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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23:12:36 作者: 曬豆醬
    「別,中醫說眼睛和肝相關,少吃油膩少熬夜。」說完自己倒是把脆皮幹掉了,「我成天店裡張媽似的,活動量大,吃了倒沒問題。」

    米小左食之無味:「是少吃,也沒說一口不讓啊,你讓我咬一口,我再給你做個蠟片。」

    「你給我做個蠟像都沒門兒。」顧異在這方面不含糊,平時該怎麼寵怎麼寵,唯獨眼睛的問題得聽他的,「蛋蛋跑哪兒去了?」

    「和小葡萄上院子裡吃去了,說是有個大螞蟻窩,想去餵螞蟻。小孩子好動,真是挺可愛的。」米小左從窗戶望去一眼,兩個小孩子蹲在地上,背向陽台,手裡都抓著金燦燦的炸雞,還都是帶皮的。

    蛋蛋十分鐘前跑回家,一眼就看出問題來。現在院子裡就倆人,膝蓋碰一碰人家,問:「你怎麼換褲子了?」

    「被你發現了……」小葡萄吃一口給螞蟻扔一塊,「是換了,襪子都換了,是你的吧?」

    狗蛋看了眼他的小涼鞋:「是我的啊,你尿褲子了啊?」

    小葡萄倒是誠實,點著頭啃雞腿,嘴邊一圈都油乎乎的:「老闆叔叔嚇唬我,說我偷了爺爺的花,我沒想尿褲子。」

    「顧異叔叔就愛嚇唬人,也老嚇我,可我一點兒都不怕。」蛋蛋扭了一把肩膀,蹲著也比人家高不少,「那你褲頭換了沒有?總不能穿濕的吧?」

    「呀,你不許問。」小葡萄別下臉去,看大螞蟻。

    「真穿濕的啊?那不行,香爸爸說過,濕屁股容易長疹子啊!」蛋蛋自己就長過,難受死了。

    小葡萄呼吸那樣快:「你別大聲說話,我沒穿褲頭。」

    「啊?」狗蛋傻了。

    「我來得急,就帶一身換洗的,放在你家裡了。漂亮叔叔找不著,就給我套了一條褲子。蛋蛋哥哥你還有褲頭嗎?晚上睡覺時候借我穿穿,明早我洗乾淨給你。」

    「我的?有啊,你早說啊,早說就讓……」蛋蛋想說,你早說就讓爹買回來新的了,他還小,可上學之後懂得多,內衣褲頭借給別人多害臊啊。

    這下小葡萄倒放心,一個炸雞腿啃好半天,細細嚼著。「借我穿一晚上就成,我夜裡不睡覺了,勤快跑幾趟廁所。」

    「我沒說不借啊,你尿了又怎麼了?褲子都是我洗的啊。」蛋蛋有些小心眼兒,這是他的第一個好夥伴,比學校里的同班同學都走得近,穿個褲頭怎麼了?就算以後也可以給他穿。

    小葡萄怕自己找麻煩。「我自己也會洗衣裳,五姐姐和六姐姐都是中學生,她們教我的。」

    「那昨晚上還不是光屁股又哭鼻子的。」蛋蛋覺得這位小朋友翻臉不認帳啊,「你尿床都是我認的呢,尿那麼一大張地圖,害不害臊啊。」

    「呀,不許說我,我不跟你餵螞蟻了。」小葡萄覺得特別丟人,油油的手蓋著臉,可是吧,蛋蛋哥哥幫自己扛了尿床的罪名,真生氣的話,自己就是小氣鬼了。

    劉狗蛋啃完雞骨頭,扔給了螞蟻窩,看密密麻麻的勤勞小工蟻過來吃晚飯。「我又不告訴別人,你看這個。」

    「看什麼啊?」小葡萄想裝作氣壞了,免得以後老拿這件事羞自己,忍不住從指縫間看,「是小烏龜表!」

    「好看吧,我爹說了,這個表是香爸爸給他畫的,是我家祖傳的,他有一個,其實我也有一個,一直沒給你看。」劉狗蛋確實比同齡人會扯謊,幾句話就編故事。

    這幾天都在一起,可小葡萄也沒注意過他腕子上有沒有小龜表。「真好看,你家真好,連天蓬都惦記著。」

    「我爸說對自己好的人要多惦記,我給你也畫一個,不就行了?」蛋蛋聽著開始不舒服。

    「我不要,我不是你家人,再說我腕子小,畫不上。」小葡萄終於把炸雞啃完了,拿手背蹭嘴,兩個小孩兒蹲土裡吃雞,都吃得髒呼呼的。

    卞鶴軒老遠就看見倆人蹲地上跟吃土似的。走進了一瞧,大喝一聲:「你倆幹嘛呢?洗手去!」

    「爹你回來了啊!」蛋蛋立馬把袖子擼下來,怕小秘密見光,「我倆餵大螞蟻呢,爺爺家這大螞蟻窩養好幾年了,特大。」

    天完全黑下來,小院裡有個吸蚊燈,劉香跟大哥手拉手回來,扒糕吃了半碟,香河肉餅也吃了一角。兩個大人兩個小孩間隔在鐵柵欄兩側,都吃得飽飽的。

    「香爸爸!」小葡萄知道自己快要回去了,特別不舍的,隔著柵欄伸小手,「香爸爸我做蠟片了,你進來我送你,謝謝你照顧我。」

    「什麼蠟片啊?」大狗砸二狗砸同時問。

    「是漂亮叔叔幫我一起做的,要是有香水,可以掛在柜子里,可是我沒有香水。」小葡萄正在講解,顧異就帶著一塊蠟片成品現身,瞧見軒哥心裡就發虛。

    自己把孩子嚇尿了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叫軒哥知道啊!顧異悔不當初,因為卞鶴軒自來最痛恨以大欺小,自己比小葡萄大好幾倍啊。

    「香香你們回來了啊,我還想是誰在外頭說話呢。」米小左也出來了,發現大家都緊盯著小葡萄看,心裡也虛了一把。軒哥這是看出來了?沒這麼精吧?

    「小不點兒是不是換褲子了啊?」沒錯,卞總就是這麼精。

    「那個那個,那個就是蠟片。」小葡萄想跑回屋躲起來,可老闆叔叔擋著路,只好指著他高高的肩膀說,「那個,那個就是。做了三個,漂亮叔叔一個,香爸爸一個,蛋蛋哥哥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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