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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46:06 作者: 地生花
要說桃源村的女人們最不羨慕的那就是李月秋了,明明是只漂亮的金鳳凰,卻缺心眼的嫁給了陳立根這個泥腿子,要啥啥沒有,住也住在桃源村邊角上的那個破竹林里,瓦片都沒幾片,非要說陳立根有啥,也就那一身腱子肉了。
私底下她們都在笑話李月秋,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想的都和別人不一樣,饞男人身子,不過有一次桃源村的人從這邊門口路過,一眼看到了竹林里的所謂的「破屋子」,一下驚得眼睛放光,下巴都要掉了。
這哪是什麼破屋子,不說外圍的圍牆都是用竹子整齊的圍住,院子裡弄得跟個財主的大院似的,什麼果樹花草種的井然有序,山里難找的藥材也種了不少,這些東西不說多難弄,只要從山裡找到都可以移栽到,可花費功夫打理就不容易了。
村里人看不上陳立根,陳立根搬到這邊竹林住之後,村里根本沒人來這過,自然也不知道這邊的屋子是啥樣,這會看到了,之後今天村裡的人竟然專門過來串門子,看一看陳立根的家。
人來人往的參觀一般,來幾個人陰陽怪氣的說幾句,要不就是說酸話,搞得李月秋一腦袋的問號,耳根不清淨,李月秋回家之後不管天黑不黑都是房門緊閉。
陳立根去了運輸隊,院子裡的花草李月秋又不會打理,長得枝繁葉茂的,如今過於茂盛綠茵茵的刺萢樹斷了,壓倒了底下的花草和蔬菜。
李月秋回神後像是受驚的兔子急忙跳下床,跑去院子看情況,雨水滴答從屋檐滴落,滴落在她的額尖,凍的人哆嗦。
她圍著刺萢樹走了半圈,想挪開刺萢樹又怕扎手,根本不曉得該咋辦。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李月秋擰起了眉,不理會,肯定又是付雙紅。
上次那母女倆回了縣城,本以為怕是不會再來了,畢竟她們過慣了城裡的生活,鄉下的日子忍忍還行,總呆著是呆不住的,結果沒幾天付雙紅又到鄉下來了,只不過這次不往水灣村跑了,改成上桃源村李月秋這來了。
李月秋裝聾作啞,權當家裡沒人,要是去開門又要看付雙紅那副討人嫌的模樣,說不定還要掰扯半天有的沒的,這樣的話還不如不開,但沒一會敲門聲也不見歇,還聽到有人在喊李月秋的名字,她細聽了一會,起初敲門的聲音是付雙紅,但這會敲門的好像不是。
聲音急促的讓她莫名有些慌,邁開幾步結果踩滑絆倒在刺萢樹旁,細嫩的手心扎進了擺在屋檐角的碎瓦片裡。
這些碎瓦片是之前的碎紅瓦,帶回來之後就倒在屋檐下,紅瓦不夠硬,但李月秋的手摔上去,手心刺痛劃開了幾道,瑰麗的血滲出像是交錯的血線。
她疼得腦袋都空白了好一會,仿佛是上輩子逃跑時臉上被割傷的時候一般,那種刺骨的疼痛像是剜骨。
她怔怔的看著手心的血線,血線交錯延伸匯聚,像是一片帶血的蜘蛛網,沾黏得讓人只想趕緊甩開,片刻之後李月秋就趕緊爬了起來,因為她聽出外面是陳山水的聲音。
自從上次扛貨地的事後,陳山水有點空閒就跑去給李月秋幫忙,其他時間不是去扛貨地扛貨就是去別人家做短工,頭髮利落的剪了個寸頭,之前還只是麥色的皮膚,現在黑得只見一口白牙,身上的氣勢隱約有點陳立根的影子,前幾天他找人專門編了新的挑籃,翠綠的竹子散發著乾淨的味道,他把李月秋做的手撕開花饅頭裝進挑籃,用細膩的白紗布疊兩層蓋住,挑到附近的村落去叫賣,一般陳山水都是去店裡,不會直接過來這裡。
桃源村的人嘴太碎,隨便點事都能講出個樣來,瓜田李下的,陳山水和李月秋的年紀相差不了幾歲,小叔子和嫂子,還是該避的嫌得避,所以陳山水一般不會一個人過來家這頭來找李月秋。
李月秋小跑著去開門,門外的陳山水一身冰涼的水汽,他見門開了,聲音急促嘶啞,「嫂子,我哥出事了!」
第87章 養得起
80年代的交通遠沒有後來來來往往的方便,各地的路修的並不是四通八達,汽車火車飛機這些交通工具也並不多,交通不便的年代,出遠門是極其折騰費時的事情,不識字的人都不敢一個人出遠門,怕在路上被騙或者走丟,以至於一些人以出過遠門為一件值得吹噓的事,早幾年還必須得有介紹信。
石林縣是沒有直達去省城的車,要去省城得先到石林縣買票坐大汽車到市里,市里有直達的綠皮火車去省城,而且一天只有一趟的車程,到了省城已經是快三天之後了。
這段時間裡李月秋精緻的面龐跟霜雪一樣蒼白,像是毫無生氣的木偶娃娃,一直到了省城的醫院進了病房看著躺在床上沒醒的陳立根,李月秋瞬間覺得天旋地轉,病床前處的幾步路都沒走穩,險些癱倒在門口的地上。
病房門口外的長凳上坐著幾個穿著一樣的男人,是陳立根運輸隊的隊友,見狀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想要去扶人,卻礙於男女之防,最後還是一個女護士把人扶住了,他們大多是年輕的小伙,和陳立根關係不錯,老實說,看到李月秋都是一臉驚艷和木楞。
運輸隊大夥都知道陳立根在鄉下成了家,新婚還沒多久,正是熱乎勁的時候的時候就來了,媳婦就被擱在鄉下,擱誰誰能不想,但每天都會給媳婦寫信,一寫就是一個多小時,這也太過了。私下嘮嗑的時候,調侃的問了一個地方來的趙永平:大根這是不見媳婦想的慌,還是把媳婦放家裡不放心?盯梢也沒這麼勤快的,信又寄不出去,每天寫一封也不嫌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