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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34:32 作者: 長著翅膀的大灰狼
    說得是前些日子皇帝褫奪了小離誥命夫人一事。

    紀霆一向不插手兒女私事,此時垂著眸喝茶恍若未聞,任他們之間過招。

    國師大人笑得雲淡風輕,一臉誠懇的道:「舅兄說的話在下銘記在心,以後定當對夫人體貼呵護,不再叫舅兄勞心牽掛。」

    原本只是神情刺目而已,這下溫柔語氣與話中之意更是刺耳了,紀西嘴角一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娘家得力的那位夫人,此時正在南華院裡吃著她最喜歡的棗泥糕。

    棗泥糕是南華院最拿手的點心之一,小離從小就很愛吃,今日是知道她要回來特意為她準備的,倩姨親自下廚,算好了時辰蒸出來,端上來時還是溫燙的,又軟和又香甜,小離雙手捧著,吃得滿足不已,眼睛都眯了起來。

    鎮南王妃有一陣沒見到她了,守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吃,時而溫柔的給她遞上一盞茶。

    「看你吃得哪兒都是,不像話!」鎮南王妃替她拭了拭嘴角,柔聲責備道:「你在你夫君面前也這樣?」

    小離笑眯眯的,沒有否認。

    王妃發愁的嘆了口氣,「怎麼嫁了人反倒更不懂規矩了?國師府沒有長輩約束你,也不可這樣啊,這會叫外人笑話你夫君的。」

    小離一聽,連忙咽下最後一口,拿濕帕子拭乾淨手指,攏了袖子坐好,頃刻間一派大家閨秀的溫良嫻雅。

    王妃娘娘被這鬼機靈逗得發笑,揮手屏退了服侍的丫鬟,她關切的悄聲問女兒:「小離,你們成親有段日子了,你也已來了初葵……你肚子可有消息了?」

    紀小離直搖頭,把陳遇白那套天送子嗣的話說給王妃娘娘聽。

    王妃娘娘是知道內情的,自然是感動不已,可是男人眼下再如何體貼,天長日久,女人沒個子嗣終究是沒有依仗的,當年她是如何辛苦才求來了紀南,如今便更是加倍的憂心小離了。

    她細細叮囑了小離許多話,小離聽了點頭不已,直到回去的一路上都若有所思。

    陳遇白今日心情極好,可看他家夫人整晚都沉默不語,以為是她還在為秦桑的事傷心,晚上也就沒有鬧她,沐浴過後夫妻倆躺下,他只將她抱到懷裡,拍著她哄著她睡。

    可小離伏在他胸口,不僅沒有似往常那般很快睡著,反而悉悉索索的爬到了他身上。

    「夫人這是做什麼?」她烏黑長髮垂了陳遇白滿臉,發梢撓得他心底都痒痒,他笑著暖聲問道。

    國師夫人特別理直氣壯的答:「我要生一個孩子!」

    說完她就動手扒他衣服,陳遇白攤著手躺著、眯著眼睛享受這天降樂事,正心猿意馬、滿肚子陰謀詭計,卻聽她一邊哼哧哼哧的幹活、一邊柔聲安慰道:「王妃娘娘說了,我有三個哥哥呢,以後鎮南王府一定會兒孫滿堂,我們的孩子即便是與我一樣笨也不怕的,就讓它與鎮南王府結親----二嫂眼下已經有身孕啦!二哥那麼喜歡我,一定也會喜歡我的孩子的!」

    正盤算著演哪出話本的國師大人冷笑不已:自然是喜歡,還會喜歡的不、得、了、呢!

    不過要他的孩子二十年後喚紀西叫「爹爹」?

    做夢去吧!

    他冷笑,身上的人卻熱情似火,軟綿無骨的小手四下點火,陳遇白要害被擒,嘴裡「嘶」的一聲,伸手將她揪了上來熱吻。

    小離要生孩子啊,自然是配合不已,雙手雙腳的纏在他身上緊緊的,嬌嬌的喘著氣,在他耳邊邀功一般得意的說道:「方才我們臨走時,二哥已經答應了!」

    「……」意亂情迷的國師大人手裡和身下都忙著,隨口問了句:「答應了什麼?」

    「結親啊!二哥與我約好啦----他趕在我們前頭生一兒一女,在我們後頭再生一兒一女,那麼不管我們生兒子還是女兒,都能與我們結親家啦!我們已經約定好啦!」

    小少婦被滋潤的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我聰明吧?我厲害吧?我們可以放心生孩子了吧?」的神情。

    「紀、小、離!」

    本該鴛鴦交頸眠的溫柔冬夜,國師府上空又響起熟悉的怒吼聲……

    **

    72

    鎮南王到底是浸yín朝政多年的老政客,所料分毫不差。不久大皇子從漢中回來後,未等過年便被封屬地。另外,皇上將前任千密使顧明珠指婚於大皇子殿下,並將他們生的那個頑劣活潑的孫子認祖歸宗,取名慕容易之,名入玉碟。

    上京城的這個年,便在大皇子府邸的春風得意馬蹄疾里熱熱鬧鬧的過去了。

    大年初三那日,上京城迎來了今冬最好的一場大雪,一夜之間,天地白頭。

    國師府晨光初亮,室內安寧靜好,小離尚在夢中,隱隱約約聽到外間院子裡梅花精扯著嗓子快活的喊:「下雪了!好大的雪!我好美啊你們快來看我!」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要去看,可剛爬出被窩就被國師大人一伸手拖了回來。

    「外面下雪啦!」她掙扎著推他臉,「我要看梅花!」

    陳遇白捉了她手按在枕上,壓著她半邊身子親她,慢條斯理的不悅道:「你倒還有力氣!」

    昨日是初二,他們夫婦回門去了鎮南王府,一家團聚新春佳節,喝酒行了酒令,在場那幾個人行酒令,到頭來自然是只有紀北與小離著了道,一個醉的扛起整張桌子在府中狂奔,另一個拍著手大笑著追在他後面叫好,陳遇白好不容易把她帶回來,足足鬧騰了半夜才哄得她睡下。

    原念著她宿醉未醒,雪天難得,他想多陪她一會兒再起來去院中練劍,可她倒好,一睜眼看都不看他就要往外跑?!

    國師大人不高興了,他不高興了下嘴就絕不留情----她不是要去賞雪地紅梅?他就扯開她衣襟,在一片溫香軟雪上吮出了點點盛放的嬌艷紅梅。

    小離被他握著肩頭按在床上動彈不得,漸漸被他吮的軟了身子,在他身下嬌嬌的軟哼、渾身發顫,接著便被他抱到身上,騙著哄著叫她自己握著坐了下去……漲得難受,她還是不習慣,一蹬腿就要跑,國師大人眼疾手快,按住她坐了起來。

    「喔……」小離一口全吃下去,身子更軟,難受的靠在他肩頭喘氣。

    陳遇白舒慡不已的長嘆了一聲,低頭去尋她的唇,含住了拖出她的香舌來細細的吃,小離已經學乖了,知道這個時候聽他話順他意才有好日子過,上下兩處都被他占著,她伸手環上他脖子,溫柔順從的配合他。

    她這麼乖,他果然就沒有立刻鞭撻大動,只是那滾燙掌心從她背上一路撫下去,按住了雪臀緩緩使力,逼得她兩腿大張、貼得更緊、將那一大根全都吃到肚子裡去。

    小離漲得不行,搖頭從他嘴下掙脫出來,也不哭鬧,就這麼雙目微紅、蹙著眉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一幅再也承受不了的嬌弱樣子。

    話本里說只要這麼看著他,他就會憐惜不已了!

    可惜國師大人被她看得渾身血熱,眸中精光畢露,低吼一聲將她撲倒在一床錦被之中……

    小樓外天地蒼茫、大雪無聲。樓內春光旖旎、軟語嬌哼。

    事畢小離累得閉著眼睛直哭,國師大人倒是飽餐一頓、心滿意足,但是被她哭的沒轍----就這麼丟下她去練劍可不成,他下床走到窗邊,推窗一望,滿目白雪。

    好在他愛清靜,國師府下人不多,觀星樓周圍更少,此時四顧無人,只著中衣的國師大人翻窗而出,絕妙輕功只在雪地上踏出了幾個淺淺腳印,便折了一大枝的梅花回來。

    錯信話本的小離正哭的快睡著了,忽聞外間梅樹精哭爹喊娘,她鼻端嗅到一陣幽謐清香,疑惑的睜開眼,就見她家國師大人正坐在床頭,勾著嘴角一臉的壞笑,手裡持著一枝盛放紅梅,逗小狗似得逗著她。

    小離驚喜不已的伸手去搶,他立刻抬手拿走,她生氣的撲過去打他,卻撲過了頭、差點一頭栽下床……

    紀小離更羞憤交加了,披頭散髮的跳到他背上,張嘴就咬!國師大人被咬住了卻朗聲大笑,夫婦兩個鬧成一團,前來稟報的小天在門外叫了三遍,裡頭才應聲。

    **

    小天來請,是因為大皇子殿下一家三口駕臨國師府。

    國師大人因為一大早心情好,出來見客時眼中仍是笑意盈盈。

    慕容磊近日也是志得意滿,看了同樣饜足神色的國師大人,心生同類相斥之感,正色問道:「國師大人可是要納妾了?怎麼看著比我這新郎官還要意氣風發?」

    國師大人十分謙虛的道「不敢」,「如何敢與大皇子殿下相提並論?殿下新婚不過月余,世子都快到能指婚的年紀了。真是羨煞旁人!」

    春風得意馬蹄疾的大皇子殿下沒占著便宜,十分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過了正月十五我就要去封地了。」大皇子殿下冷冷的說,「雖然她是你夫人,但是我受人臨終託付,所以得親自來這一趟----好好待她。若有辜負,不說鎮南王府如何,我定不饒你!」

    國師大人眼神在他胸口一轉,很想問問他:那砍斷四根肋骨的一刀還疼麼?

    但畢竟是嫡親的大舅子,得給面子,他只得應了聲「知道了。」

    「李微然……有沒有回來找過你?」慕容磊沉吟片刻,忽問。

    陳遇白微搖了搖頭,「他或許已經猜到了,只是不願證實罷了。」

    慕容磊語氣里也有了幾分惆悵:「我從漢中回來時,聽說他在迦南湖邊蓋了一棟竹樓住下了。」

    兩人一時俱是默默。還好顧明珠帶著兒子向小離拜年回來,慕容易之跑進來,手裡攥著一個大紅色福袋,跑到大皇子面前獻寶,打開給他看那一整袋的夜明珠:「爹爹你看!姑母送給我打彈子玩的!」

    大皇子笑著看了國師大人一眼,把兒子抱起來,一家三口向國師大人告辭而去。

    **

    送走了大皇子殿下一家,國師大人回到後院,他家夫人正在玩她的百寶箱呢,把她的寶貝們從箱子裡拿出來擺了滿滿一桌,國師大人走過去,輕輕的揪了她耳朵,罵道:「膽敢把我送你的夜明珠給人打彈子玩?誰家的夫人如此敗家?」

    小離玩得好好的,忽被他揪了耳朵,情急之下隨手抓了一樣東西就扔他。

    陳遇白險險接住那價值連城的玉璧,笑罵道:「膽子越來越大!看來為夫得好好振一振夫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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