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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3:30:39 作者: 麼聽
    「閉嘴!」梁以霄打斷李雨婷的話,再次伸手想要將她扯走。

    事情的結果已經往最糟糕的天平傾斜,無法掌控的混亂讓梁以霄內心狂躁。

    他不想溫然從李雨婷的嘴裡聽到任何一個字。

    她的那些屁話,毀了他的童年,現在還想來毀了他的餘生。

    李雨婷再一次甩開他,朝著溫然又走進一步。像是故意要讓對方親口承認一般,又問了一遍,加重了語氣:「你只是以霄的朋友對吧,你知道以霄已經有結婚對象了,對嗎。」她用的是陳述而不是疑問,刻意放大聲音就是要讓不遠處的樊子樂也聽到。

    溫然聽懂了她的意思,也在對方的隻言片語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個男孩子,是雙方父母給梁以霄選定的結婚對象。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他都是已經踏在了第三者的位置上。

    他越過李雨婷的肩膀看向梁以霄。

    梁以霄滿目焦灼,眼眶微紅,幅度極輕地對他搖著頭。

    眼淚差點又要出來了,溫然將眼睛睜到極限。胸口憋著一口氣,強撐起自己的自尊心,言不由衷地說:「對,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梁以霄緊繃的背脊瞬間松垮下來。

    別人說什麼他都不會在意,可偏偏這句話是從溫然嘴裡說出來的——他還是不相信他。

    信念崩塌,梁以霄緊蹙著眉頭自嘲般地笑出了聲,咬得唇角滲出血漬,血腥味頃刻溢滿口腔。

    他一下下地點著頭,譏誚的語氣重複著溫然的話:「對,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

    「朋友……」

    梁以霄轉身,腳步趔趄。雙唇張合了幾次,顫抖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白微上前扶了一把,被梁以霄甩開。

    白微擔憂道:「梁總?」

    梁以霄捏著眉心,搖了搖頭,幾乎是用氣音在說:「我沒事,送他回去。」

    梁以霄胸口劇烈的跳動著,每一下都如重錘砸的他心肺劇痛。

    他走到樊子樂身邊停住,半仰著頭,居高臨下的半垂著眸子,毫不掩飾眼中的蔑視。

    嗤笑一聲:「你真的那麼喜歡我。」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像是浮了一層薄冰,周身都圍繞著一股肅殺冷意。光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都讓樊子樂有點害怕。

    梁以霄發病的時候真的很恐怖。

    樊子樂心有餘悸,咽了下口水,如若蚊蠅般的「嗯」了一聲。

    梁以霄冷笑一聲,肩膀隨著他的笑動了下。

    下一秒,眸色一冷,笑意化成兇狠厲色,他盯著樊子樂的臉,一字一字咬的極重:「你想都別想,你跟他根本比不了。」

    「聽好了,我不會跟你結婚。再把我逼急了,誰都別想好過。」

    樊子樂愣了一瞬,他真的被梁以霄那張冷峻迫人的臉嚇到了。反應過來後,委屈道:「以霄哥哥,那個人就是你在外面的男人?我都不嫌棄你有病,你怎麼可以這樣?」

    「呵……」梁以霄挑眉,嘴角的弧度揚著眼中卻冷氣森森:「對,我有病。你、滾!」

    都滾出他的世界,他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原先不爭,是沒什麼值得爭。

    如今,誰都沒有資格來他的人生里,指手畫腳。

    他未來的藍圖早有規劃,這麼多年商場的摸爬滾打,蟄伏與經營也羽翼豐滿。不需要靠任何人,他梁以霄就足以撐起安城的一片天。

    溫然快步走上了長街才放緩了步子,霞光將他的影子在眼前拉長。碎發擋在眼前,眼尾失了活力似的垂下,眼皮蓋住了眸中的黯然,眼角的淚痣為陰鬱平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溫然拒絕了白微送他回家的請求,朝著臨河公寓的方向走。他的步子邁的很小,每一次的舉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白微不放心跟在他後面,見溫然情緒很低落。白微心裡著急,快走幾步攔在了溫然面前:「溫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溫然停住步子,話說出來的時候沒控制住糟糕的情緒一起發了出來,聽起來像質問像低吼。:「那你告訴我,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白微一噎,有點生氣,心裡替梁以霄不平。目光一下銳利起來,語氣也生硬了許多:「你是不是覺得梁總騙了你,你捫心自問。梁總圖你什麼?」

    白微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不重,但卻像是一記重拳打在溫然胸口。

    打得他啞口無言。

    與梁以霄的身份地位相比,他確實沒什麼能拿出手來讓對方「圖」。

    溫然目光一黯,不說話了。

    溫然落寞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白微有些抱憾道:「抱歉,我語氣有點重了。」

    「梁總對您的用心,比您想要的還要多。我只是覺得,您在判他死刑之前,至少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溫然舔了下發乾的唇,情緒已經壓住,語氣就顯得異常平靜:「在我們那邊,雙方家長見面是意味著要訂婚或者結婚的。梁先生的解釋改變不了事實,對我來說,有何所謂。」

    白微無言以對。

    商業聯姻是鞏固上層社會地位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梁以霄的婚姻早就被界定。

    白微猜想:若不是溫然出現,梁以霄可能對躺在身邊的人是誰根本不關心。

    「白助理,我不想做第三者。」溫然嘆了口氣,仰頭看天,眼眶裡的淚水快存不住了:「麻煩您,讓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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