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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52:29 作者: 含沚
    男人微微抬眸,微弱燈光下依舊可見那眼裡的血絲,這麼久沒睡的緣由,林笙桐想也能猜到,不過是擔心她碰到了那網站,遭到H的打擊報復。

    想著想著,她心裡頭有些複雜,她無法心安理得地去接受紀清淮對她的好,卻又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心裡頭如千萬螞蟻啃噬過,麻癢卻帶著一絲痛意。

    她抿了抿剛喝過水有些濕潤的唇,開口道:「你不用守著我,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定了定神,收起那些紛雜的思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漠一些,「如果你想對五年前的我贖罪,最好就是盡職盡責於你的工作,將兇手捉拿歸案。」

    處理這種糟糕的局面有很多種方式,她卻只能選擇這一種,因為他們之間本就不該再有任何可能,給雙方都帶來困擾,更何況,現在的她的心底里已經醞釀出一個大膽的計劃。

    要想這個計劃順利進行,她就得先將紀清淮引開。

    話是這麼說,她心底里卻沒有半分的開心,這一份不開心是為何緣由,她已經沒心思追究了。

    紀清淮抿唇,定定地看著她,「這件事我會努力辦到,你我也會護好。」

    「不需要。」林笙桐沉下臉來,「我自己可以護住自己,你只需要對你的工作負責就是。不然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

    這話說得冷漠,紀清淮看著她,「你確定?」

    「確定。」

    病房裡的空氣有一瞬的凝滯,又好似沒有,良久男人似乎妥協了,他給她將被子拉了拉,「好,你睡吧,時間還早。」

    第109章 黎明一百零九

    再醒, 天已經亮了,病房裡一個人也沒有,想來紀清淮已經走了。

    林笙桐轉頭看了眼床頭櫃,櫃面上的電子鐘掛著的是八點整, 在電子鐘旁邊擺著一個餐盒, 前幾天, 她都是用這個餐盒吃飯的,每天裡面的菜式都不一樣, 餐盒的主人是紀清淮,裡面的東西卻是給她做的。

    只是每天醒來都會看到那個人已經不在, 昨日說的話仿佛奏了效。他真的因此為工作而忙, 不再留在這裡,造成她口中所說的那些「困擾」。

    簡單的洗漱之後,林笙桐回病房,將餐盒端起來, 準備吃早餐,剛一將餐盒端開, 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禮物盒子, 盒子不大, 上面貼了便籤條子, 上面是四五條不同筆記的留言:生日快樂~

    這時候林笙桐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說來也巧,「林笙桐這一副軀體的生日和她自己本身的生日竟是同月同日, 只是不同年。

    盒子的外殼是粉白色的,並不大, 上面的字跡……林笙桐數了一下, 一共是五條留言, 是屬於重案組共同的禮物。

    由於盒子並不是很大,所以才被餐盒擋住全貌。

    想必是昨天男人回來病房的時候帶回來的。

    林笙桐擱下飯盒,將禮物拆開,裡面的東西很普通,是一枚發卡,用碎磚雕刻成鳳凰的圖案,精緻奪目。

    林笙桐將頭髮剪短之後,就一直沒想留過長發,後面斷斷續續會自己給自己修理一下長長的發尾,就是劉海總是忘記修了之後,戳眼睛。

    恰巧,這一枚發卡可以扎劉海。

    送其他的首飾不方便戴不說,還會讓她覺得過於破費,加上也不會實用,聚會他們更是沒有時間聚會,這個禮物不論是從美觀程度還是從實用程度考慮,都是不錯的選擇。

    林笙桐拿起發卡看了看,鳳凰涅版重生麼?

    可真夠有他們的。

    她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就撩起劉海用發卡扎了上去。

    好久沒有過生日了,這一天的這個生日禮物卻是令她受了噩夢困擾的心情舒暢了些。

    用了早餐。

    她將備用筆記本拿出來的同時,用手機的通訊軟體給一個人發了信息。

    【林笙桐:在嗎?那個筆記本上的視頻,你有辦法把所有的視頻都傳過來吧?】

    這一句話剛發出去沒多久,手機鈴聲響起,林笙桐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對方的電話。

    「餵?」

    「你要視頻做什麼?」電話裡頭傳來裴蘊婷的聲音。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要做什麼。」林笙桐道:「心病還需心藥醫不是嗎?」

    沒錯,半夜被噩夢驚醒之後,她就萌生了一個想法,如果她因為碰見了和五年前那樣的現場而導致自我封閉散失最關鍵的記憶,那麼再重溫那些不堪入目的現場,勇於面對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這種療法是不是會讓她將遺忘的記憶記起?

    萌生了這個想法之後,她才會對紀清淮說那番話,如果紀清淮在,他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這麼去做。

    可如果不這麼做,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不知道兇手會選擇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繼續犯案,他們身為人民的公僕,已經不能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她不允許,她身上的那一份承擔的責任也不允許。

    這一場案件里,不能再徒增傷亡了。

    「可並不會百分百成功。」裴蘊婷的聲音很嚴肅,含著濃濃的擔憂,「有必要這麼做嗎?不是還有我們嗎?如果你這麼做了,產生了極其深重的後果這麼辦?這一次我們可沒有空去照顧你。」

    裴蘊婷想將話說得無情又冷漠,可是說到最後她的聲線卻忍不住顫抖。

    雖是法醫,但同樣身為醫者,就是不是自己的術業,也能明白一二,要直面那些可怖的,造成自己生病的畫面,該有多痛苦,要花費多少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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