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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34:32 作者: 長著翅膀的大灰狼
小離一聽有鳥收,笑眯眯的點頭說好啊。
紀北回頭看看她無憂無慮的笑容,嘆了口氣,欲言又止:「那對戰鴿是二哥訓的,他……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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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高興的人此刻正在晚晴院陪他親娘用膳。
艷陽公主親手將那盤鳳月仔雞擺到他面前,殷勤勸道:「上回在南華院你說這道菜不錯,娘命人特意去問了做法,你嘗嘗!」
紀西臉上沒什麼表情,循規蹈矩的用著膳,卻始終不碰那盤子仔雞。
艷陽賠了這麼久小心,兒子還不領情,她冷了臉「啪」的放下筷子:「你這擺臉色給誰看呢?!」
紀西也放下了筷子,抬頭看著母親:「娘這特意討好又是為了什麼呢?」
艷陽被噎住了。
她這三個兒子,紀東沉穩紀北魯莽,偏偏這個紀西不知道像誰,看著話不多卻句句厲害,每每爭辯艷陽都不是對手,只好索性直說了:「我知道你心裡想著什麼!那野丫頭要去國師府了,我這不是怕你心裡難受麼----我是你親娘啊!」
紀西淡淡的:「既然是親娘,既然知道我所想,娘寧願兒子心裡難受也不肯成全麼?」
「皇后擺明是鐵了心要把野丫頭送去國師府,背後指使的不是皇帝就是太后,本宮能怎麼辦?」艷陽柳眉倒豎,「而且你趁早斷了念頭吧!那種野丫頭,休想做本宮的兒媳婦!」
艷陽公主人如其名,生氣的時候猶如烈日炎炎,令人望之生畏。可她那兒怒的胸膛起伏,紀西卻又拿起了筷子,悠悠然的吃了幾口,緩聲說:「沒有南華院做的好吃。」
艷陽公主氣了個絕倒。
今日擺了這一桌特意叫他來一同用膳,就是想把話說開勸他趁早斷了念頭的----長子的婚事已有眉目,紀北雖然頑劣但對紀霆的話言聽計從,只有這個二兒子心計頗深,她最擔憂頭疼。
「你……你這個……」艷陽咬牙切齒的要教訓他一頓,卻聽外面忽然一陣丫鬟婆子的驚呼聲。
「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艷陽不悅的大吼。
齊嬤嬤從外面急步進來回稟:「是三少爺……不知道為什麼,把窗台下那株『金玉交輝』給拔了……」
那「金玉交輝」的芍藥是艷陽生辰時皇帝賞的,特意從國師府移來的名貴品種,好不容易養活了還沒賞過,這就給糟蹋了!
艷陽一聽一口氣沒上來,胸口疼的直拍,纖纖玉指指著紋絲不動的紀西直罵:「你們這些小冤家!氣不死我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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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漣漪啊,在劫難逃可憐的紀西啊,窩邊糙都沒吃著可憐的紀小離啊,興高采烈的往火坑裡跳…………這本沒啥懸念也沒nüè,通篇就是冷麵國師大人被鍊石小少女氣的跳腳,抬頭看文章類型----是輕鬆啊輕鬆~~~所以不要有別的幻想了,這就是一本沒啥內涵的歡快文~~~當做消遣隨便看看吧~~~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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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的心思如何複雜糾結都好,紀小離可管不著,宮裡傳來的旨意,眼看去國師府拜師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她的情緒也一日高過一日,整天在院裡忙活打點。
最要緊的自然是她那些寶貝丹爐藥鼎;那張刀槍不入、火燒自滅的烏木桌子也得帶上;還有那玄鐵精製的鋸子、金剛石鑲嵌的釘錘……她親自盯著丫鬟一樣一樣收齊了裝好。
至於衣裳首飾這些,一揮手就讓丫鬟收拾了,少不得她的王妃娘娘操心,列單核對,又添置了不少。
可出發去國師府的那天,國師府的大門都沒見著,浩浩蕩蕩的五大車行李全都被留在了十里雪瓊花林之外。
縱使送她來的是剛從南國打了勝仗回來的紀南紀小將軍,來迎她的國師府老管家依然不假辭色,將國師的話傳達的清清楚楚:即是來拜師修道的,入了國師府的門就要守國師大人的規矩,這些俗物不必帶進去。
紀小離極為捨不得她的寶貝,千叮嚀萬囑咐送她來的紀南和紀西好好安置她的寶貝回原處。紀南笑著答應,紀西卻對國師的下馬威極為擔心,格外叮囑小離:「十日後就是休沐的日子,我一早就會來接你。無論這十日如何都得忍著,在外不比在家裡,不許胡鬧、不許闖禍。有什麼事就遣戰鴿送信回來,無論何時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聽明白了嗎?」
他語氣那樣慎重,近乎承諾,可紀小離一顆心已飛入國師府內,敷衍又興高采烈的點頭,轉身毫不留戀的跟著老管家走了。
她騎著她的小紅馬,不肯坐馬車,老管家拿她沒辦法,只得解了一匹馬騎上,在旁陪護。
國師府果真人傑地靈,那十里雪瓊林里不少是已成了精魅的,小離一路行去,只聽她們嘰嘰喳喳旁若無人的議論:「哎喲她真的來了!真是人傻膽大啊!」
「國師大人昨個兒從宮裡回來的時候那麼生氣,這會兒估計已經在磨刀了。」
「切~磨刀做什麼呀!我們國師大人揮揮袖子就能把她拍的粉身碎骨!」
「哎呀死了可別埋在我這兒,吸了這種蠢笨肥料我成妖得晚幾十年!」
紀小離聽著……似乎是在說她?
國師大人要殺她?!
「那個……」她扭頭問一旁認真騎馬的管家大叔,「能問一個問題嗎?」
管家大叔轉過臉來和氣的點點頭:「小姐請問。」
「國師大人在府里等我嗎?」
「是。」
「他是高興的在等我、還是不高興的在等我?」
小心翼翼的試探。
管家大叔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小的做奴才的,不敢妄自揣度大人心意。」
套不出話,紀小離憂愁的眨巴著眼睛。
忽然不遠處的一株雪瓊花精興高采烈的大聲吆喝:「哎呀她真的騎馬進來啦!國師大人算無遺策!她就快踏入無瓊陣啦!你們快來看啊!」
「那個……」紀小離害怕的問:「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小姐……請問。」
「無瓊陣就在前面?」
管家大叔驚的歪了歪身子,坐正後驚慌著一張老臉看著一臉稚氣的小少女:「小姐識得無瓊陣?!」
其實他們此刻已經踏進無瓊陣了。
那是通往國師府的路上無數大小八卦陣的第一個,無人指引又不懂破陣之術的話,被困在陣中就永遠走不出這十里雪瓊林。
通常國師府來客都是他架馬車去迎接,自然無此困擾,但今天來之前年輕的國師面罩寒冰的知會他:若那位「十年桃李」不願乘車,隨之任之。
管家大叔一路都在思考國師大人的指示是為什麼,原來是因為這看似……的小少女,懂得陣法之術啊。
懂得陣法之術的小少女誠懇的搖搖頭。
指指路旁的雪瓊樹,小少女誠懇的說:「是她們說的。」
管家大叔又是一驚,差點摔下馬去。
「她們還說國師大人很生氣……國師大人為什麼生氣?是不是因為嫉妒我的慧根?」
她苦苦思索良久,她與國師大人遠日無怨近日無讎,唯一的交集是老國師大人的青眼。
所以國師大人一定是因為自己苦苦修煉卻不得要領,她卻天賦異稟就快得道成仙,所以才對她羨慕嫉妒恨。
管家大叔這回終於徹底摔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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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馬的管家大叔閃了老腰,灰頭土臉的爬上了馬車,小離憂愁又善心的照顧著他,坐在馬車上平平安安的通過了無瓊陣。
一入府管家大叔就被抬走了,紀小離由一個□歲的圓臉童子引到正廳,大夜尊貴無雙的國師大人正在那裡等她。
這個地方她小時候來過一回,還記得大門外那兩隻百年的石獅子很沉默,通往正廳的路兩旁的參天大樹卻是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可是時隔十年,怎麼這裡變得這麼安靜了呢?
紀小離跟著僕人往裡走,背上有點涼。
離萬千堂還有十步距離時童子就止住了腳步,恭敬的請紀小離自己進去。
小離咽了口口水,一隻手按著腰間百寶錦囊,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寬闊高朗的堂屋安靜的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沙沙的,聽得她起雞皮疙瘩。
「國……國師大人……」她壯著膽子叫了一聲。
陳遇白其實就站在軒窗邊,在等她的狗眼轉一圈看到他,被她這平地一聲雷吼的嘴角抽搐,他不悅的輕輕一拂袖,掀起的風將那貓著腰滿身戒備的人掀了個跟斗。
紀小離正渾身戒備,忽然湧起一陣強勁陰風,她在自己摔了個四腳朝天之前,果斷的把手裡抓著的霹靂彈扔了出去。
紅色的霹靂彈滾在地上,一聲悶響,沒有炸開----這是常有的事兒,她做的霹靂彈十個有七個是啞彈,剩下三個能炸響的殺傷力也有限。
不過啞彈也有啞彈的威力----大團的紅色煙霧湧出來,迅速的瀰漫了整間屋子。
紀小離扔完翻身就逃,連滾帶爬的逃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捂著胸口正大口喘氣,忽然眼前一花,一個黑色人影一閃而過,帶著比她見過的最厲害的妖魅還要強烈洶湧的殺氣停在她十步開外。
這就是陳遇白與紀小離的第二次相見:心情很不好的一天,昨日在宮中皇帝和顏悅色的逼他收下這個見鬼的弟子。他知道這是他的劫數,也做好了準備去應劫,可是劫數比十年前更加令他難以忍受了,連個照面都沒打,就逼的他屏氣掠出了萬千堂!
平日裡安靜無聲的萬千堂紅霧繚繞,永遠徐徐緩行的國師大人直接從門裡飛了出來,守在門外的僕人們都用「朝聞此、夕可死」的震驚表情看著眼前這一幕。
那身連月光都不敢沾染其上的黑色冰綢衣衫無風自動,來自幽冥九層一般的冰冷聲音已經帶了殺意:「紀、小、離!」
被點了名的小少女剛一抬頭,黑色身影已然逼近,那股殺意割的她小臉生疼,小少女保命要緊,迫不得已又是一枚霹靂彈,掏出來就往他臉上招呼。
陳遇白不可能讓她得手兩次,揮袖一掠,拖著紅色煙霧尾巴的霹靂彈毫不猶豫的改了方向,一頭扎進正伸長樹冠看熱鬧的千年槐樹精懷裡。
紀小離耳邊聽著槐樹精驚慌失措的慘叫,那黑色身影帶著殺氣已在眼前,帶著冰涼冷意的黑色冰綢都已撫在她脖子上了,她怕極了,豁出去了不退反進,咬著牙往前用力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