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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46:06 作者: 地生花
    「嗬!」針水脫落砸落在地上,滾了幾咕嚕。

    緊接著是猛烈的一聲嗆咳聲,新鮮的野參片被咳嗆了出來。

    「哥!」陳山水發出一聲驚呼,驚喜的看著已經清醒的人。

    陳立根聽到他的聲音,咳嗆間臉色異常紅潤,他慢慢的轉過頭來,甚至沒有放開攥緊醫生的左手,左手手青筋暴起,神色茫然,瞳仁卻亮的詭異,仿佛處於一種極其亢奮又迷茫的狀態。

    看著著實有些不對勁……

    一時他身邊的所有人一個都沒出聲,連醫生都沒開口讓他放開,最後還是阿祖沉著聲厲聲道:「陳大根!你莫不是憨哩?」

    這一句話宛如回魂一般讓陳立根從一個怔忪的情景中抽身而出,她鬆開了醫生的手腕,剛剛還特別有勁的左手也突兀般的失去了力道,恢復到了只能微微蠕動手指的正常情況。

    他一一掃過身邊的人,茫然的發著呆,視線里空無一物,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下一秒他腦袋又開始劇烈的震痛了起來,他發出一聲難忍的悶哼聲,靈魂仿佛被淹沒,心臟加速響得咚咚咚,血液變得粘稠堵塞著每一根血管,亢奮得血管青筋直冒。

    無數零碎陌生的片段像是潮水轟然湧入,席捲了他的胸腔肺泡,身軀也若在海水中凌亂擺動,窒息的一瞬,他劇烈的大口喘息著,靈魂片段交錯最後像是火花般驟然炸裂,融入到每一根的血管中,陳立根發出一聲低喘聲。

    疼痛像潮水般漸歸於平靜……

    他慢慢的抬頭,神情晦暗不明。

    這是哪裡?

    第90章 筆都不用,口算?!咱不都是一……

    「這裡的醫療條件有限,最好去醫院進行一個全身檢查,醫學是會有奇蹟和變化的,各種因素的影響也有很多,我個人認為陳立根同志的右手大概率是能康復的,情況是往好的方向發展。」

    醫生收拾好醫藥箱,在和阿祖討論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陳立根的病情後,她看了一眼陳立根,朝陳家的人建議道,「我比較擔心的是他頭部的情況。」

    陳立根頭的情況還是要到醫院具體的去拍片子,必要的時候最好能進行全身檢查,畢竟病因會有很多,而且頭部各種神經分布複雜,衛生所這邊條件的限制,有些藥品都無法達到齊全,醫生護士也不是很專業的人員,大多是赤腳大夫,更別提有一些好的醫療設施,做一個全身檢查倒是不用跑到省城去,在縣城就能做。

    「有什麼問題可以再到衛生所找我,我每天都在,今天我就先走了,那邊離不了太久的人。」醫生交代完該交的就先一步走了,衛生所只有她一個醫生,先前的赤腳大夫已經調到了別的地方,衛生所不能長時間的離開人,她得回醫院守著,不然附近村落的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上衛生所找人就撲空了。

    醫生出門的時候陳山水送人出去,一路送到了村子口,再回來的時候坐在院子裡的阿祖突兀的來了一句,「姜大夫是個好姑娘,要抓緊了,能把她留在桃源村是你的是本事。」

    陳山水:「???」

    嗯?難得阿祖和他搭話,他還有些受寵若驚,以為阿祖會說些什麼,但愣了好一會,才弄明白阿祖這一句話的苗頭意思。

    他急忙擺手,「……可不中!大有哥尾著呢,我可不興搶兄弟的女人,他倆都……」說著說著突然住了嘴,意識到說了一堆不該說的的,轉了話題直接道:「再說我還不想找婆娘。」

    家裡現在是啥情況,他找什麼婆娘媳婦,何況,討媳婦是要彩禮錢的,他根本沒錢,討不起媳婦。

    所幸阿祖不是囉嗦的人,也並不是村里那些長舌婦,她想起來和陳山水說這一句,也只是一個老人家純粹的覺得小伙和姑娘都不錯,既然沒那個意思,她自然也不再提這一茬。

    董慧請她來給陳大根看看,該看的她也已經看完了,配的藥也已經配了,三副草藥吃了再看情況。

    背上自己的籃子準備離開,離開的時候,她掃一眼桌上的一堆東西,大團結角票一堆的擺著,不過她的眼眸在那個金色的墜上頓了頓,隨即已經邁出去的腳又轉了回來,走到佝僂著腦袋,一言不發的陳立根面前,「這是墜魂金,既然弄來了,要好好收著,解來解去,不牢牢套住,保不了命。」

    提醒完這一句,阿祖不管陳立根是啥反應就離開了。

    陳立根看著用紅線串著的金墜,溫潤有光澤又透著神秘,好似真的能把人的魂魄栓墜的緊緊的。

    他手指微微顫抖,指腹都透著麻木,手背青筋鼓譟,像是具象化看到他凌亂的心跳。

    「陳立根,做舔狗也要有個限度,她是看中了你是一隻潛力股,曉得你以後會大富大貴,不然她不會眼巴巴的湊到你身邊跟著,你不是傻子,是非好歹要自己捋捋。」

    這是季家的那女人和秋秋鬧架的時候說的話,陳立根不是憨包貨,這其間話是啥意思不難理解,雖然能理解,但委實太怪異和古怪了,這話當時趙永平陳山水李大有也聽到了,只有陳立根把它當成了刺。

    因為這話陳立根去找了阿祖,阿祖本不想搭理他,這要是問陳立根自個的事情還成,但問的卻是別人的。

    不興這樣的。

    可陳立根來找了她好幾次,難纏的很,最後饒是阿祖的怪脾氣,也被人磨得沒有辦法,她只能告訴陳立根,李月秋的一條命線已經早就斷了,按理來說早就不該活著,但在那條斷了的命線旁邊卻又有了一條不甚清晰的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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