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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34:32 作者: 長著翅膀的大灰狼
    國師大人勃然大怒!臉沉的都快滴出水來了----她居然!膽敢!嫌棄他的話噁心!

    可紀小離這會兒已顧不上他的臉色了----她是真的暈馬車啊!幹嘛不同意放她出去騎馬啊嗚嗚嗚……好難受!真的要吐出來了!

    她忍不住了,捂著嘴著急的四下尋找,最後急急抱過那香爐揭開蓋子----「嘔……」

    國師大人猛的屏住呼吸、閉上了眼睛,靜靜坐在原處,他放在膝上的手,修長手指緊緊握成了拳頭……

    「紀、小、離!」

    山搖地動的怒吼聲從馬車裡傳出來,拉車的八匹馬無事一樣步伐整齊,駕車的老管家更是連眉毛都沒抬一下,輕聲哼著小曲、喜滋滋慢悠悠的趕著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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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你們都想看那個男男的話本?要不……中國好作者來嘗試一下……BL的高*……?楚公子和……六皇子殿下?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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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家師父又生氣了,紀小離唉聲嘆氣的。

    老管家也嘆氣,他是真為這兩個孩子發愁。

    那一個臉太臭了,他不敢去勸,就來開導這個。

    小離嘆了口氣,對手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馬車好慢還一直晃,我忍不住了才吐的……」

    老管家心裡老淚縱橫,心想我把四匹千里馬拉的車趕這麼慢、我容易麼!

    他也嘆了口氣:「我們大人素日裡最愛整潔,姑娘你吐成那樣,他忍著照顧了姑娘一路,也難怪生氣。」

    在那個味道的馬車裡悶了一路,國師大人抱著她下車時臉都憋青了,回來後下令立刻把府里所有的月泠香都扔出去,以後不許讓他再聞到一絲香氣,以免想起。

    紀小離聽了老管家的話「呃?」了一聲,不相信:「師父最愛整潔……怎麼還日日穿一身衣服?」

    關於這點,老管家早就想為他家主子正名了:「大人每日穿的都是繡娘新制的!我們大人從不穿舊衣!」

    「什麼?!」紀小離震驚了,「這麼說……難道針線處每日都做一模一樣的衣裳?」

    老管家為自家主子這個低調又奢華的習慣自豪不已,望著小姑娘驚訝不已的神色,他挺直了腰板,神情驕傲又板著矜持:「是的。那黑色冰綢一匹萬金,極難得之,這天下每年出產的一大半都送來國師府了。」

    「啊……」紀小離輕嘆。

    老管家得意之色更盛。

    小姑娘嘛!他心中篤定的想:涉世未深、純真懵懂,他家大人不擅言辭也不打緊,就讓她仰望、崇拜、由敬生愛!

    「師父他可真可憐……」小離滿心憐憫的重重嘆了一口氣。想她在家,王妃娘娘時常親自給她做新衣,公主娘娘院子裡有好幾個宮裡來的嬤嬤,偶爾也會給她做幾件時新的樣式,就算是府里針線處給她做的日常衣裳,也是件件不重樣的。

    「你們家的針線處也太不好了,竟然只會做一種衣裳!」她搖頭嘆息。

    紀小離還想說別著急,等我修書一封回去要兩個繡娘來!一抬頭老管家已往外走掉了,老人家背影憔悴不已,她叫他他都不肯回頭……

    怎麼說得好好的、突然就生氣了?紀小離不解的追上去。

    **

    好在老管家比師父好說話多了,小離纏著他說了半日好話,他望著她神色複雜的嘆了口氣,總算肯跟她說話了。

    小離便把王妃娘娘教她的道歉之事說給了他聽,求他成全。

    於是國師大人午睡醒來,叫了兩聲小天才匆匆的跑進來。

    童子白淨的小臉上一道道的黑,竟是滿面煙火色。

    「你這是做什麼去了?」國師大人皺眉端茶,漱了口問道。

    「生火!大家都去給小離姑娘幹活了!我得先把火生起來,燒開了水才能泡茶!」小天神情有些不樂意----管家大叔說一定得留一個人服侍國師大人,否則他真的很想跟去幫小離姑娘幹活!

    提起那臭丫頭的名字,陳遇白連香氣撲鼻的清茶都飲不下去,皺著眉頭問:「她又做了什麼?」

    「她----嘻嘻……我不能說!小離姑娘不讓別人告訴您!」童子捂著嘴直笑。

    換做以前小天是絕不敢這麼對國師大人說話的,可自從小離姑娘進了府,天天鬧出各種稀奇古怪的事,國師大人臉上的神情一天要變上好幾變。這沉寂清淨多年的國師府如今已經變得不同了,小天現在每天早上起來都很期待新的一天又會發生什麼事,伺候國師大人的時候也再不像以前那樣提心弔膽了----見過國師大人對小離姑娘暴怒發脾氣的樣子,平日裡的國師大人簡直是慈眉善目的了。

    陳遇白瞥了他一眼,懶得和被帶壞了的小孩子計較,更了衣自己走出去看。

    他在府里轉了一大圈,才在園子裡找到人。國師府一大半的下人都在這裡,熱火朝天的搬石頭、挖坑、種樹、整理花糙。

    老管家正在一旁指揮眾人。他追隨老國師大人一輩子,對這園藝上頭最是熟悉,下人們在他的指揮下井井有條的幹著活,園子裡已經添置了不少花木,看著滿滿當當的,熱鬧又富足。

    紀小離也在人群裡面,搬著花樹跑來跑去,裙子上蹭的全是泥。

    見國師大人來了,原本熱火朝天的場景頓時一涼。老管家連忙過來,上前請道:「小離姑娘從府裡帶來了不少花木,我見品相不錯,放著枯死太可惜,就做主種了,大人恕罪!」

    這點小事,陳遇白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紀小離也跑了過來,小小的臉上全是諂媚:「師父,徒兒來了以後損了府里好多花木,現在都給您補上!雖然比不上原來的那些成了精魅的珍貴難得,但這些花都是徒兒用心特意挑過的,是徒兒一番心意,以後徒兒儘量不犯錯、不惹您生氣!」

    這番話鎮南王妃教了好久,最後寫下來讓她一字一字背下來的,她說得很順溜。

    陳遇白鄙夷她那副小狗腿模樣,可又聽得順耳無比。再看小丫頭在太陽下曬久了,臉紅撲撲,鬢邊汗津津的,像一株春天裡生機勃勃的花木,又像冬日萬里晴朗的艷陽天。

    陳遇白鼻端盈著太陽的香味,心似一床被曬蓬鬆了的棉花被。

    「師父笑什麼呀?」紀小離盯著他,問。

    陳遇白連忙凝神,臉色一肅,隨口說:「沒什麼……你還有點用。」

    他只是隨口一句,紀小離卻高興的蹦了起來!

    怎麼能不高興?這是師父第一次誇她!

    她開心又得意,不由分說,興致勃勃的拖著她家師父往府里的大門口走。

    陳遇白被她沒大沒小的拖著手臂,竟然也沒和她計較生氣,被她拖著一路走出大門。

    迎面的清風裹著花香撲鼻,陳遇白心中一動,舉目望去:只見那十里長道----布滿了各種陣法、清高冷傲阻擋了多少人的十里長道,世人一說起國師府第一個就會浮現眼前的十里長道,雪瓊花樹被拔除後一直一片荒涼的十里長道……此時目光所及、儘是粉白梔子花開!

    陳遇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要殺她、不能殺她,他對自己說,她的蠢是藥物所致、她也算無辜,不要殺她,不能殺她……你承諾過以後讓她跟著你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不能翻臉就殺人啊!不要殺她、不能殺她……

    國師大人閉著眼睛不斷的催眠自己。

    紀小離見她家師父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閉目在這十里梔子花香中……她更是得意萬分了!

    「這是香氣最好的梔子花!好聞吧?師父喜歡吧?」紀小離按著王妃教她的話,沾沾自喜的討好她家師父:「這些都是徒兒應該做的!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教導於我,我必將師父當做父親一般尊重愛戴……哎呀!師父!您為什麼打我?哎呀……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國師大人的怒吼聲和小少女逃跑的尖叫聲遠遠傳來,府里忙碌的眾人整齊劃一的口號停都沒停,花園裡精魅們排擠新來花木的抱怨聲一片……國師府內外到處是生機勃勃的歡樂景象。

    **

    國師府熱鬧,尚書府這兩日也不冷清。

    好不容易託了國師大人去做媒,鎮南王府卻不樂意了,竟然一口回絕!

    楚尚書又急又氣!

    可楚公子卻一點兒也不傷心----自古以來的流傳甚廣的話本,哪本沒有幾處肝腸寸斷?沒有阻攔就沒有高|cháo,沒有高|cháo這本子就不好看了!

    於是他歡天喜地的演著失意人,整日除了淘新話本,就是酒樓買醉。

    事情就是出在這新話本和酒樓買醉上頭。

    尚書府獨子錢多人傻愛話本誰都知道,整個上京城一小半寫話本的人是靠他為生的,只要寫的話本入了楚公子的眼,楚公子一擲千金不說,還能一戰成名,以後說起資歷來都是:楚公子曾經買過我的話本……頓時身價就能上一層樓。

    這競爭太激烈了,難免就有人旁門左道使陰招。

    某一天,楚公子買的一堆話本里不知哪個夾了一本《肝腸寸斷jú花台記》,那名字看著就纏綿悱惻、nüè戀情深,楚公子忍不住翻開一看:這裡面講的是一個翩翩貴公子,某一次在酒樓偶遇一眉清目秀的美男子正被惡人欺負,那貴公子見多識廣、眼力非凡,一看便看出了那美男子其實是女扮男裝!於是貴公子上前英雄救美,成就了一段佳話……故事到了尋常故事本該結束的地方,卻堪堪才一半----貴公子與那美男子花前月下、顛倒鸞鳳,卻發現……那美男子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楚公子看到這裡目瞪口呆!

    男人和男人……也能有愛情嗎?!

    這話本寫的的情節環環相扣、文筆動人纏綿,他看了一半,抓心撓肝,實在丟不下。

    等到他將整本看完,結尾處貴公子與那美男子過上了只羨鴛鴛不羨仙的幸福生活,他合上畫本長嘆一聲、淚流滿面,推開門,他發現----整個天地都不同了!

    男女之間的愛情有什麼可感人、歌頌、憧憬的?!優秀完美如他,這世間哪有女子可堪匹配?!

    他偉大、寂寞、英挺的靈魂需要的是另一個同樣優秀而有力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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