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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46:06 作者: 地生花
「陳,陳立根,你……」李月秋愕然,一腔的旖旎全跑光了,她慌忙的抬頭去仔細看陳立根的情況。
屋裡熄了油燈,光線有些昏暗,不仔細看她都沒發覺陳立根額頭上滾著熱汗,發黯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她,粗喘著氣胸膛急促起伏,像是缺水的人乾涸的厲害。
「你怎麼了?」李月秋有些急了,直接翻身坐起,摸在陳立根腰腹的手也收了回來,轉而去碰陳立根的額頭。
一摸險些一跳,額頭燙的好厲害,她剛剛就發覺陳立根身上摸起來燙呼呼的,像是一塊燒紅的大火炭,她以為是在被窩裡捂的。
陳立根躲開李月秋的手,抬手用手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嗓音乾澀得都變了調,聽著像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沒事,天熱出汗,容易燥火。」
她嘴唇不厚不薄,唇棱是健康的紅色,但這會難受克制的緊抿著,幾乎看不到一點唇色。
李月秋習慣在枕頭底下放幾塊乾淨的帕子,這會她忙去翻枕頭,撈出帕子來給陳立根擦汗,然後想越過陳立根下床去點油燈看陳立根的情況。
但帕子擦了幾下汗,手心濕漉漉的,仿佛在水裡漿洗過,空氣中飄散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窗戶外透進薄薄的月光,屋裡不甚明亮,但鼻間的嗅覺是不會錯的,李月秋再定睛一看,這一看聲兒都急了,結結巴巴的喊:「陳,陳立根,你流鼻血了!」
被褥和枕頭床單上都染了好幾滴暗色的紅。
她捏著帕子想讓陳立根坐起來昂頭,但鼻血還是嘩啦啦的流個不停,李月秋手忙腳亂的又接又擦,鼻血滴答的匯聚在了她柔嫩的手心,讓她捧了一手心的血。
李月秋又驚又急,眼尾通紅都快哭了,怎麼流這麼多血,誰家鼻血會這麼流的。
「我,我身子不太舒坦,你先睡。」陳立根額角青筋冒起,拇指指腹擦了下鼻間暗紅的血。
他動作極快的掀開被子下床,一聲不吭的開門大步踏了出去。
李月秋一手一帕子的血,都沒反應過來,好好的同床怎麼會見血了,淺藍色的床單被褥染上了有些觸目驚心的血跡,狼藉得像是有人在床上打了一架,床單面上一對交頸的小鴛鴦也被血染得花里胡哨的,沒有半分之前的乾淨。
屋外陳立根眼底瀰漫著猩紅的血絲大步走向水井去,水井上隔著一個木盆子,裡面放著半盆水,他粗喘著氣捧著盆里冰涼的水喝了兩口,然後又潑到漲紅的臉上,瀰漫著血腥味的水滴從下頜流淌進脖頸。
他甩了下混沌的腦袋,大步走向院子裡的一處草叢裡,腳踩在地上的聲音聽著異常有力,驚蟄得院子裡的蛐蛐青蛙聲一時全沒了。
陳立根撥開雜草掐了幾尖草叢裡的藥草嫩葉尖放進嘴裡,苦澀味在口腔里散開,刺激得混沌的腦袋有瞬間的清明,但也僅僅只是一瞬,許是量不夠,他又掐了一把藥草葉,這次把藥草葉全擼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杆。
他蹲在草叢裡吃藥草,腮幫子鼓動,脖頸上的青筋時不時凸起,汗珠掛在麥色的皮膚上,宛如在澡堂子蒸過。
他赤紅的眼眸掃到菜地旁邊的一個石頭墩子,呸的吐出嘴裡的藥草殘渣,起身朝那個石頭墩子走去。
這個石頭墩子不小,呈扁平形狀,村裡的人家家家戶戶一般都會有幾個這種石墩子在,用來晾曬一些蘿蔔條梅乾菜豆腐之類的東西,如果不用石頭墩子就只能爬到屋頂去晾曬,院子的地上有沙土不適合曬這些東西,而屋頂爬上爬下的總歸不太安全,放幾個石墩子最是簡便。
陳立根在石頭墩子站定,把身上的褂子脫了赤著上半身,汗水打濕了他的背脊,猶如鍍著一層光亮。
他背脊微彎,像是一頭矯健的獵豹,手臂肌肉鼓漲蓄力石頭墩子剝離地面,地面摩擦發出嚓額一聲。
下一秒陳立根穩穩的把一百多斤的石頭墩子舉了起來。
他舉著石頭墩子站在原地,肩背肌肉上滾著的熱汗嘩嘩嘩的汗如雨下,然而在舉了好一會的石頭墩子似乎沒什麼作用。
渾身的一把子力氣似乎依舊使不出來。
口乾舌燥,仿佛在熱油里滾著,且直往下鑽。
力氣使不對,石頭墩子白舉,跟個憨大個一樣,陳立把石頭放回原地,漲紅的臉黑的異常的詭異,他看了一眼屋裡頭那邊的位置,透過濃密樹枝的遮擋,隱約能看清屋裡亮著光亮。
濃密的樹枝似乎為人提供了欲.念和陰暗的滋生地,陳立根捏緊了拳頭,眉頭一簇,挪到一顆桃花樹下,躲在樹後席地而坐,遲疑了半響,把手伸進了那處。
桃花枝葉伴隨著粗噶的喘息極淺的晃動了一下。
明月當空掛,今晚沒有任何一片可供月亮遮擋的雲,月色亮堂的照射著地面,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陳立根像只饜足的野獸出來了,不過他心緒不好,黑著一張臉,褲腰隨意胡亂的繫著。
他從桃花樹下走出來幾步,就聽到遠遠的那邊屋裡頭的人趴在窗前嬌糯糯的在喊他,「陳立根,陳立根,你在哪?」
李月秋見陳立根出去之後好半天都不回來著急了,這萬一昏倒了咋整,外面黑乎乎的,院子大,又種著不少的東西,不說各種野菜藥草,還有不少的果樹,高低不一,長得枝繁葉茂,她趴在窗子邊上看著黑乎乎的院子,視線掃了一圈也沒找到陳立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