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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2:41 作者: 阿阮有酒
    江白鷺不再說話了。

    兩人搭電梯上了二十五層,從電梯裡出來以後,偌大一層樓只看見一戶人家的大門。岑戈抬手用指紋解了門鎖,進入玄關換鞋。江白鷺跟在對方身後,目光輕輕從門外的指紋鎖上掃過。

    寬敞的歐風式公寓裡漆黑一片,岑戈按下牆邊的開關,將公寓裡的所有燈都打開。江白鷺換上男人丟給他的家居拖鞋,進門以後仔細地環顧了一圈公寓裡家具的擺放風格和位置。

    出乎意料的是,岑戈家裡並不如其他那些忙於事業的男人一般,公寓裡的主體色調為冷色調,看起來永遠都是那麼冷清,毫無人氣。對方的這間公寓,完全是可以稱得上布置溫馨色調淺淡柔軟的。

    望著對方彎腰拉開冰箱門的背影,他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在美國讀大學時,住了三四年的那間年代久遠的小公寓。他躺在老舊的布沙發里玩手機,洗完澡以後,夾裹滿身水汽光裸上半身走出來的男生彎腰拉開冰箱門,轉身詢問他:「你喝不喝啤酒?」

    他撐著沙發坐起來,眼睛卻始終盯在手機,「喝。」

    男生低頭往冰箱裡掃一眼,卻只瞧見最後一罐孤零零的啤酒,二話不說摸出一瓶冰奶,轉身丟進他懷裡。一邊扯開啤酒拉環,一邊懶洋洋地解釋:「酒只剩一罐了,你這麼矮,還是喝奶吧。」

    岑戈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里,江白鷺抬起眼睛,下意識地問道:「什麼?」

    男人轉過身來,「我問你要喝什麼。」

    江白鷺想了想說:「啤酒吧。」

    岑戈摸出一罐啤酒,隔空丟進他懷裡,又給自己拿了一罐啤酒。過了一會兒才將拉環拉開,仰頭往嘴巴里倒一口,冷不丁地被冰了一下,忍不住斟酌著道:「現在還沒到夏天吧。」

    像是徹底忘掉先前在停車場發生的不愉快般,岑戈好笑地瞥他一眼,嘴裡說出的話卻是奚落滿滿:「你難道沒看見我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

    江白鷺沒再跟他爭論,只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覺得我矮嗎?」

    岑戈想也不想便答:「矮。」

    江白鷺無言以對地從沙發邊站起來,走到男人身邊,抬手稍稍比劃了一下,委婉道:「我似乎,也只比你矮几厘米吧。」

    岑戈不以為然,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落水掙扎的旱鴨子,「矮一厘米也是矮。」

    江白鷺:「……」

    岑戈在沙發上坐下來,語調懶散:「你問這個幹什麼?」

    江白鷺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不過是突然想起來而已。」

    岑戈卻是換上審視般的目光,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穿透到無處遁形。

    江白鷺被他看得遲疑起來,「你這樣看我幹嘛?」

    「你問我你矮不矮,」岑戈翻起唇角,似笑非笑道:「該不會是,想喝奶了吧?」

    江白鷺驀地睜大眼睛,心臟甚至漏跳了一拍。

    岑戈不滿地皺眉,「你這是什麼表情?」

    江白鷺沒有說話。

    岑戈微微哽住,眉毛擰得更深,「該不會是真的想要喝奶吧?我家可沒有奶給你喝。」他頓了頓,在江白鷺的注視中冷下臉來,「你也別看著我,我更不會大晚上還下樓去給你買奶喝。祖宗我都不會這麼伺候他,更不要說你只是——」

    江白鷺放下手中的啤酒,不好意思地打斷他道:「我只是,」他微頓了頓,情不自禁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雙黑色的眸子裡隱隱藏了光芒,「我只是覺得你剛才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在發光。」如同在教堂里對著神父進行莊嚴的宣誓般,他語氣誠懇而堅定,「我現在就想和你做。」

    ——

    岑戈:?????

    第24章

    「想做可以。」岑戈瞥他一眼,嗓音冷淡,「先去洗澡。」

    江白鷺聽在耳朵里,沸騰的熱血頓時冷卻下來大半,進了浴室以後,目光從牆邊的花灑上掠過,最後停在乾淨奢豪的大浴缸邊,最後悠悠閒閒地躺在浴缸里泡起澡來。

    大約半小時以後,岑戈卻有些按耐不住般推門催促道:「洗這麼久,你是打算要洗到明年嗎?」末了,看見躺在浴缸里的江白鷺,揚起眉來,「我有說過允許你用我的浴缸嗎?」

    江白鷺嘩啦一下從水裡站起來,眉梢眼角還染著淡淡的水汽,語氣聽上去有些吃驚:「你不是不想做嗎?」

    岑戈沉默一秒,黑著面色從門外走進來,「我什麼時候說過不想做了?」

    江白鷺這才注意到,對方已經在另一間浴室里衝過澡,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著一件質地柔軟的男士浴袍。他抬腿從浴缸里跨出來,赤腳踩在濕漉漉的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地望著岑戈的眼睛。

    卻又像是在對一頭低吼著等待用餐的獅子進行無聲的邀請。

    岑戈眯了眯瞳孔,邁步上前來握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拽。江白鷺踉踉蹌蹌地被他拽到身前,岑戈扯過架子上的大毛巾從他的頭頂蓋過,動作堪稱粗魯地幫他一路從頭頂擦到到大腿。

    江白鷺任由他上下擺布,中途甚至忍不住笑了笑,「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麼嗎?」

    岑戈問:「像什麼?」

    江白鷺的聲音悶悶地從毛巾里傳出來,帶著點揮之不去的笑意:「像一隻正在笨手笨腳給雞拔毛的獅子。」

    岑戈撥開擋在他臉前的毛巾,捏住他的下巴將他那張浸著水汽的臉抬起來,眼神如同在看天生智力缺陷的傻子,「你是在說自己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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