淮看著阿矜的動作,輕笑著開口道:BBZL 「不必如此小心,哪有這麼嬌。」

    阿矜略微帶著打趣地開口道:「陛下乃萬金之軀。」

    陸傾淮知道阿矜是心疼他,也就不再說了。阿矜給陸傾淮穿好,陸傾淮伸手抱了抱她,阿矜的耳邊,是冕旒珠子相撞的聲音混著陸傾淮低沉的聲音,「時辰還早,你再歇會兒。」

    「嗯。」阿矜點了點頭。

    阿矜看著陸傾淮往外走,殿內這會兒安靜下來了,還能聽見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這兩日總是這樣,天陰沉沉的,雨時不時的就下一會兒。

    陸傾淮出了殿門,腳步又快又凌厲,一邊走一邊吩咐唐祝道:「將御書房書桌旁小几上的摺子拿過來。」

    唐祝有些疑惑,應道:「是。」接著低聲吩咐身後的小秦子去拿。

    轎攆到信陽殿時,文武百官都已經在殿上候著了。

    「皇上駕到!」唐祝先喊了一聲。裡頭的文武百官聽見唐祝這聲,跪下朝拜齊聲道,「微臣見過陛下。」

    陸傾淮徑直朝著龍椅走,信陽殿大,每回這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漫長。

    一直到龍椅前坐下,陸傾淮才懶懶地開口道:「起身吧。」

    「謝陛下。」朝臣應聲完朝著陸傾淮道。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唐祝接著大聲道。

    「陛下,微臣有本啟奏。」有位大人站出來道。

    陸傾淮低眸看了一眼,通議大夫朱青州,昨日裡就好像看見過他遞上來的摺子,他是反對立後的其中一個。

    「陛下,皇后娘娘身份卑微,居皇后位,恐難以服眾,還望陛下三思,收回旨意。」朱青州義正辭嚴地開口道。

    「是啊,陛下,皇后若只是無家世也就罷了,她之前還只是……只是個奴婢。我們南錦的一國之母,是奴婢出身,這若是說出去,怕是要被旁人笑話啊。」接著有人站出來道。

    「是啊,陛下,臣附議。」

    「臣也附議。」

    「臣,也附議。」

    那人說完,陸陸續續地站出來好大一批人。

    陸傾淮安安靜靜的坐著,沒說一句話,就垂眸透過冕旒看著下面那些人好一會兒。

    李疏鴻就站在殿上,低眉瞥了一眼旁邊一列的那些個大人,等了好一會兒,陸傾淮都沒有開口,瞬間覺得殿上的氛圍瞬間變得壓抑緊迫了起來。

    正愣神著,就聽見了上頭的動靜。

    「唐祝。」陸傾淮喚了一聲。

    唐祝看過去,看了一眼陸傾淮,當即明白了,轉身到後頭,將剛剛從御書房拿出來的摺子端著到陸傾淮的面前。

    陸傾淮扶著龍椅上的龍頭緩緩地站起身,殿上很安靜,他的手,搭在龍頭上,發出「噠」地一聲,讓下面低頭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陸傾淮站起身,緩步往下走,走到朝臣的身邊。

    唐祝不知道陸傾淮要做什麼,端著摺子跟在陸傾淮的身後,突然手上的摺子被掀翻在地,嚇了他一跳,來不及思考其他的,本能地就跪下了。

    摺子「嘩啦啦」地散落了一地,緊接BBZL 著是木質托盤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不光是唐祝,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跪下,那些個進諫的人全然沒了方才說話的氣勢。雖然說這歷來言官殺不得,可陸傾淮什麼性子,他們也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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