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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23:30:39 作者: 麼聽
    他的胃口很大,為了一個項目,裝出點慈祥又怎樣,他可以為了利益犧牲身邊的一切。

    飯桌上的菜葷素搭配,賣相極好。但梁以霄卻一口都吃不下去,他本身就不太喜歡吃甜食。桌子上的菜每一樣都放了糖,紅燒肉一口咬下去有種醃進了蜜罐里的感覺。但這是梁振北的口味,李雨婷從來不在意他到底喜不喜歡。

    樊子樂從上學的趣事開始說到現在的演繹工作,時不時的用公筷夾點菜放在梁以霄的碗裡。

    賢惠又貼心的樣子。

    李雨婷看著他乖巧的樣子,一臉欣慰,笑容更深了幾分,不停地再說:「子樂你多吃點、別光顧著照顧以霄,你也吃。」

    梁以霄只吃了兩口米飯,從樊子樂給他夾菜開始,就沒有在動過筷子。

    梁以霄看著色澤晶亮的肉塊,一陣胃酸,不免讓他想起了凌晨五點的白粥。和那個清晨忙碌的身影,因為不知道他的口味,而做了不同口味的食物的人。

    「以霄哥哥一會兒有空嗎?」樊子樂放下手中的筷子,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看著他。

    梁以霄還沒有說話,李雨婷就趕緊插話道:「有,當然有。就算是鐵人也需要休息,對吧……以霄。」她緊張又惶恐,抓著筷子的手,漂亮的指甲陷入肉里,笑的牽強。

    梁以霄看著她,終究是不忍心,言不由衷地「嗯」了一聲。

    李雨婷緊繃地背脊鬆了些,乖順地笑著看向了梁振北。

    梁振北這才抬起清冷冷的眸子,快速瞥了梁以霄一眼。

    樊子樂彎起嘴角:「哦~這樣呀!我一會兒想去看電影,哥哥我們一起吧。」

    這種氛圍實在讓人覺得難受,有種強摁牛頭喝水的感覺。梁以霄身體裡的每跟神經都在抗拒,他用餐巾紙擦了擦嘴:「我吃好了,先走了。」

    他裝作看不到梁振北瞬間陰沉的臉和李雨婷的錯愕,道了聲「注意身體」轉身離開。

    樊子樂也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用紙巾胡亂的擦了下嘴角:「叔叔阿姨,那我也先走了。」說完便去追梁以霄。

    李雨婷起身相送,親切的說:「那你們玩的開心點,等下次空了再來家裡玩。」她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一聲摔筷子的聲音。

    李雨婷一怔,眼眸流露出控制不住的恐懼:「老梁。」

    僵硬的笑容里,嘴角抽動:「我知道你都是為了以霄好,你放心,你放心,他一定會乖乖聽你話的。」似是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具有可靠性,她又連說了兩句「放心。」

    「出去看著他,確認子樂上了他的車。」梁振北用眼神恐嚇李雨婷:「不然,今天晚上你知道的……」他沒有在說下去,見李雨婷因為驚恐而快速晃動的頭。梁振北多一眼都不想看她,站起身不屑道:「扶不起的阿斗。」

    李雨婷追出去,見梁以霄剛開門上車。樊子樂去拉車門,卻發現車門已經從裡面鎖死了。正噘著嘴,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李雨婷趕緊衝過去,先是對著樊子樂溫柔都笑了笑,在梁以霄正要啟動車子的時候,敲了敲車玻璃窗。

    梁以霄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臉色陰沉的像是要結冰。奈何李雨婷和沒看到似的,依舊鍥而不捨地敲擊著玻璃。

    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放下車窗玻璃,轉頭的瞬間,冷厲的眸子裡如蛛網般的血絲爬上了眼眶:「李女士,你還沒夠嗎……」

    聽到這樣的稱呼,李雨婷似乎也不意外。搶在梁以霄說出什麼更不好聽的話之前,語速極快的截住了他的話頭:「以霄,不是說好和子樂一起看電影去嗎?你看你,都忘了開車門了。」

    梁以霄看著她,磨了磨後槽牙。呼吸越發粗重,也緩解不了胸口的悶痛。

    他沒有答應過要陪著樊子樂去看什麼狗屁電影。

    李雨婷明顯看到梁以霄的神情變化,也知道他肯定是不願意的。她有些著急的拉了拉門把手,焦急的聲音裡帶著點哭腔:「以霄,你把門開開。子樂,子樂還沒有上車呢。」眼中急的溢出眼淚,小聲道:「你知道你爸爸的,如果你不聽話,我……我會被……」

    她沒有臉在說下去,苦澀地笑了笑。

    梁以霄知道她沒說完的兩個字是「折磨」,小時候有一次他頂撞梁振北,換來一頓毒打。

    半夜傷口疼的醒過來,隔著走廊與臥室門,他還是聽見了李雨婷的求饒聲。

    「咔噠——」

    梁以霄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鎖。將頭轉向前方,不再看她,恨她的懦弱與不爭氣。

    他知道,因為李雨婷被標記後,會對梁振北產生強烈的依賴心理。

    這是omega的先天身體構造引起的過度依賴,一旦被標誌後,在omega身體裡的融合信息素會讓對alpha產生依附心理。

    可這樣一個男人,難道身體與心靈上的折磨,都不夠成她能離開的理由?

    聽到開鎖聲,李雨婷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怕梁以霄後悔,飛快地拉開車門,請樊子樂上車。等著樊子樂繫上安全帶之後,貼心的關上車門,退後一步搖著手跟他們說再見。

    樊子樂笑著沖李雨婷搖手,正要說再見的時候梁以霄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飛一般的衝出去,他多一秒都不想再這個地方多待。

    車外的景色如殘影划過,對面行駛而來的車似箭矢一般與他們擦過。發動機轟鳴聲中,接近限速的時速。梁以霄周身都挾裹著寒意,臉色顯出一種病態的白,每一根神經都在詭異跳動著,渾身如針扎般的電流隨著血管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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