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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3:10 作者: 晚山茶
    「唐祝。」陸傾淮看著重重的雨幕開口叫了一聲。

    「奴才在。」唐祝應聲進去,就看見陸傾淮站在窗邊。

    「什麼時辰了?」

    「回陛下,現下已經酉時三刻了。」唐祝恭謹地應聲道。接著瞄了一眼陸傾淮,猶豫著開口道,「陛下,貴妃娘娘在御書房外已經脫簪跪了一日了。」

    陸傾淮輕淡地應聲道:「她若是要跪,便讓她跪著吧。」

    仿佛一點都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唐祝猜到陸傾淮大抵是這BBZL 樣的反應,所以也不著急稟報,現下才同陸傾淮說。

    「是。」唐祝應聲,話音未落就聽見陸傾淮接著問道,「阿矜呢?」

    「她方才同奴才說有些睏倦,想來,現下可能已經睡下了。」唐祝應道。

    「睡下了?」陸傾淮輕聲重複了一遍,接著轉身往外頭走。

    外面的雨下得大,唐祝看了一眼,開口道:「奴才去傳馬車過來。」

    「不必了。」陸傾淮應聲,身旁的小太監察覺到陸傾淮的動作,連忙打開手上的傘緊緊地跟在陸傾淮的身後。

    「是。」唐祝有些猶豫地應聲。

    岳芷柔正跪在御書房前淋著雨,身上的衣裳已經濕透了,雨大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只覺得身上被雨拍打得有些痛,身子沉得很。

    婢女看見陸傾淮,有些欣喜地小聲提醒道:「娘娘,陛下來了。」

    岳芷柔抬頭看向陸傾淮,開口求饒道:「陛下,求您寬恕臣妾的父親,求您寬恕臣妾的父親!陛下!」

    陸傾淮看都未看岳芷柔,便要側身過去,岳芷柔見陸傾淮要過去,有些急地伸手拽住陸傾淮的腳邊的衣袍。陸傾淮這才低眉,掃了岳芷柔一眼。岳芷柔玉纖纖的手抓著陸傾淮的衣袍,他腳邊玄色的衣袍沾了水,顏色變得深了一些。

    唐祝看見連忙招呼後頭跟著的小太監將岳芷柔拉開。岳芷柔被拉開,嘴裡還嘟囔著:「陛下,臣妾求您了!」

    她的聲音被雨聲壓下去了好些,聽著,更加悽厲了。

    岳芷柔看著陸傾淮離開的背影,莫名有些想笑。

    唐祝見陸傾淮離開,腳步停了一會兒,好聲地勸道:「貴妃娘娘,這雨太大了,陛下這一時半會,約莫是不會聽您說的話的,您還是先回宮吧。岳大人現下已然是如此處境了,您若是再病了,岳大人豈不是更沒有可依靠之人。」

    旁邊的奴婢聽見唐祝的話也連聲勸道:「是啊娘娘,唐公公說的也不無道理,咱們已經跪了一日了,陛下也未曾來瞧一眼,咱們還是先回去,另做打算吧。」

    岳芷柔這才朝著婢女伸手,開口道:「扶本宮起來。」

    「多謝唐公公。」

    「娘娘不必客氣,那奴才,就先告辭了。」

    唐祝接著轉身離開,小秦子有些不解地開口問道:「岳家如今已是殘燭之勢,師父又何必如此好聲好氣的。」

    唐祝看了一眼走在前頭一些的陸傾淮開口道:「在沒有定論之前,誰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記住一句話,叫風水輪流轉。」

    就像當初,誰又能想到阿矜一個奴婢,能有現如今的地位。雖還只是個奴婢,可是在宮中,陸傾淮的寵愛才是最要緊的。厲榛榛是皇后又如何,還不是一樣不受待見。

    「是,奴才記著了。」

    唐祝跟著陸傾淮一塊到了臨華殿偏殿,偏殿有些暗,小太監輕手輕腳地過去將蠟燭點上。阿矜睡得熟,陸傾淮坐到榻邊,伸手撫了一下阿矜的臉,想到什BBZL 麼似的突然開口問道:「她從前春日裡,也這樣貪睡嗎?」

    唐祝仔細回想了一下,開口應道。

    「從前春日裡是見她有些睏倦,可貪睡倒是……」唐祝說到這,頓了頓,「沒有現下這麼厲害。」

    「去叫鄧清希過來瞧瞧。」陸傾淮這幾天一直在忙前朝的事倒是有些疏忽了,加之之前也提過讓她叫太醫瞧瞧,她說沒事,也就……

    「是。」唐祝出去吩咐門口候著的小太監。

    第六十四章

    「鄧大人, 鄧大人,陛下急召!」小太監焦急的聲音在太醫院響起,都來不及將身上濕噠噠的蓑衣褪下。

    「公公稍候, 小的這就去喚鄧大人。」太醫院守著的人聽見這話, 心裡緊了緊,連忙應聲道。

    「大人,陛下急召!」在鄧清希門口拍了拍門,開口道。

    鄧清希正在看醫書,聽見這話, 心跳得厲害,這大雨瓢潑、雷電交加的天氣, 又是夜裡召見,總是給人一種心慌的感覺。

    上回陸傾淮夜裡召見, 還是在瑞山祇園寺的時候,想到這, 鄧清希就有些頭疼。

    換上官服,收拾好藥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外頭的雨聲吵得人更心慌了。

    「鄧大人!」小太監還喘著氣,見鄧清希出來,鬆了一口氣,行禮道。

    「陛下怎麼了?」鄧清希有些急切地開口問道。

    「奴才也不曉得, 陛下進了臨華殿偏殿之後,便匆匆讓唐公公出來傳您過去。」小太監應聲,接著有些著急道, 「鄧大人還是快些吧, 若是遲了, 恐陛下那邊要怪罪。」

    鄧清希聽見這話, 應聲道:「好。」

    臨華殿偏殿,若是他未猜錯的話,那便是那個叫阿矜的宮女住的地方。莫不是,又是她出什麼事了。

    鄧清希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隨著小太監快步走,雨下得大,鞋襪和腳邊的衣袍已經濕透了,卻也顧不了這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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