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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3:10 作者: 晚山茶
    「起身吧。」陸傾淮淡淡地應聲,環顧了一眼四周。

    他其實從未來過祇園寺。自他記事起,母妃不受寵,連歲首宴都不能上席,更別說一塊來祇園寺祈福了,母妃自縊後,他便被遣到了邊關抗蠻夷,非詔不得回京。想到這,陸傾淮的眼神都狠戾起來。

    住持起身,抬眼看陸傾淮的時候,有些被嚇到了。這位新帝,少年模樣,眉目清俊,意氣風發,可那眼神,著實有些嚇人,仿佛帶著一把刀子。慌忙低頭,不敢再看。

    新帝繼位時,他對這位新帝倒是有所耳聞,新帝從前是在邊關抵抗蠻夷的,打過不少勝仗。他自從出家以來,也BBZL 見過不少久經沙場的將軍,戾氣重的也不少,可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身上的戾氣這樣重。

    「多謝陛下。」住持開口,接著道,「陛下、太皇太后娘娘,各位娘娘、大人一路上舟車勞頓辛苦了,老衲早就讓人將廂房清掃出來,並備了好些齋飯,以迎各位貴客。還請各位貴客在廂房中沐浴齋戒休息一日,明日再行祭拜之事。」

    「好。」陸傾淮應聲。

    「陛下請隨老衲來。「住持接著朝前伸手,同陸傾淮道,陸傾淮抬步往裡走。其他的僧侶也分別走到各位主子面前領著各位主子進去。

    到底是皇家的寺廟,不似其他寺廟看著那般清貧,寂靜之中,又透著幾分雅靜。阿矜之前來過,所以知道大概的路徑。寺廟很大,畢竟每逢歲首,或是佳節就會有皇宮的皇親貴胄和達官貴人過來小住幾日。

    越往裡走,越幽深,地上的石子鋪得很齊整,偶爾能看見幾棵還綠著的雜草,石子上頭還有青苔的影子,真正的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雖這個時節,並沒有什麼花木,不過這樣,更添了幾分清冷的感覺。

    跟著住持到一間大的廂房前,住持伸手推開門:「陛下,就是這兒了。」

    阿矜跟著陸傾淮進去,廂房裡面很乾淨,雖比不上皇宮,但是,該有的東西都有了。用膳的桌子,書架,書桌,床榻,甚至還有小憩用的貴妃榻。膳桌上放著一桌飯菜,都是些素菜,但看著,還挺不錯的。

    陸傾淮掃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住持見狀開口道:「陛下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可同老衲的弟子說一聲。」

    住持說著,從住持的身後站出來一個穿著灰色衲衣的小僧人,那僧人雙手合十作了一個揖:「祇園寺弟子淨源見過陛下。」

    「嗯。」陸傾淮應聲,回頭看了唐祝一眼,唐祝會意,示意身後的幾個小太監上前。

    那幾個小太監先是拿出銀針,每一道菜試了試,銀針未變色,接著拿起桌上備好的筷子,飯菜都嘗了嘗。小太監走到膳桌前試毒,住持見狀,莫名有些緊張起來,即便他們沒有下毒,可想要陸傾淮命的人必然不少,若是在飯菜中查出什麼,玄清總有一種他會殺了全寺的人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那些小太監才走到陸傾淮面前恭敬地回道:「回陛下,飯菜無異。」

    「都下去吧。」陸傾淮斂眉開口。

    「是。」唐祝他們應聲退下。阿矜在原地站著,看著陸傾淮走到膳桌前坐下。

    「阿矜。」陸傾淮叫了阿矜一聲。

    「奴婢在。」阿矜應聲走到陸傾淮身邊。

    「用吧。」陸傾淮接著道。阿矜會意,在陸傾淮身邊的位子上坐下。

    「是。」阿矜其實沒有什麼胃口,但陸傾淮讓她吃,她也不敢不吃。

    寺廟裡的齋飯並不難吃,反而很清甜,可阿矜著實沒什麼胃口。阿矜吃著青菜梗,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陸傾BBZL 淮他也在吃,而且,並沒有半分嫌棄神色。不知道為何,阿矜總以為陸傾淮這樣貴氣的人,是不屑用這樣的飯菜的。

    「用好了,便回去,入夜了再過來伺候。」陸傾淮吩咐道。

    「是。」阿矜有些高興地應聲,她原就覺得有些乏,如今陸傾淮讓她回去休息,正合她意。

    陸傾淮明顯地察覺到阿矜的情緒變化,有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麼。

    阿矜用好了,陸傾淮還未用好,阿矜便安靜地坐在陸傾淮身邊等著。

    「陛下,微臣有事回稟。」門外傳來懷遠的聲音。

    「進。」

    顧懷遠推門進來,看見阿矜也坐在膳桌上已經見怪不怪了,低眉想要說話的時候,冷不丁就聽見陸傾淮:「先回去吧。」

    顧懷遠剛進門,陸傾淮這話自然不是同他說的,阿矜遲疑了一會立馬站起身道:「奴婢告退。」

    出門,看見候在門邊的淨源,雙手合十作揖開口問道:「小師傅,敢問御前宮女的廂房在哪?」

    淨源回禮,伸手指了指前面那一排稍微小些破舊一些的廂房道:「那裡便是。」

    「多謝。」阿矜道謝往那邊廂房走。

    走到廊下的時候,正巧碰到拿著東西的宛音。

    宛音看見阿矜似是有些驚喜,叫了一聲:「阿矜姐姐,你怎麼回來了!」

    「陛下允我回來歇息,入夜了再過去侍奉。」

    「馬車上的東西已經搬的差不多了,姐姐你快去休息吧。」宛音接著道。

    「好。」阿矜應聲,回到廂房。真的是又累又困,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雖然累,但是阿矜睡得很淺,許是換了一個地方,不太習慣。約莫睡了一個時辰,就醒了,本想再睡一會兒的,但是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了。坐起來在床榻上發了一會兒呆,睡了一會兒,舒服多了,想著從宮裡帶出來的茶葉那些東西都未理,便起身準備去理一理以備陸傾淮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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