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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33:28 作者: 令疏
    還是臨時有主子要吃宵食了?

    白朮在屋裡急著轉圈圈,最終還是決定去隔壁叫上白芷,兩人一塊兒去瞧瞧容嬌。

    就在這時,有人輕輕敲了敲門。

    白朮心中一跳,顫聲問道:「是誰?」

    有極為輕柔的女聲響起:「我來送容姑娘回來。」

    聞言,白朮趕緊過去打開門,便見到睡得香噴噴的容嬌。

    後頭一雙女子的手扶著,可以看見穿了宮女服制,卻瞧不清楚臉。

    正想細看看,卻聽女子道:「容姑娘醉了酒,勞煩白朮姑娘幫忙擦一擦臉什麼的——我還有事情,姑娘您且接住了。」

    見容嬌的身子往前倒,白朮趕忙上前抱住。

    雙鳶將面龐隱藏在黑暗處,如同一尾魚一樣,流暢地轉了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朮心中暗暗稱奇:這宮女怎麼這般神秘,連讓她瞧見正臉一面都不願意。

    可她怎的直到自己的名字?

    但很快,白朮就將視線轉移到了容嬌面上。

    頰上緋紅如雲,喝醉了也是一副嬌憨模樣。

    容嬌並不重,白朮很快就將人放在了床上。

    白朮一邊為容嬌擦著臉,一邊感到有幾分好笑。

    從前只曉得吃的小姑娘,如今竟也學會偷偷喝酒了。

    「等你姑姑病好了,我就將這件事告訴她,看她怎麼教訓你!」白朮戳了戳容嬌富有彈性的面頰,故意嚇唬道。

    容嬌卻是在酣夢中笑起來:「白朮姐姐快來吃!」

    白朮不由笑起來,認認真真替容嬌擦面。

    ——————

    沈陸離將容嬌小心地交給雙鳶之後,便退到小院外頭等待。

    有吱呀吱呀的開門聲、極小的交流聲和……容嬌被挪動時發出的嬌哼。

    軟軟甜甜的,像一根輕柔的羽毛,勾起人心底的酥麻癢意。

    沈陸離用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口。

    撲通、撲通。

    是急速而有力的跳動,在提醒著他,他是在為容嬌心動。

    母親的笑顏似乎又出現在了眼前:「什麼是心悅喜歡?當你的心跳因為另一個人而加速、感到歡欣不已的時候,這便是了。」

    那時他問,母親你有心悅的人麼?

    母親面色微頓,輕聲答道:「有過,不過可惜沒到最後。」

    沈陸離抬首,皎皎明月懸掛於天空之中。

    母親,如今他也切身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他會走到最後。

    雙鳶回來後,沈陸離便轉身疾步向紫宸殿走去。

    摺子已經放在了御桌上。

    沈陸離展開細細翻閱。

    馮太后帶著承恩公到了碧州,卻以路途奔波、身子不適為緣由,暫時歇在了馮家。

    也是要順便處理馮家爭權內亂的事情。

    然而,承恩公偷偷調了一隻軍隊到了碧州邊境。

    路蕤結束了巡邏,亦在一旁站著旁聽。

    「承恩公手上沒有虎符,怎麼能調遣軍隊?」路蕤聽完後愕然不已:「他、他這是擅養私兵、還偷調出來,簡直是圖謀不軌!」

    「指不定是先帝在時,馮太后為承恩公求過來的特權呢?」沈陸離挑眉嗤笑,吩咐道:「傳話給碧州刺史,讓他惹了那支軍隊,再偷偷引到馮家老三與老大的宅邸那兒。」

    路蕤略一思量,便興奮拍手:「這樣好,叫他們相互攀咬去!」

    馮家皆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心胸狹窄之人。

    馮大與馮三知曉承恩公調了私兵,意圖以武力奪權,還不知道要如何鬧得沸反盈天呢。

    鬧得眾人知曉後,便是百官參奏彈劾了。

    和路蕤敲定完了細節,沈陸離便著人上茶,還特意滴了容嬌送的花露。

    沒等路蕤將頭給湊上來細看,沈陸離就趕不及地將小瓷瓶收了起來,放到空了的暗格之中。

    「是上回那個小美人送的?」路蕤好奇的很,隨後就接收到了沈陸離涼颼颼的目光。

    路蕤舉起雙手告饒:「好好好……是不是和你相熟的那個小宮女送的?」

    沈陸離這才滿意,強調道:「是她特意送給我的。」

    聞言,路蕤有幾分驚詫:沈陸離身為皇帝,這幾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這般寶貝,可見是對那小宮女上了心的。

    有股松針竹葉的清香忽地撲面而來。

    路蕤最愛松毛之香,當下嗅著鼻子搜尋。

    不想最後落在了那盞看似普通的茶上。

    略略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浸入松香與竹葉香。

    叫人淺淺一嘗,便宛若置身松林竹海之中。

    路蕤忽地開始羨慕起沈陸離。

    他什麼時候,才會有個肯給他送花露的小娘子呢?

    依著他母親的性子,必然是找一個兇悍的貴族小姐配給他才對。

    唉。

    誰想他還沒有細細品嘗完那一盞茶,沈陸離就趕了他出去。

    盛長福照舊進來問道:「夜色已晚,皇上可是要傳熱水沐浴了?」

    「傳吧。」沈陸離點了頭,忽然又道:「你回頭給小盛子一個腰牌,叫他給朕出去置辦一些東西。」

    皇上在宮裡頭又不缺東西,這要辦的東西,必然是十分緊要的。

    想到這,盛長福肅然問道:「皇上但請吩咐,奴才必然辦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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