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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30:03 作者: 殊娓
魏跡把手機丟在一旁,皺著眉問:「這人說的什麼疤?他還傷過你?你這從哪兒找的前男友?還打你了?」
魏跡臉上帶著自己都沒發覺的戾氣,黑著臉一連串地問著倪沁,表情有點像是黑幫頭子領著人出去砸場子時候的樣子,又凶又嚴肅。
倪沁倒是沒他那麼緊張,突然笑了:「你想看嗎?」
魏跡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倪沁踢掉身上的小毛毯,輕輕用指尖勾起了她家居服的衣擺。
白皙細膩的肌膚,腰側是下午受的傷,看上去傷口應該不是很深,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暗紅色的結痂,邊緣有一點點紅腫。
但更讓魏跡移不開眼的是她腹部的疤痕,可能是縫了針,寸許長的疤痕旁邊還有幾個細小的針孔樣的疤,看上去有點可怕。
魏跡眉心擰得更深了,有些心疼。
魏少爺看著混不吝似的,小學畢業之後也沒再打過架了,覺得打架幼稚,也就沒看過幾次傷疤到底應該長什麼樣。
但他現在看著倪沁平坦的小腹上的傷痕,不知道是第六感還是第七、八、九、十感的,心裡非常肯定地覺得,她這是刀傷。
倪沁展示完傷口轉過身去,把背後的衣擺掀起來,用輕鬆的語氣說:「喏,這兒還一個。」
魏跡倒吸了一口冷氣,猛地瞪大眼睛。
因為他看見倪沁小腹的那個小小的傷疤相對的位置,她的腰上有一個更大的傷疤,同樣的帶著縫針的痕跡。
有那麼一瞬間魏跡覺得自己的小腹都有種被冰冷利器刺穿的感覺,他有些不敢想像倪沁到底經歷了什麼,顫抖著問:「這是,刀傷?」
從背後刺進去,又穿透小腹的那種,刀傷?
倪沁拉好衣擺,還是笑著:「你那是什麼表情,有那麼丑麼?這已經是花出去將近8位數治療的效果了,好歹保住了小命嘛。」
魏跡怔怔地看了倪沁三秒,突然就有點明白她為什麼看上去總有種雲淡風輕的瀟灑和酷了。
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女人為什麼愛逞強不愛哭。
她是一個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人,那一刀扎進去肯定不止是簡簡單單地治療一下就好了,那麼大的傷口,刺穿小腹,有沒有傷到器官?到底流了多少血?
經歷了多麼艱難又驚險的搶救才重新讓她生機勃勃?
天色朦朦朧朧地亮起來,熹微的晨光從窗口打進來,倪沁看上去有些疲憊,她重新把自己包裹進小毛毯里,魏跡和她之間明亮的空氣里飛起小小的塵埃。
而倪沁在這些跳著舞的塵埃里,嫣然一笑:「魏少爺,好奇心得到滿足了麼?來,一起補個覺吧。」
魏跡突然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起來,他很想問問倪沁,是什麼讓你置身於那樣的險境?
而當你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時候,又有沒有人陪在你身邊?
第22章
魏跡買這張沙發床的時候倪沁其實覺得沒什麼用,但魏少爺當時目光膠著在沙發床上,一步三回頭,為了一張床連「同居」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可見對這個價值1000塊的小破床執念有多深了,倪沁也就用一種「畢竟是魏萊萊的弟弟,得寵著慣著」的心態同意了。
現在兩個人窩在不大不小的沙發床上,各自卷著一席夏季薄被,兩人之間留著一點點頂多能夠容納個小乖的空隙,面積不占優勢,但躺著真挺舒服,竟然不比倪沁屋子裡那個死貴的床墊差。
也就是這時候,倪沁也真心實意地覺得,魏跡這個沙發床買得倒也挺有用的。
她不想一個人睡,至少今天不想。
估計是喝下去的退燒藥起了作用,倪沁那種渾渾噩噩的頭痛和眩暈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憊。
誰能想到就去摘個桃子能掉進陷井裡。恭山這個一年都不下兩次雨的地方居然還下了一場雷陣雨,兩個人都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變故折騰得夠嗆,卷著被子湊在一起慢慢熟睡了過去。
倪沁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光大亮,她看了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
身邊的魏跡還在睡著,並且在這個只是比單人床寬敞一點,但又遠遠沒有雙人床大的沙發上睡得十分不拘謹。
果然這床是人家魏少爺的疆土。
魏跡一隻手攬著她的腰,長腿占據了她被子的一大半,而屬於他自己的那條深灰色的被子早就被他踹下沙發,委屈地團在地板上。
倪沁側著身看著魏跡熟睡的樣子,一雙桃花眼緊緊閉著,平日的囂張藏進了薄薄的眼皮下面,長長的睫毛垂在下眼瞼上,睡顏看著居然有點溫柔的味道。
高挺的鼻樑不知道是怎麼傷的,上面有一小片淺淺的結痂,連下顎都有一塊擦傷,這些小傷口把魏跡營造得頗有點電影裡的硬漢風格。
跟異性睡在同一張床上,又在同一張床上醒來這種事,是倪沁20多年來的第一次。
倪沁家裡有兩個孩子,還有個妹妹倪汐,她小的時候就一直被爸媽教育要讓著妹妹,當姐姐久了也會覺得有點累,時常幻想著要是有個哥哥就好了。
所以上大學談戀愛的時候倪沁選了看上去溫文爾雅總是在縱容地笑著的商乾,可惜平時的小縱容像是障眼法,厄運來臨的時候,商乾的選擇是把她推出去。
哪個女孩心裡沒有點對愛情的憧憬?
曾經倪沁也是個會憧憬愛情的女孩子,也是個看《鐵達尼號》會哭得抽抽噎噎的小姑娘,一度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Jack,沒想到她的Jack選得不好,在沉船的時候第一個就把她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