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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3:10 作者: 晚山茶
    厲君越未應聲,陸傾淮也毫不在意,看了一眼唐祝,唐祝會意,將那聖旨拿過去,緩緩地打開。

    厲君越目不轉睛地看著唐祝打開那聖旨,原以為陸傾淮下的是處置他的聖旨。但是看見聖旨邊上的血跡,就知道不是了,剛下的聖旨,不可BBZL 能會有血跡,心裡那種不好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看見那聖旨,厲君越的眼睛裡,滿是驚詫,連呼吸都有些亂了。

    那是一封空白的聖旨。

    「這是永安侯命人從御書房截走的聖旨。」唐祝接著開口道。

    他命人截走的,是一封空白的聖旨,那也就意味著,陸傾淮壓根就沒有要動他們家的意思。從頭到尾,這都只是個局,為了將他厲家一網打盡的局。從青追看到聖旨的內容、程錦秋誤殺了諸葛容、再到陸傾淮承諾著酉時頒聖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陸傾淮設計好的。如果,他看到了這封聖旨再做決定的話,現如今,也不會到這般田地了。

    他突然就笑了,看著陸傾淮,身子卻往後一軟,癱坐在地上,開口問道:「我倒是有些想知道,是誰?」

    如果不是陸傾淮在他身邊安排了人,是不可能如此順利的。

    「賀澶。」陸傾淮應聲。

    「賀澶!」厲君越有些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眼神瞬間變得陰鷙起來。枉他還當他是心腹,沒想到,早就已經倒戈了。

    「唐祝,將剛剛傳到中書省的旨意,念給永安侯聽聽吧。」

    「是。」唐祝應聲,將手上的聖旨卷好,小心地遞迴到小秦子的手裡,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門下,天下之本,永安侯厲君越,數次犯上,目無君上。疏悉法紀,再三冒犯,先有動靜山之土為先,後縱其妾毆打朝廷重臣為後。不思悔改,變本加厲,竟欲謀逆,以圖先祖之基業。此乃大不敬,賜剔骨之刑。因之罪孽深重,族中男丁、女眷、旁支皆殺。其女厲榛榛,居皇后位,德行有虧,嬌縱無禮,削皇后位,賜鴆酒。」

    唐祝說完,厲君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陸傾淮這是,要斷子絕孫吶,一個活口未留。

    「聖旨已下,行刑吧。」唐祝明白陸傾淮的意思,念完聖旨之後,徑直開口道。

    牢頭立即喚了人來,陸傾淮看著厲君越的神色逐漸恐慌起來。畢竟剔骨之刑,想著就讓人毛骨悚然,更何況,馬上就要被行刑之人。

    好幾個獄卒抬了長凳進去,將厲君越綁在長凳上,厲君越此時已經嚇得四肢發軟了,半點未曾反抗,任由獄卒褪/去他的衣裳。

    陸傾淮突然覺得興致缺缺,甚至還有些困,站起身撫了撫身上的龍袍,抬步往外走。走到半道的時候,就聽見牢裡頭傳來厲君越的慘叫聲,讓人聽著心裡發毛。

    陸傾淮神色淡淡的,緩步走到外頭。

    外頭的雨還在下,甚至比方才還大。陸傾淮的白色金線龍袍,因著進了一趟天牢,腳邊的衣擺都已經髒了。

    「唐祝。」

    「奴才在。」唐祝應聲道。

    「明早讓中書省再起一封詔。」

    唐祝看著陸傾淮,等著他下一句。

    「封阿矜為後。」

    唐祝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連不合規矩這種話都不多說了,他知道,說了也是白費口舌,應聲道BBZL :「是,奴才遵旨。」

    回到臨華殿偏殿之前,陸傾淮還特意去正殿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回到偏殿,阿矜還睡著。

    阿矜聽見動靜,睜開眼睛就看見陸傾淮站在衣架前。穿著一身裡衣,頭髮未束,披散在身後,眼睛媚長,在燭光下格外惑人。阿矜剛醒,看見這樣的場景,心跳得有些快。

    「陛下。」阿矜喚了一聲,想到陸傾淮右手傷了,連忙準備起身去搭把手。

    陸傾淮像是看出了阿矜的意圖,兩步就走到了榻邊:「躺著吧。」

    阿矜見陸傾淮過來了,也就沒動了,有些懵地問了一句:「陛下做什麼去了?」

    陸傾淮斂眉,掀開被子躺到阿矜的身邊輕抱住她應聲道:「更衣去了。」

    「睡吧。」

    「好。」

    作者有話說:

    更衣是如廁的委婉說法。

    第八十八章

    永安侯一夕之間淪為罪臣, 厲君越一倒,厲家也就倒了。厲家一倒,陸傾淮在朝中, 可謂是大權在握。

    「朝堂之上, 當真是變幻莫測啊!厲家同岳家一般,一夜之間,也倒了。」杜亭宣感慨道,接著湊近李疏鴻低聲道,「今日上朝, 你瞧見磚縫裡的血了嗎?」

    「嗯。」李疏鴻應聲,別說磚縫裡的血了, 今晨坐著馬車進宮就聞到了一股濃重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昨夜裡發生了什麼, 其實他多少也知道些,畢竟厲家帶兵謀逆, 已然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他本就是個書生,見過最血腥的場面就是歲首的時候村里殺豬。如今突然說皇宮裡死過上百上千甚至上萬人,血流成海,屍積如山,那場面,他想都不敢想。

    「我聽說, 昨日厲式開帶進宮的,可是足足五萬兵馬。信陽殿前,血海屍山, 白玉階都還是清晨時分才擦拭出來的。」杜亭宣接著開口道。

    「你瞧見今日早朝時陛下的右手沒怎麼動了嗎, 聽聞昨夜裡同厲式開打鬥傷了。皆知陛下驍勇善戰, 如此看來, 這厲式開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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