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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3:10 作者: 晚山茶
有些煩躁地應聲道:「陛下口諭,你還想抗旨不成?」
「小的不敢。」那侍衛連忙低頭應道。
他們離得遠,阿矜只能依稀看見他們在說話,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們看著人還挺多的,而且,還勞動了顧懷遠,莫不是,祇園寺出事了!阿矜這樣想著,心突突地狂跳起來,有些著急地回頭同宛音道:「我們快些回去。」
宛音也顯然看到了,慌忙點頭應聲。
一路上阿矜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
祇園寺。
陸傾淮已經穿好外袍了,坐在書桌前,方才宮女給陸傾淮穿外袍的時候,手都止不住在顫。唐祝在原地一直跪著,地上的臉盆已經被宮女撤出去了,可水卻沒人敢去收拾。
唐祝就這樣跪著,惶悚不安,看著天色慢慢變暗。
陸傾淮坐在書桌前,無意識地摸著腰間的香囊。臉色陰沉,整個人都透著明顯的不耐。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回,像是真的有些動怒了。
「陛下。」門外傳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
聽見這個聲音,唐祝的反應很大,甚至微微偏頭,看向門口。
「進。」陸傾淮不耐地應聲。
小太監進來,看見唐祝跪在地上,和唐祝眼神對視上,輕搖了一下頭。
唐祝心當即一沉。
「陛下,奴才們去尋了一路,並未找到,後來到街市上也尋了,並未瞧見,今日聽聞御駕親臨,街上的百姓尤為多,是奴才無能。」
陸傾淮並未應聲,只是垂眸坐著,小太監被嚇到了,站在原地不敢出聲,瞥了唐祝一眼,唐祝沖他使了一個眼色,這才悄悄地往外走。
唐祝知道阿矜的脾性,她是肯定不會跑的,她不敢。他擔心的是,她會不會被人……想到這,便不敢再想了,此刻,他無比希望,阿矜能平安回來,這樣,陸傾淮給他的懲罰便會輕一些。
——
阿矜和宛音到祇園寺門口,就看見好幾個小太監在門口候著,一臉焦急的樣子。其中一個小太監看見阿矜,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快步跑到阿矜的面前,喘著氣道:「阿矜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快到陛下的廂房去吧。」
阿矜心一驚,連忙問道:「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陛下聽聞姐姐上街買胭脂去了,不知道為何BBZL 動了怒,就連師父也被罰跪在陛下的廂房裡,已經一個多時辰了。奴才都急死了,路上也尋過了,上街也尋過了,就是不見姐姐!」小秦子有些急迫道。
阿矜腦子一片空白,嘴唇都有些乾澀,咽了咽口水,扭頭跟宛音道:「你先回去吧。」
「姐姐。」宛音有些緊張地叫了一聲。陸傾淮的脾性,她也是知道的,且這件事是她提出來的,難免擔心。
「沒事,你且先回去吧。」阿矜接著道。若是要論罪,多一個人也是於事無補,反倒連累。
阿矜跟著小太監往裡走,腦子裡一直在想,該怎麼安撫陸傾淮,聽小秦子說的,感覺陸傾淮是真的動怒了,腦子裡突然浮現厲榛榛被掐住脖子的模樣,還有上回的那個噩夢。
「啊!」阿矜只覺得腳上一痛整個人往旁邊倒,反應過來,人是站定了,只是腳踝的地方,很痛。
「阿矜姐姐,你沒事吧?」小秦子回頭,手還伸著。
阿矜搖了搖頭:「走吧。」
不知道為什麼,阿矜覺得到陸傾淮廂房這段路極其漫長。天將暗未暗,周遭的那些東西,只能依稀看個輪廓。
到陸傾淮的廂房門前,廂房的門開著,裡面未點蠟燭,一眼看進去,一片死寂。
「陛下。」阿矜鼓起勇氣,叫了一聲。
陸傾淮坐在裡面的書桌前,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摸著香囊的手緊了些,頓了頓,抬眼看向門外,壓著怒氣:「進來。」
唐祝跪著,聽見阿矜的聲音,瞬間鬆了一口氣。
阿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來,抬起腳步,往裡走。
阿矜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其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廂房裡面沒有旁人。
一步一步,仿佛踏在炭火之上。
走到裡面,阿矜都沒敢看陸傾淮,徑直跪下:「奴婢該死,陛下恕罪!」
「錯哪了?」陸傾淮慢條斯理地開口問道。手還是輕一下,重一下地摸著香囊。看向跪在地上的阿矜,她伏跪在地上,瘦瘦小小的,身形單薄,甚是惹人憐愛。
唐祝是極有眼力見的,跪著行了一個禮,輕輕站起身,退出去,退出去之前,還將門關上了。
阿矜是聽著唐祝出去的,他關上門的瞬間,房裡瞬間暗了不少。
「奴婢……奴婢不該私自下山。」阿矜有些緊張地應聲道,生怕說錯一個字。
說完,陸傾淮未應聲,沉默了好久,接著就聽見一陣腳步聲。
「噠、噠、噠。」越來越近,「直起身來。」
阿矜呼吸很快,慢慢直起身,垂著眼帘。感覺一陣涼風過,陸傾淮在她面前蹲下來。這不是第一次,卻是她最害怕的一次。
「去買胭脂了,胭脂呢?」
阿矜慌亂地從口袋裡摸出胭脂盒,雙手捧著,抬起給陸傾淮看。
陸傾淮垂眸看,盒子上刻著桃花細紋很是粗陋,但是能看出來,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