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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46:06 作者: 地生花
    她要是把倆人鬧得家宅不寧,夫妻不和,陳大根怕是要找她麻煩,可誰能想到李月秋竟然和陳大根一個窮漢子結婚了,長那麼鮮嫩,要啥好條件的找不到,挑了個泥腿子,擱誰誰能信。

    要不是李月秋親口承認,翠嬸肯定是不信的。

    「嗐,你這婆子,怕個板板!天塌下來俺頂著。」在院子裡的幹活拉磨的老頭子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苞米麵才磨了小半袋,磨沉,趕緊過來幫俺推推磨,別想著吆五吆六的事。人今天眼瞅著要上省城的大車隊哩,誰還會琢磨著你那點雞撕貓咬的事。」

    「啥?大車隊?」翠嬸懵了,「誰去大車隊?」省城大車隊不是之前就走了一批?還有大車?

    「還能是誰?陳大根啊,路口那烏泱泱的一片人,頂熱鬧,大車亮敞,氣派哩很!」邊說還邊比劃了起來。

    翠嬸又驚又奇,心裡直犯嘀咕,她家這口子是輕易不會亂說話的,陳大根這個扛貨的是走好運了?

    想著翠嬸就坐不住,抬腳就從家裡轉悠了出去,去路口湊熱鬧。

    路口處果真停著氣派的大車,穿著工裝的人在吆喝著人排好隊,走過路過的人都會被這陣仗吸引得停下腳來看幾眼。

    這大車可是運輸隊才能有的大車,停在那威武的很,鮮少在鎮上出現,瞧在那排隊的人,可都是被運輸隊選上的。

    能去運輸隊是頂頂有光的事情,要是哪個村的好小伙幸運被選上,連帶著村子裡也跟著沾了光,運輸隊啊,好單位、能開洋氣的大車,多氣派體面。

    一定程度上來說比進廠里當工人還金貴,不過每年報名的人多的像是螞蟻,被選上的少之又少。

    附近幾個村子,甚至是鎮上縣城裡的人也報了名,桃源村的人也在其中,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桃源村報名的的基本都被刷了下來沒選上,別的村倒是有幾個選上了,可把桃源村的村委會愁的不輕。

    這會,有桃源村的人過來看熱鬧,沒被選上,那就看一看熱鬧,結果看到陳大根竟然在排隊的隊伍裡面。

    排隊的可都是在依次領罐頭,確定是被運輸隊選上的人,陳大根這個狗東西被運輸隊選上了?

    看到的人當即就跳了腳,什麼都沒想立馬衝過去找運輸隊的負責人反應情況。

    「領導,你們是不是弄錯了,陳大根作風不好,有名的臭刺頭,流氓地痞一個,在我們村出了名的,也沒讀過幾年書,憑啥他選上了?!你可別被他忽悠了!」陳大根肯定是用了啥手段,哄騙了領導。

    運輸隊的負責人正在分發罐頭,一人兩罐,水果罐頭和鵪鶉蛋罐頭,這是運輸隊提前給的福利,讓這些年輕人解解饞。

    罐頭是從供銷社批發的,足量的克數,整齊的堆放在紙盒裡,數目按人頭算,怕有手腳不乾淨的渾水摸魚,運輸隊的負責人親自來做分發這個活計,手頭裡正忙著,不知哪來的愣頭青,衝上來就懟了他一句。

    大小也是個在運輸隊管事的,交代底下的人辦事都是說一不二,輪得到啥都不懂的人指手畫腳。

    「我這沒有叫陳大根的,就算有叫陳大根的,他被選上了,那也是按要求按條件選上的,符合我們運輸隊的要求,不服氣覺得不公平,可以直接去省城上報。」負責人一板一眼的說道,他選上的人是陳立根,沒有叫陳大根的。

    他說話不客氣,架子又足,筆挺的工裝散發著的氣勢讓人聽了壓根不敢再反駁,更別說找茬說話了,立馬夾起尾巴做人。

    負責人並不把這點事放心上,說完之後不再給找事的人一個眼神,速度極快的分發完最後的罐頭,吆喝著讓隊伍的人上車,「趕緊的!領了罐頭挨個排好隊上車!」

    而自始至終這段小插曲中的陳立根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和他沒什麼關係,他斂著眼眸,手裡捏著倆罐頭沒有和隊伍里的人一起爬上車后座,而是逆流朝人群中走了出來。

    李月秋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手裡拎著一兜東西,額上掛著汗珠,今一早才過來的時候陳立根就被運輸隊的人喊了過去,她在邊上等著,誰知越等周圍看熱鬧的人越多,這會已經圍了一小圈,她被擠到了後面,都看不到陳立根的影子,遠遠的只聽到一句吆喝,讓人趕緊上車。

    李月秋伸手招了招忙喊著,「陳立根!」不過一隻白嫩的手腕淹沒在人群中,她只能推距著人群想要到前頭去,「麻煩讓一讓,讓一讓,我找人。」

    周圍的人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聽到的也自覺的讓開了,這會要往前找人,那肯定是被選上的運輸隊的家屬,他們也儘量不耽擱別人的事,不過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看熱鬧的。

    「李月秋。」

    人群中不近不近不遠的地方有人喊了她一聲,聲音喊的不大,但是個講過話的熟人,李月秋抬頭一看,是季玉雪。

    也不知是地方太小還是緣分「不淺」,偌大的地方,每天來來往往這麼多的人,但有些人總是時不時的會碰上,就好像是被命運安排了一般。

    季玉雪這會並不像上回見面一般,態度還挺平和,好似之前兩人動手打起來的事情沒發生過,她甚至笑了一下,主動開口問:「你來送陳立根?」

    李月秋不理她,雖然摸不清楚這人的心思,但這女人覬覦她的男人,現在對著她是笑,誰知道過一會又會不會找她打一架和她搶男人,雖然打架她奉陪,但她現在可沒有那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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