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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27:03 作者: 三上樽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傳訊人和知情者是什麼意思?」
「進過上三堂,和那邊有過接觸的人都會成為知情者。換言之只要和二戒堂產生交易,就必須嚴格遵守那邊的規矩,除非你死。五年前我為了尋找采卿的下落去天津,就在那個時候成為知情者。成了知情者之後我才發現,其實身邊大多數人都跟我一樣……每個人都有迫切想要知道的消息,每個人都有不惜重金去保護的人,這些人因為二戒堂的存在而彼此產生聯繫,遵循著同一套法則,也接受著同等的監視和保護。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因為有求於二戒堂才成為知情者。比如雲連,他是靠嚴刑逼供強迫知情者說出實情才知道這些的,那兩個人因為破忌先後暴斃,他才相信二戒堂確有異能。」
「他們到底是怎麼殺人的?祝南疆說他因為我上了白書,白書又是什麼東西?」
「堂主不輕易拋頭露面,自然是不會親自動手的,殺人的應該是傳訊人,或者給傳訊人下達命令的人。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傳訊人存在,但絕對不止一個,因為有知情者曾經親眼看見兩個傳訊人同時出現。堂主不可能頻繁往來於天津和上海之間,因此在總堂之下傳訊人之上應該還有另一個,或者說另一類人存在,他們稱其為主人。」
「我知道,那個人叫穆化,我剛見過他。」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我從沒有見過除了上三堂以外的人。如果是邱道安這麼告訴你的,那就沒錯了。」
陸承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連人俊,接著道,「所謂的主人應該是類似判決者這樣的角色,而傳訊人是執行者。判決者判斷誰該死,誰不該死,並授予執行者殺人和救人的能力,因為所有傳訊人在成為傳訊人之前都只是普通人。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有時候我覺得,他才是二戒堂真正的主人。」
「你還沒有告訴我白書是什麼。」
「白書是相對於黑書而言的。當主人判定一個人該死,通常是壞了二戒堂的規矩或者被認為罪無可恕之人,他的名字會被記入黑書,然後在一個合適的時機以合適的方式死去。而白書則相當於免死令,當你給二戒堂行方便,或者手裡有對方想救的人,你的名字就有機會出現在白書上。白書上的內容與黑書相抵消,也就是說只要上了白書,日後就算被記入黑書也不會死。黑白抵消之後一切從頭開始,每張免死令只能使用一次,儘管如此沒人禁得起白書的誘惑,尤其是祝南疆這種橫行霸道極有可能上黑書的人。」
「難怪邱道安說,沒人能拒絕傳訊人的承諾。」
「他也可以拒絕邱道安的請求,傳訊人不會在權力範圍外強迫他做任何事。但是一旦答應放人,事後若再尋你麻煩他就會死。」
「那我還真得謝謝二戒堂的救命之恩了。」
「二戒堂很少會主動去救一個局外人,也從來沒有人能通過除了上三堂和總堂以外的途徑提出委託。」陸承璋突然伸手按住連人俊的肩膀,聲音發顫,「你去見穆化是為了求他救雲連吧?他是不是答應你了?他為什麼答應你?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我……」
「你是不是……把自己賣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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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沒有把之前挖的坑都埋上…考驗作者邏輯的時候到了!
第106章 緝殺令
雲連側臥在地毯上,眼皮沉甸甸的抬不起來,但也沒有辦法完全合攏,仿佛就這麼被粘在眼睛上了。
目光可及之處是一雙皮鞋和兩截褲管,不知道是誰的。其實只要稍微抬頭或者翻過身子就能看清對方的上身和頭臉,但是他動不了,哪怕身上沒有任何束縛也還是動不了。
連日來的虐打傷了他的內臟,說話咳血,連呼吸都是痛的,可即便如此潘有棠還是不滿意,嫌他嘴硬,嫌他不夠悽慘。
雲連總也不肯求饒,痛到極點也只是閉著眼睛呻吟,再睜眼的時候,那目光又變得如同寒潭深處的卵石一樣冷漠堅硬。
潘有棠打他,不給他穿衣服,罵他是賤種,訓不熟的野狗,可對方無動於衷,仿佛羞辱的話與自己無關似的。他讓手下隨意玩弄他,但是沒人有那個膽子——有了光彪的前車之鑑,就算饞也不敢下手了。
禿子被潘有棠留下來守門,從早到晚地監視雲連。
雲連的小臂被踢斷了,清醒的時候還能勉強忍著,昏睡中卻抑制不住痛苦不斷地抽搐慘叫。禿子看得心驚,腦子裡浮現出光彪喪命時的詭異場景,懷疑對方下一秒就會咽氣,然後化身厲鬼來找自己索命。
「別叫了,一會兒就不疼了。」他拿來藥箱,從裡面取出針管和裝了藥劑的玻璃瓶,「不是我害的你,我可沒打過你……不關我的事。」
透明的嗎啡注射液從針管緩緩推入傷痕累累的手臂,過了幾秒鐘呻吟聲漸漸低下來,然後徹底安靜了。
從那之後只要雲連喊痛禿子就給他來一針,潘有棠看到了也不阻攔。
嗎啡是個能叫人聽話的好東西。給他治傷是不可能的,要是叫得實在瘮得慌,就用嗎啡讓他安靜點吧!
雲連隱約意識到他們對自己做了什麼,但是他實在太累了,疼痛稍一緩解就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只有挨打的時候才能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