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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3:10 作者: 晚山茶
    走了許久才走到正堂,廊前掛著許多燈籠,照得廊下亮如白晝。正堂門口站著兩個年輕的小丫鬟,看著還挺漂亮的。

    進了正堂,青追就看見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厲君越。眉長入鬢,八字鬍,下頜還有一撮鬍子,看著有些嚴肅。青追看得心裡有些緊張,畢竟方才管家說了,厲君越發脾氣,是因為她。

    「爹!」厲式開開口叫了一聲。

    「妾身見過侯爺。」青追也跟著厲式開同厲君越行禮請安。

    青追還未反應過來,厲君越便站起身了。青追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只聽見清脆的「啪!啪!」兩聲。

    厲式開的頭便偏向了一邊,厲君越手上是下了狠勁的,厲式開的嘴角還帶著一點紅紅的血漬。

    厲君越打的雖然是厲式開,青追亦是嚇了一跳,身心俱顫,這雖然是永安侯府,但比滿月樓給人的壓迫感更甚。

    「還知道叫我爹?」厲君越反問,接著道,「我還未從宮裡出來,就聽說你又去了花樓,不僅去了,竟然還贖了花樓的人回來!我永安侯府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你妹妹在宮裡不得寵也就罷了,偏偏你也如此不成器!」厲君越打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氣憤地開口道。

    從始至終,他都未曾正眼看過青追。

    「去!去祠堂跪一夜,不許吃喝!給我好好反省!再把這女子給我送回去,我永安侯府容不下花樓的女子!」

    「侯爺!」慌亂又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突然門口進來一個漂亮的貴婦人,穿著穩重的雪蓮色長襦裙,頭上簪著兩支上好的玉簪,一朵青色的絹花,看著就是富貴人家出身的。那女子徑直走到厲式開的身邊,有些心疼地查看了一下厲式開的臉。

    「你也真是的,去花樓喝花酒也就罷了。偏生還帶個狐媚子回來,上回被你爹打了,還不長記性是不是!」

    貴婦人嗔怪完厲式開,接著扭頭同厲君越道:「不就是個花樓女子罷了,侯爺又何必動這麼大的氣。」BBZL

    「不就是個花樓女子?哼!」厲君越冷哼一聲,將手上的茶盞放下,開口道,「你是不知道,外頭的那些人,是怎麼議論我們永安侯府的!家風敗壞,上樑不正下樑歪。此事傳到朝野,盡惹人笑話!若是傳到陛下耳朵里,又該如何?」

    說到這,厲君越愈發來氣,伸手點著桌子,似乎是要將桌子點出一個窟窿來。

    厲君越話音未落,就聽見厲式開應道:「他原本也就是塵泥之人,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我們厲家,當初他是如何……」

    「住口!」厲君越聽見這話,冷冷地掃了一眼厲式開,開口制止道,但是表情並沒有多少氣憤。

    「他也是你能議論的?管好你這張嘴!」

    厲式開抬手,像是未放在心上,輕輕拭去嘴角的血漬,接著開口道:「妹妹不中用,那便送一個中用的人進去。」

    厲式開說完,厲君越倒是有些疑惑了,這才抬眼,正眼看過去。看清青追的臉時,也有些詫異,他雖只見過那奴婢幾次,但對那奴婢的臉還是有些印象的。

    「你的意思是?」厲君越有些不明所以地開口問道。

    厲君越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管家,管家會意,示意旁邊的那些人退下。管家退出去的時候,厲式開開口道:「將她也帶出去,傳府里的郎中過來給她瞧瞧。」

    「是。」管家應聲退下。

    青追隨著管家下去,正堂里就只剩下了厲式開和厲君越,雖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總是有些惴惴不安。

    他原本就是塵泥之人,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厲家……妹妹不中用,那便送個中用的人進去……

    厲式開的妹妹是皇后,這是人盡皆知的事,那麼,他所說的他便是……這厲式開,也忒大膽了。竟敢說當今帝王是塵泥之人。

    而那個中用的人,不會是她吧?她不過是花樓的女子,身份微賤,容貌亦不算出眾,琴棋書畫雖都會一些,可到底比不上滿月樓其他拔尖的姐妹。想來,陛下應當是瞧不上她的。可厲式開方才的話,明里暗裡指的都是她,且厲式開說完,厲君越便抬頭看向了她。

    想到這,青追倒是有些害怕了。

    ——

    馬車搖搖晃晃的,阿矜有些睏倦了,坐在馬車上,甚是沒精神。

    「陛下。」

    甫一聽見外頭唐祝的聲音響起,阿矜一激靈回過神來,陸傾淮站起身先下了馬車,阿矜跟著。

    唐祝聞到梔子的香味,瞥了一眼,就看見阿矜鬢邊的梔子,斂眉開口道:「陛下,您可算回來了,崔太傅同銀青光祿大夫在臨華殿前等了有一會兒了。」

    「知道了。」陸傾淮應聲。

    即便嘴上說著知道了,可依舊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先去偏殿更衣。」

    「是。」唐祝馬上應聲道。

    阿矜隨著陸傾淮走到臨華殿,遠遠地就看見崔風遙和另外一位大人站在殿前。他們倆顯然也看見了陸傾淮,遠遠地就躬身行禮BBZL 。阿矜亦站定,微微福了福身子。

    走進偏殿,阿矜給陸傾淮更衣,穿外袍的時候,陸傾淮開口道:「你不必過去了,早些休息。」

    「是,奴婢謝陛下。」阿矜應聲,微微躬了躬身。

    阿矜躬身的同時,陸傾淮便聞到了浮動的梔香。阿矜還未回過神來,便被陸傾淮伸手抱住了,陸傾淮偏頭,碰了碰她的側頰,她的臉有些涼,涼涼軟軟的,很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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