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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2:29 作者: 含沚
    這是該謝的。

    另外一層謝意,紀清淮也沒有明說,他想謝的,還有她的坦然大度和瀟灑放手。

    說完這一句,也不管裴蘊婷有沒有聽懂,兩人站起身離開。

    走了兩步,裴蘊婷又喊了住,她說,「她受了傷,請一定要將她帶回來,拜託了。」

    紀清淮沒有回頭,只道:「好。」

    裴蘊婷坐在原地看著他們漸漸走遠 ,愣神半晌,終於捂著嘴痛痛快快哭出聲,心中的那一抹酸澀漸漸淡去。

    她明白了他話語裡那些感謝的意思。

    這一哭是為了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也是感懷自己這一段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的感情,她選擇了瀟灑放手。

    往後盡數都是平安喜樂。

    最後她衷心希望,紀清淮能將林笙桐帶回來,那個她心底里敬佩的人,能好好地活著回來。

    ——

    兩人沿著走廊,準備走向安全梯,從安全消防梯下去倉庫,這是最直接便捷的。

    然而在即將進安全梯的時候,聽得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看,那是什麼?」

    「好像是,人?」

    「.....是人質!!!!還有犯罪嫌疑人!」

    幾乎是這一聲落下,兩人就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跑了過去。

    他們在郵輪的第三層,聲音是從甲板的方向傳來的,他們衝到三層的大露台邊上,只見下方的甲板上慢慢聚集警員,大家指著上面。

    往上面看是看不清的,只聽得上頭有人開始喊話。

    那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惡意,笑嘻嘻地:「你們不是想找我嗎?我就在這最頂層樓的大活動台,快點來呀,不然兩朵嬌花可就折在我的手裡了哦。」

    漫天的花瓣撒了下來,就像是下了一場花瓣雨。

    這時候,紀清淮才明白,楊靖庭選擇在整個郵輪遍布炸彈的原因,不過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從而布置這些所謂「華麗的殺人犯罪現場」。

    所有人開始往樓上沖,紀清淮,駱禹深和童邈最快,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遊輪的大活動台。

    頭往上一抬,看清上面搖搖欲墜的人時,紀清淮瞳孔一縮,心跳幾乎失衡。

    在大活動台的後小半半邊的標誌性建築的細長鐵架上,掛著兩個人,一左一右,像是維持了某種平衡,兩人距離地面足足有兩三米高,這種高度摔下來幾近殘廢,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更何況兩人身上纏緊了繩子,嘴巴貼著封條,就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毫無反抗的餘地。

    繩子束縛住她們,牽扯住她們脖子處的鐵環,往上攀岩,掛在那鐵架上,搖搖晃晃的,半空中還能聽到周昕不大清晰的支支吾吾含糊哭聲,滿是恐懼。

    兩個姑娘的下方都守了一個僱傭兵,勁裝黑衣,肩膀上掛著槍,兩隻手把著,做防備的姿態,應該是上了膛。

    楊靖庭就坐在中間的單人沙發椅子上,面前擱著一張小茶几,茶几上擺著紅酒瓶杯子,身邊還候著兩名僱傭兵,往前一些還有一個僱傭兵站在的前方護著。

    他就這麼被僱傭兵簇擁著,閒適地喝著小酒兒,二郎腿翹著,聽聞腳步聲的時候,才慢悠悠抬起頭來,嘴角勾出一絲微笑,「呀,來了。」

    大活動廣場的燈火通明,不但能將楊靖庭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都能將周昕臉上的激動和林笙桐微微有些濕潤的眼眶看得明明白白。

    「咔噠。」

    站在紀清淮他們身後的警員紛紛上了膛。

    「看來你們準備得很不錯呢。但是——」

    楊靖庭擱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眼身後的一群黑壓壓的人,不甚在意地笑笑,「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哦,我身上裝了炸彈啟動的感應器,這個感應器是跟我的心臟跳動息息相關的。一旦我死了,心臟不再跳動了,這個感應器就會立即啟動,不到五秒,上面那兩位小姐就......砰——」

    楊靖庭一面說著,一面拉開了自己的黑色西裝外套,果然在他的胸前心臟的位置,掛著一個東西。

    「美麗的禮花~」

    紀清淮眸色沉得厲害,幾乎和那黑茫茫的夜色融為了一體,「要什麼條件,你才能放開她們?」

    「不急不急,遊戲還沒開始~」楊靖庭笑說,「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答應他。」

    紀清淮還沒開口,耳朵里藏著的耳麥就響起了劉局的聲音,「狙擊手在做準備,不管他需要什麼,需要做什麼,都答應他,儘量拖住他,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們才有機會解救人質。」

    紀清淮餘光瞥了眼大活動廣場的兩側,這兩側狙擊手可以上來的,但這個活動廣場是在頂樓,遊輪足足有六層,狙擊手能上來,但是需要時間。

    從側面狙擊打穿那個炸彈啟動器,又或者從後面狙擊,直接洞穿楊靖庭的心臟和炸彈啟動器都可以將人救下來,不知道劉局他們用的是什麼辦法,總而言之,的確需要拖延時間,給狙擊手創造機會。

    他抬眼看了眼被掛在上面的林笙桐,視線收回來,唇角微抿,「你要做什麼?」

    楊靖庭不急著搭話,反而是慢悠悠地將他從上到下,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嗯,你的確很優秀,值得童棲念著你念了那麼久,直到死都念著你,哎,我嫉妒了怎麼辦?」

    紀清淮眸目沉沉,醞釀著深不見底的風暴,「說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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