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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3:10 作者: 晚山茶
    厲君越,崔風遙,唐祝,兩個皇帝的親信重臣,一個皇帝信任的總管太監,在禹王還未兵變之前,陸傾淮怕是就已經勝券在握了。

    說不定,山匪伏擊也只是個幌子,他們設的局,金蟬脫殼,以陸傾淮的死,加速了這場宮變。

    想到這,阿矜莫名有些害怕起來,這樣深的謀略,這樣好的心計,她能活著,留在陸傾淮身邊,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唐祝。」陸傾淮叫了他一聲,接著極隨意地掃了阿矜一眼。

    唐祝當下便明白了,上前應聲道:「奴才明白。」

    接著轉過身跟阿矜道:「阿矜,你先回去休息吧。」

    阿矜此刻覺得筋疲力盡,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算是應聲了。

    阿矜順著廊道往廡房走,經過了一夜,腿腳有些不聽使喚,走了兩步,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但很快,她便強撐著站起來了。

    侍衛和太監在處理地上的屍體,阿矜身上都是血,也沒人攔著她,這會最重要的,是自保,根本無暇顧及他人。

    陸傾淮常年在邊關,誰都不知道他的脾性如何,但能勝了禹王和肅王,必然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拐過廊道,阿矜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頭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小栗子。

    小栗子躺在血泊中,大抵是死了很久了,身上還蓋著一層薄薄的雪,在陽光下泛著細細閃閃的光。

    阿矜想著昨日快入夜時,小栗子過來喚她,還是鮮活的,如今,在雪地里,沒了聲息。

    「小栗子。」

    阿矜出聲叫他,聲音細弱,帶著些顫抖。

    阿矜終於忍不住扶著牆放聲哭起來。

    突然想到什麼,阿矜發瘋似的往廡房跑。

    「小桃!」阿矜叫著,心裡的恐懼鋪天蓋地如同一張大網將她蒙住。

    「阿矜?」小桃聽見聲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地叫了一聲。

    阿矜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才終於聽清楚,有些驚喜地跑出去,看見阿矜滿身是血,烏髮凌亂,被嚇了一跳。

    「阿矜!」小桃顫聲道,「這是怎麼了?」

    「小桃。」阿矜方才才哭過,如今又看到小桃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聲音一下就哽咽了。

    快步衝過去,抱住她。

    「無事就好,無事就好。」小桃伸手拍著阿矜的背,安慰道。

    阿矜哭了一會兒,接著小桃幫著去御膳房討了一桶熱水過來,阿矜洗漱好,躺倒在床上,疲憊席捲而來,阿矜眼睛一下就閉上了。

    小桃見阿矜如此,便也沒再BBZL 開口多問。

    阿矜睡得不大安穩,夢裡全是昨夜的情形,帶血的兵刃,橫陳的屍體,眼神狠戾,脖子還有一條血痕的陸傾淮。

    「父皇。」

    「逆子!」

    耳邊還縈繞著他們的對話,陸傾淮的聲音清朗,卻也冰冷,不帶一絲溫度,滿是殺氣,讓人聽著心驚。

    「不要……」

    「饒了奴婢……」阿矜無意識地呢喃這些話。

    「饒你,憑什麼?」陸傾淮的反問在耳邊響起。

    阿矜猛然睜開眼睛,看見熟悉的床帳,安心了不少。

    小桃在桌前捯飭著什麼,聽見動靜走過來看她,關切道:「阿矜,你可算醒了。」

    「你睡著,嘴裡一直在嘟囔著不要,饒了奴婢這些話,到底怎麼了?」

    阿矜心裡一顫,有些激動地開口問道:「我還說了什麼?」

    「沒了,翻來覆去就這兩句。」小桃應聲。

    阿矜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簡單地說了一下經過,其他的也就搪塞過去了。

    所幸小桃也沒太過在意。

    「所以,你還在御前侍奉?」小桃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嗯。」阿矜應聲。

    「也不知道承王殿下的性子如何,我之前聽聞從軍的同鄉提到過承王一句,說他在軍中要求甚高,是個磋磨人的性子,但願到了宮裡跟邊關不一樣一些。」小桃兀自說著,阿矜卻已經變了臉色。

    是磋磨人的性子。這一句,就讓阿矜心沉了沉。

    「不過你別擔心,你當差仔細,只要不出差錯,不會有事的。」小桃見阿矜變了臉色,以為她是被嚇著了,安慰道。

    小桃不知道她跟陸傾淮的關係,所以才會這樣安慰,她也不能同小桃明說,只能笑了笑,算是應了。

    阿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睡得不安穩,所以,臉上還是有些疲態。

    ——

    將棘手的事情處理完,皇宮也都打掃得差不多了,陸傾淮坐在書案前。

    如今剛得權,有許多事情讓他處理,他拿起桌上的筆,唐祝跟在他旁邊,見他拿筆,立刻示意旁邊的宮女上前磨墨,宮女立馬上前。

    陸傾淮察覺,看見宮女的打扮,驀然就想起那個宮女,將手上的筆放下,開口吩咐道:「將那個宮女喚來。」

    唐祝聽陸傾淮這麼說,愣了愣,接著便馬上明白了應聲道:「是。」然後轉身出去,吩咐外頭的小太監。

    「篤篤篤。」門被敲響了,阿矜嚇了一跳。

    小桃開口道:「誰啊?」

    「阿矜,唐公公尋你過去。」

    聽見這話,阿矜呼吸都一滯,如墜冰窖。

    她以為,陸傾淮剛奪了權,不會這麼快想到她的,萬萬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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