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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46:06 作者: 地生花
    李月秋沒睡好,精神實在不行,聞言瞬間覺得頭不暈了也不瞌睡了,哦豁,看來,她這個「攪家精」乾的不錯,李月秋壓制住心裡的「激動,」漫不經心的攪動著碗裡的白米粥,一句話也沒說。

    倒像是對王貴芬說的事情不感興趣。

    王貴芬心裡清楚月秋對李安國家的態度,本來招工的事準備要昨晚和月秋說的,但月秋昨晚喝了些青梅酒,就沒好好提這事,其實她今天壓根就沒打算提招工的事,說招工的事情是假,王貴芬是想說別的事情,但又想起來李老頭的交代,胸膛起伏了幾下之後告訴月秋說水灣村過來應聘的有五個人,其中有兩個是小伙子,然後抬起了黃豆筐準備走了。

    誰知李月秋突然開口問:「他家怎麼了?」

    王貴芬腳步一頓,沒有猶豫的轉身說:「你小嬸被你小叔打了,人打進了醫院。」

    李月秋訝異了下,神情十分的「震驚」,內心則在微笑,「那小嬸怎麼樣,被打的嚴不嚴重?小叔不像是會動手的人,好好的動什麼手。」勸和的話語說的淋漓盡致。

    「你管她嚴不嚴重,被打也是活該,雖然是你小叔出頭借的高利貸,但出事了她就想離婚把自己撇乾淨,打的一手好算盤。」

    李月秋「贊同」的點頭,蹙眉擔心的說:「是啊,這個時候就應該同進退,怎麼能大難臨頭各自飛呢。」

    「現在想飛誰都飛不了。」王貴芬難得「刻薄」的冷笑了一聲,她的性子是很和善的,能讓就讓,很少和人發生衝突,也不會在背後講別人的是是非非,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但自從大有哥和張麗雲的事情後,王貴芬比起以往真是厲害多了。

    李月秋「傷春悲秋」的嘆了口氣。

    「兩人都不是個東西,狗咬狗一嘴毛,她拽著你小叔借高利貸的事,你小叔講她偷東西,你家裡那些東西都是付雙紅偷的!她就是個小偷!她咋能幹這種事,要不是昨晚鬧起來,你家裡被偷的事直接是吃了個悶虧,月秋,不是我說你,你咋能這麼糊塗,又不是丟個小東西,這種事情咋能不和我們商量就自個咽下去了,你把他們當親人,他們可是把你當仇人!」

    這事李老頭交代過王貴芬,能瞞著秋丫就瞞著,她不曉得是最好的,但王貴芬氣不過,為啥要瞞著月秋,瞧瞧他們都幹了些什麼事,真不是東西。

    不是她故意挑唆還是啥的,有些人就是壞東西,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好像當初大有的那事一樣,這人越老實越會被欺負,必須讓月秋看清楚,畢竟月秋自個已經「受委屈」了,不能再識人不清。

    正沉浸在「擔心」的李月秋聽得完全懵了,一下沒轉過彎來,「???」

    二嬸在說些什麼?我咽下什麼了?她不是只攪合付雙紅和李安國離婚的嗎?這是觸發了蝴蝶效應還是?

    等王貴芬和李月秋講清楚的事情來龍去脈,李月秋氣的跳腳,敢情派出所到現在都沒破案是因為這是熟人作案啊,可問題是她是現在才曉得這事的啊,哪是二嬸說的什麼早曉得這事,為了親戚的「情分」忍辱負重。

    她什麼時候成這麼心地善良的女人了?她自個怎麼不曉得。

    這大概就是明明種下去的是個地蘿蔔,結果結出來的是個西瓜,所給的驚喜也實在是大了一些。

    王貴芬離開後,李月秋絞著手指在院子裡來回的走了兩趟,也沒想清楚是個什麼情況,這和她想的也太不一樣了,原本是想著讓李安國家家宅不寧的,以後日子不得安生,但明顯有人添了一把更大的大火,這個人……

    李月秋捏著根木棍心有所感的在地上慢吞吞的劃出了陳立根的名字,最後一筆一收,她蹙眉想了一會,手指一動木棍胡亂的撥拉了幾下,攪成了一盤散沙,把陳立根的名字划去。

    不可能。

    她一定是想錯了。

    雖然是陳立根幹的事可能性最大,但他現在就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沒經歷過上輩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性子最是正直良善,不會幹給人挖坑的這種事。

    李月秋無比的信任著陳立根,把手中的木棍一丟,打了個哈欠,管誰添的火,操心那麼多幹什麼,付雙紅遭殃就成了,她眼角濕潤困的很,反正結果是李安國家倒霉就行了,想別的幹什麼。

    李月秋心情舒暢,踩著拖鞋回屋關門補覺去了,補完覺看看時間水灣村應聘的人也差不多應該來了,她以後是再也不沾青梅酒了。

    樹影綽綽,幾隻喜鵲輕巧的落在院中刺萢樹上的枝頭,嘰嘰喳喳,顯得院子愈發的幽靜,關著屋門的小屋裡更是靜悄悄的,家裡的人全都跑光了,清淨的很,沒一會李月秋整個人裹在被窩裡睡的沉的很。

    在一片靜謐中,院子外的大門這時傳來開鎖的聲音,鎖聲咔咔的幾下轉動,大門開了,陳立根沐著一身的熱氣回來了,頭頂灼日,他顯然已經在幹了不少的活,手裡拎著一個玻璃瓶,玻璃瓶的顏色是墨綠的,不曉得打了瓶菜籽油還是什麼東西。

    他卷著手袖,手臂肌肉結紮,渾身熱氣騰騰,進了院子後,他把手中的玻璃瓶子擱在了屋檐下的地坪上,先是去廚房看了一眼熱著的飯菜有沒有動過,在看到已經動過後,去了院子菜園旁放木頭的地方,拿出昨晚做了一半工作的木頭塊。

    木頭塊不太大,呈片狀,陳立根手指翻動,把木頭塊擱在膝蓋上,隨即低斂著眸子用銼刀和錘子在木頭上繼續敲敲打打,模樣專心細緻,極盡認真,小矬子用指腹按著動作,動作間聲音很小,飛濺出的木屑落在他粗糙的手背,半晌他收起了銼刀和錘子,腮幫子鼓動吹落木頭上的木屑,然後拿著這塊木頭徑直朝院子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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